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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娘听说楚一清与厉煌要走,立刻去了楚一清的房间,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铃铛娘与单老二的亲事定了之后,铃铛娘的伤势复原的也快,这十几天的时间,也不用人搀扶了。

“小姐,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铃铛娘问道,“麒儿的亲事怎么办?”

“叫你来就是为这件事情!”楚一清笑道,“你也算是麒儿的长辈,不管如何,铃铛与麒儿是兄妹,这点谁也改变不了!我原本想着亲自去为麒儿小定,无奈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好在严夫子不是迂腐之人,我已经派人送信去,说明了原委,所以等过些日子,你身子好些之后,带着花麒上都城就好!麒儿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铃铛娘一听,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她跟随楚一清这么长时间,也知道但凡有别的法子,楚一清是不会让她出面的,当即也就说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楚一清点点头,从身旁取过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是前年在戴国游历之时所得,也算是名贵,用这个做徐小姐的小定之礼,不会失了身份!”楚一清合上盖子,将夜明珠交给铃铛娘,“这终究是与都城结亲,不可失礼人前,你去了都城之后,可以去百元增大人的府上找百夫人帮忙,她是个热心肠,一定会尽心助你!”

朱氏赶紧小心翼翼的收下那盒子应着。

“你记得,你如今代表的是花府,说话办事硬气一点就好,千万别让人小瞧了你去!”楚一清再次叮嘱道。

铃铛娘立刻直了直脊背,点点头。

楚一清又叮嘱了许多,这才让铃铛娘回去。

厉煌见她大事当前,还如此为花麒尽心,忍不住说道:“花老真的没有看错人,你对花麒倒是尽心!”

楚一清笑道:“这是麒儿一辈子的大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情,我顾不上,我一定亲自将这件事情办好,然后亲自将花府交给花麒,也算是了了花老爷子的心愿!”

厉煌点点头,低声道:“花府的势力也可以一用,花老在朝廷里有不少学生,他们可以在舆论上帮帮忙!”

楚一清点点头。

将花府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楚一清与厉煌一起,踏上了前往都城之路。

此刻,皇宫里,厉閠正在与楚占天下棋,两人杀的难分难解,最后还是楚占天棋高一着,占了上风。

“皇上承让了!”楚占天抱拳恭敬的说道。

厉閠眼帘微微的一挑:“爱卿的棋艺果真是高超!”

“是皇上的心思不在棋上!”楚占天敛眼低眉说道。

厉閠冷冷一笑:“你倒是看得清楚,那你的命能活到几时,你瞧得清楚吗?”

楚占天微微一笑道:“皇上,您记不记得微臣三年前曾得过一场病,不能言语不能动,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厉閠眸色一寒,冷声说道:“自然记得!”

“老臣经历过生死,许多想法都会不一样,老臣那次也算是死里逃生,所以那以后,许多事情也不敢奢求太多,能过一日算一日!”楚占天淡淡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怕死了?”厉閠眸色一暗。

“如果老臣的死,能够将那个秘密带进棺材的话,老臣早就死了!”楚占天缓缓的垂下眼帘。

“楚占天,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威胁朕吗?”厉閠虎眸一瞪,冷斥道。

楚占天缓缓起身,敛眼低眉跪在厉閠的面前,淡声道;“皇上误会了,老臣有罪,哪里敢威胁皇上,老臣只是说出心里话而已!”

厉閠冷沉着脸,低声道:“你若是真的觉着自己有罪,也就不会如此坦然了!”

楚占天低头不语。

“楚占天,哪怕你已经看透生死,朕也不会就此饶了你!朕会将你与楚一清一网打尽!”厉閠握紧了双拳,“这个江山,是朕的父辈与朕辛苦打下来的,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的觊觎!”

“皇上,罪臣与一清根本就没有觊觎过您的江山,如果真的有此心,太子殿下也不会离宫出走,宁可过平常百姓的生活!”楚占天低声道。

厉閠眸光中突地迸射出愤怒的火光,“朕瞧你真是活得不耐烦,竟然出言如此无状,小福子,拉下去重大三十大板!”

