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过去了,武氏父子没再提起,钟毅也懒得管后续的事,也没有能力来管。
武浩提起婚事,并开始准备,到此时,钟毅后悔也没办法改变。
半个月后,武浩从岸上买齐婚嫁用品,派重兵上岸,在重重重兵的保护下,在破烂的钟家祠堂把钟毅接下了海。
又过了半个月,武浩对他说,“明天我们去回水晶宫。”
钟毅不肯去。
武浩说,旧王庭他们早就放弃了,现在都住在新都,西海南海的兵也要去调回来。
暗戳戳的威胁。
钟毅不吭声,心里有点好奇,自己的体质还能不能到那么远的水晶宫。
第二天,他随武成三兄弟踏上返回水晶宫的行程。
原以为他们会走老路,结果他们专走没走过的地方,边走还边打新的十字桩,丈量土地,登记造册。
遇上没打下的地段,他们还会停下来,动武打下再走。
钟毅跟着他们,折腾得够呛,不得已只能走走停停。
武氏三兄弟又去打仗了,钟毅随便找了个珊瑚礁趴下来养神。许久,他坐起来,开始画图。
他画的是海里用的马车,这种马车不同于陆地上的马车,没有轮子,前面套一条大鱼来牵引,车顶上也套一条大鱼保持浮力。
不久,武氏兄弟得意洋洋回来,他们又打了胜仗。
“哟,你这画得什么牛粪狗屎?”武浩欠扁地说。
“懒理你,”钟毅白他一眼,说,“我做好鱼车就回。”
“怎么不做轮子?”
“轮子有什么用?到处是石头珊瑚挡路,我又不在水底走,在水中央走。”
“好,我帮你做好鱼车,然后走你的,我去找美鱼。”
钟毅又白他一眼。
没事干的武浩折腾了几天,一架圆筒型鱼车做好了,他们套上两条大鱼试驾。
钟毅试了一下,感觉不理想,“还是不行,鱼车浮不起,光靠上面的鱼来拉实在吃力,上面的鱼应该掌掌方向,长途走肯定不行。”
武浩得意地说,“那你就要求我了。”他找来大鱼鳔,绑在鱼车上,吹上气,车就浮了起来,这样就达到了效果。
武成武达看到了,马上动手也做了一个。
钟毅没了在路上折腾的心,一心想回水晶宫,武浩便送他回去。
他们走后,武成和武达的表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武达说,“老爹说的没错,钟毅真是利我们的,以前的战利品都是手下的鱼一个一个搬回来的,往返搬个几百次几千次,路上还会掉很多。”
武成点头,说,“我们别忙着打仗,多做出几十辆鱼车出来,好装战利品,钟毅的脑子就是好用。”
他们忙了一阵,做出了几十辆鱼车。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武成兄弟觉得差不多了,就出去晃荡。
他们游出这一带,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他们游进一片海洋森林,越游越深他们就越惊讶,这里的海草海藻惊人巨大,许多海藻高达十几米,有的甚至有四五十米高。
游进这里,就像进入了陆地上的原始森林,以前他们与老三去过陆地上找钟毅,看过那里的原始森林。
那景致实在壮观,几千棵几万棵参天大树笔直地往上长,几乎捅破天际。
现在,任何人站在海洋森林底部往上看,都会产生同样的错觉。
“哇!”武达惊呼,在金色和绿色的巨藻中穿行,畅快淋漓,无数小鱼从海草里被惊出,吓得惊慌失措。
“我的了,这个地方,我要把十字桩打到这里。”武达狂叫着。
武成也十分兴奋,窜上窜下。
第二天,他们调集兵马进攻了这里。
战争中,他们赶出数以亿计的鱼虾水族,杀掉无数扞卫家园的反抗者。
然后,他们与士兵在森林里肆意玩耍。
几天后,乐极生悲的事出现了。
军队里开始有人得病,一开始是一两个,第二天十几个,第三天就蔓延到了几百个士兵。
他们慌了,连忙派兵到水晶宫叫医师过来。
本来那个龙趸石斑鱼一直在随军,他有些本事,但武浩担心加在钟毅身上的“千里”的功效会不够,所以要他守在水晶宫附近。
几天后,石斑赶来,经过他仔细查验,他给出结果,认为这是一种新型的瘟疫,他也束手无策。
瘟疫越传越广,越传越阔,逐渐席卷大半个国土。整个国家愁云密布,人心惶惶。
回到水晶宫后的钟毅整日不出,每天窝在宫内,武浩也绝少出门,每天守着他。
钟毅身体素质不好,但没影响到日常生活,只是懒得走动,就这样他们平静相处了好几个月。
有时候他会试着调动非巫术的能力,但很难调动起来,他身体逐渐进入油尽灯枯状态。
他不觉暗骂武浩,鬼东西做事就是那么极端,以前把至宝拿给自己当饭吃,现在连至宝的影子都看不到。
难不成要自己离开这里,四处奔波去找至宝吗?
现在自己虽然废成这样,总不可能就这样等死?
就好比现在的人一样,正常寿命五六十岁,知道自己五六十岁会死,自己就什么都不做,一直等死吗?
他不觉心烦,走出屋,漫无目的闲逛。
宫内某个地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像那个帮他拿子珠的小女孩。他不觉心慌,难道她也被关在这里?
他找到声音来源,推开房门,房间里是一条干瘪得像把刀的剥皮鱼,幸好不是她。
“你怎么了,干嘛这样哭?”钟毅温柔地问。
那鱼不回答,只是啜泣,钟毅走了进去。
“你别进来,我有传染病。”
钟毅愣,说,“所以你这么伤心?越是有病就越不能悲观,情绪好了才有可能活下去。”
钟毅思考自己有没有能力帮她,可自己手里一点至宝都没有,只有那些缺这个缺那个不齐全的巫石巫物,什么也做不成,怎么帮她?
他叹气,往外游,到门边时问,“你怎么会得传染病,这里又出不去?”
那鱼抽泣着说,“你不知道?这国家爆发了瘟疫,他们打仗时染上了病,我哥哥来看我,就传给了我。”
钟毅惊讶地停下,问,“很严重?大瘟疫?很多水族得了?”
那鱼点头。
钟毅沉默思忖,那鱼又催他离开。他想了想,说,“你不要那么悲观,调整好心情还有可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