小福子一怔,可是也只得指挥了侍卫上前。

楚占天从容的站起身来,“皇上,罪臣受刑之后再陪您下棋!”

厉閠暴怒,一挥衣袖,将棋子全都散落在地上。

侍卫将楚占天拉了出去。

“皇上,您息怒,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小福子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让人赶紧收拾了棋盘。

“前方有消息吗?”厉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声问道。

“楚将军已经带兵退到昆仑城外了,如今昆仑城已经完全被饶军控制,皇上,过了昆仑城不久就是都城了!”小福子赶紧低声说道,眸色中带着颤抖的微光。

“报!皇上,有八百里加急!”突地,宫外有侍卫的声音响起。

小福子赶紧出去,接了信件进来,恭敬的交给厉閠。

厉閠看完书信,面色大变,猛的站起身来,声音颤抖:“罗国以十万铁骑从东部接应饶国大军,从昆仑城分三路直攻都城了!”

小福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从鲁城到都城的一路,到处可以看到流离失所的百姓,如今正是种植的时候,却因为这场战事,百姓无心种植,空置出大片的土地。

楚一清看着那荒芜的土地,心就忍不住抓紧,这个时候不种上,荒芜的就是一季,到时候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啊!

看着楚一清在那些荒芜的土地上走来走去,厉煌忍不住上前说道:“一清,怎么了?”

楚一清叹口气,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低声道:“你瞧,这都是良田,却因为这场战争,白白的荒废了!那些百姓,如今害怕饶军,到处去逃窜,放弃了自己的家园,可是如今正是种植的时节,这一荒废就是半年,百姓们吃什么啊!”

厉煌皱眉,望着那荒地也是一筹莫展,“没有法子,现在平凉、高城、昆仑三城都已经在饶军的管辖之内,百姓害怕饶军,全都弃城而逃,平凉的百姓到了鲁城,你已经想办法安置,可是这高城、昆仑离着鲁城远,他们绝对不会逃向鲁城,而是会去都城,腾龙来报,都城城门已关,不让难民进城,难民都积聚在都城一百里外的九里沟,等过些日子,天气会更暖和,到时候恐怕还会有时疫……”

“得想办法让百姓们安顿下来,他们这样到处乱跑,放弃了自己的家园不说,而且还容易得病!”楚一清低声道。

“能有什么办法,家园被外族占了,百姓们恐慌也是正常的!”厉煌眸色一暗。

楚一清紧紧的咬了唇,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百姓安顿下来!

“煌,我想留在昆仑城一些时日!”楚一清上了车,低声说道,“不如你先去都城!”

“你要干什么?”厉煌一怔,不解的看她。

“这些地不能就这么空着,如果百姓不种,我来种!”楚一清低声道,神情坚决,“现在不种,半年之后,厉国就会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这粮食是国之根本!”

厉煌沉默了,他虽然赞同楚一清的话,可是要这些已经惊慌失措的百姓安安稳稳的回去种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这……

“咱们分工,你负责将饶军赶出都城,而我,负责安抚百姓!”楚一清握住了厉煌的大手,低声道。

厉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雷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很快就会与你会和,你一切小心!”

楚一清点点头。

在官道分叉口与厉煌分开之后,楚一清带着盈芊与十五等人去了昆仑城,在去昆仑城的路上,楚一清遇见了大量向外逃亡的百姓。

“老大娘,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盈芊上前拦住一拨人,大声问道。

“姑娘,你这要是去昆仑城?老身劝你别去了,如今城里被饶军占了,听人说,饶军蛮横的很,最喜欢吃人肉,喝人血,这城里的人能逃得全都逃了!从这里向西走就是都城,咱们都要去都城呢!”老大娘站住身子,喘了一口气道。

“可是有人从都城那边过来,说是都城早就关闭了城门,不准难民进入了!你们就算是到了都城,也进不去!”盈芊赶紧说道。

“什么?不让进?那可是天下脚下,难道这皇上就不顾咱们这些百姓的死活了吗?难道皇上是要咱们活活的让饶军吃了吗?”有人悲愤的叫起来,他这一喊,惹得逃亡的百姓全都义愤填膺起来。

“朝廷无能,节节败退,将大好的江山拱手让人,如今还不准百姓去都城避难,这天下是不是皇上的天下?”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大声喊起来,他这一喊,一呼百应。

楚一清缓步上前,冷声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只是皇上只是一个人,他如何顾得上天下这么多的百姓?我如果是你们,就不要去听那些无谓的流言,不管如何,这里是你们祖祖辈辈的家,你们这么多的人能逃到哪里去?至于饶军,他们难道就真的那么不讲理,真的吃活人吗?你们谁见过?”

楚一清这一问,大家都愣住了,人们都在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什么,到最后,也没有人站出来。

“既然你们没有亲眼见过,就不要以讹传讹,听信流言,到处乱窜,给你们带来的只能是流离失所!”楚一清再次大声喊道。

“可是这饶军杀人是事实啊,城门上死了那么多人,还听说那饶军主帅脸上带个黑铁面具,比钟馗还吓人,咱们如今是趁着饶军还没有进城,赶紧将能带走的东西带走,等饶军正式进城接管了绕城,咱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刚才的书生再次大声喊道。

“两国交战,怎么可能没有死伤!乡亲们,我并不是为饶国说什么好话,可是咱们从平凉、高城一路走来,留下的百姓都在说,饶军虽然可恶,侵占咱们的国家,可是饶军却没有骚扰我们的百姓,是你们内心恐惧,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家园!你们到处乱走,只会令社会更加动荡,土匪强盗横行!”楚一清再次说道。

有百姓开始犹豫,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钱财,身上背着苞米小麦等粮食,他们更没有人可以投靠,如今一听说都城关闭城门不让进,他们心里已经是恐慌的不行,有的索性坐在地上大声的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走还是不走啊!”有人大声叫道。

楚一清微微犹豫了一下,突地说道:“乡亲们,你们可知道龙堂与黑豹堂?”

百姓们一愣,有些做江湖人生意的,赶紧说道:“听说过是听说过,可是人家那是江湖组织,跟咱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楚一清微微的挺直了脊背,“从今日起,只要你们愿意,就可以加入龙堂与黑豹堂,你们的安全,由龙堂与黑豹堂来护卫,只是有一样,你们必须回自己的家,该干什么干什么,经商的,一年一人会费一钱银子,种地的,一人一亩地五十斤粮食,你们不用着急,我也知道你们现在没有钱,没有粮食,这笔帐,可以年底再算,如何?”

大家一愣,先不说这条件十分优厚,还可以赊账,再说如今这情景,钱财是身外物,能保住小命要紧,当即也就有些心动,但是有人还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大声问道:“这位姑娘,瞧你年纪轻轻柔柔弱弱的,你到底是谁,竟然敢说这大话,让江湖上的两大组织保护咱们这些平头百姓?”

楚一清眸色一暗,从袖中取出黑色武林盟主令牌,低声道:“这是武林盟主的令牌,现在你们可以相信了吗?”

大家一愣,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阳光中那放出异彩的令牌。

“还有,我的名字是楚一清,我的夫家姓厉,这些,足够了吗?”楚一清再次大声说道。

全场一阵静寂,许久,有人小声的说话:“楚姑娘……厉夫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农神娘娘,嫁给当今太子爷的农神娘娘?”

这一下子,现场就炸锅了,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来,磕头祈求道:“农神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咱们啊,咱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楚一清平静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百姓,大声道:“你们唤我厉夫人就好!我能做的,就是保证你们的安全,但是你们也要听从我的指挥!”

众人现在哪里敢不听,全都说道:“咱们就跟着厉夫人了!”

楚一清点点头,让马车走在前,带领着这批难民回昆仑城。

还没到昆仑城,他们就遇到了另外一批正准备出走的难民,这些难民上前与那些人说了,那些人是又喜又怀疑,喜得是,如果江湖组织真的能保住他们的平安,那么他们就不用远走他乡,毕竟谁也不愿意流离失所,怀疑的是,这饶军强大,连皇上,当今的天子都无可奈何,一个女人,就算她是农神娘娘,可是只会种地,如何保他们平安?

这两拨人撞在一起,互相商议讨论着,这样一来,先前那些已经决定回家的人也有些犹豫不定了。他们带着疑虑与犹豫,全都堵在了昆仑城城门口,吵吵嚷嚷,打定不了主意。

楚一清则趁机让十五调派昆仑城附近龙堂与黑豹堂的人手,顺便发了信号,让白娘与白羽他们来见她。

盈芊则先进城,找了一户已经逃离昆仑城的大宅子落脚,因为宅子里也就剩下两个看门的,那两个看门者收了几个银子,也就将房子借给了盈芊。

百姓堵在昆仑城门口,官府也不敢管,吵吵嚷嚷的,却不知道这会儿,昆仑城里发生了一幕惨剧,也因为这,爆发了昆仑城百姓与饶军的第一次冲突。

一座百年老字号的水饺店里,几个饶军进入水饺店,其实一位更是身穿副将的戎衣,朝着坐在门口的老两口喊道:“掌柜的,没瞧见来客人了吗?给我们四斤饺子!”

那坐在门口的掌柜颤微微的站起身来,回身朝着他们狠狠的盯了一眼,突地冲进了厨房,二话不说举着菜刀就冲了出来,“让你们吃,让你们吃,老子用你们的肉下酒!”

那老汉喊着,挥着菜刀就朝他们剁了过来,那副将面色一暗,只一脚就将那老汉踢在了地上。

“想杀老子,就用这把刀?老子跟着王爷打过那么多仗,老子可是命大的很!”那副将拿起地上菜刀,掂了掂,冷笑道,眸光一寒,朝着那老汉就剁了下去。

“他爹!”那坐在门口,眼睛似乎有毛病的老妇人一听见声音,赶紧就摸索着回身,却不想,一下子被地上老汉的尸身扳倒,摔得昏了过去。

那饶军副将带着人在店里搜掠的时候,正好被赶回来的一个伙计看到,一见这情景,立即就大声的喊人,那老汉的二儿子与儿媳妇带着十几个伙计从后院进来,两人一见两个老人都倒在血泊里,顿时就豁出去了,也冲上去,结果那儿媳妇被其中一个饶兵戳穿了肚子,连肠子也滑了出来,那个惨烈啊,惊得那二儿子顿时发了疯,带着家丁就跟饶兵纠缠在一起,混乱中,倒也杀死了两个饶兵,但是那二儿子也被那副将杀了,这会儿四周的百姓围了上来,他们本就对饶军有着愤怒,如今又见他们当街杀人,于是一拥而上,惊得那饶军副将赶紧带着两个饶兵跑了。

这家饺子店的一位老仆,见主人家死的实在是惨,也就打算去报官,可是官府哪里敢接这个状子,让人将那老仆劝了出来,那老仆跪在衙门口两个时辰,正求救无门的时候,就见隔壁包子铺的活计熊二气喘吁吁的跑来说道:“老忠头,有门了,城里来了个厉夫人,说是只要交上保护费,就能为咱们当家作主呢,要不你去找她试试吧!”

老忠头一听,看看那紧闭的衙门口,知道是求官无望,此刻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跟着熊二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那些身上被着行李的百姓正犹豫不决呢,楚一清则坐在阴凉地里耐心的等着,只要这些人不离开昆仑,那就还有希望。

“小姐,是不是咱们的价格高了啊,那些人都在犹豫什么呢?”盈芊低声道,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们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救他们,能为他们做主!”楚一清淡声道,“价格不高,龙堂与黑豹堂的兄弟要吃饭,这是事实,再说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如果说免费保护他们,他们更不信,这个乱世,他们会相信有这样的傻子存在吗?”

盈芊点点头,再次说道:“可是先前那些人明明已经相信了,被后来的人一质疑就……咱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楚一清正待要开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个苍老的声音大声喊道;“厉夫人,请您为咱们唐家做主啊!”

很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们逐渐的让出一条小道来,一个小伙计打扮的人,扶着一位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

“哎呀,这不是老唐头家的忠叔么,这是怎么了?”准备逃亡的人中,有人认出了老忠头,赶紧说道。

后来的人中,有一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早晨,老唐头一家四口都被人杀了,就留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孙女儿,哎呀,可怜啊,说是饶军那帮畜生干的!”

“什么?是饶军干的?”大家一听是饶军杀人,立刻一传十十传百,群情激昂起来。

这会儿,那老忠头正哭诉道:“厉夫人,咱们主子一家四口死的惨啊,您可要为咱们主子做主啊!”

楚一清皱眉,就听得四周有人大声嚷嚷道:“厉夫人,您说您能保护咱们,现在这老唐头一家四口死得惨,您先给他们做一回主瞧瞧吧!”

“是啊是啊,刚才你还说这饶军杀人放火是谣传,现在如何,来了活生生的例子吧?你要咱们留下,总得拿出点东西来让咱们信服吧?”更有人带着愤怒大声喊道。

不等楚一清开口,盈芊就受不住的大声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咱们小姐让你们留下,当真喜欢你们那一钱银子,五十斤粮食?咱们小姐什么身份,什么家底,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去,咱们小姐是因为不忍心看你们流离失所,劝你们先留下来才这么说,你们倒是给脸不要脸了!”

众人一愣,有知道楚一清实底的,也就点点头,可是也有不知道好歹的,继续大声说道:“不管这厉夫人是好意还是什么,你让咱们留下,总得要说服咱们,如今饶军杀了人,是不是该偿命?厉夫人如果能将杀人者抓来,咱们二话不说,现在就回家去,以后就靠着厉夫人!”

楚一清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忠头问道:“你先将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的说来!”

那老忠头当即也不敢隐瞒,将事情说了,又道:“厉夫人,那副将咱们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可是咱们许多百姓都见过,似乎是饶军的采买,这几天经常来城里!”

“对对对,是采买,上次还买过我家的肉,我是真的不想卖给他们,可是不敢啊!”有人站出来附和道。

“既然是采买,之前可发生了杀人的事情?这次为什么没有买东西杀人了呢?”楚一清低声问道。

“咱们东家的大儿子在军中任参军,就是前两天昆仑城外那一战,咱们大少爷死了,老爷跟老夫人看着大少爷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老夫人的眼睛都哭瞎了,这正伤心着,那采买副将就到了铺子里,还要吃什么饺子,咱们东家哪里还忍不住,这不就出了意外!”老忠头叹口气道,“那饶军也当真凶狠,竟然连女人跟老人都不放过!”

楚一清也就明白了大概,与饶军作对,的确是太棘手,可是事情卡在这儿,若是这唐家的事情解决不了,这些人是不会信服她,不会留在昆仑城的!

“厉夫人,求您为咱们东家做主啊,那官府不敢管,厉夫人再不敢管,咱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希望?”老忠头又喊道。

“对,这饶军今日杀了人都没事,明日说不定就开始烧杀抢掠了,咱们不能再留下了!”有人大声的喊起来。

盈芊气的脸色发白,狠狠的瞪了那带头大声喊叫的人,正要说什么,却被楚一清拦住。

“盈芊,你身子重要,还是先回宅子等我吧!”楚一清低声说道。

“小姐,您可不能答应,不能为了个把人,得罪饶军!如今皇上那边还棘手的很,如果腹背受敌……”盈芊忍不住小声劝道。

“盈芊,这一天迟早要面对的,既然已经决定开始做了,那就要坚持到底!”楚一清低声道,“饶军,迟早有一天是要与他们为敌的,只是如今提早了而已!”

盈芊一愣,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楚一清吩咐着十四,将她先送回城里去。

楚一清转身,对着堵在城门口的百姓们大声说道:“这件事情我接下了,只是有个条件,你们要给我时间,三天,三天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一听,似乎没有想到楚一清会真的答应,正犹豫着,又听见楚一清说道,“大家先回去,有生意的继续做生意,有地的赶紧种地,再过几天就是谷雨,这地再不种,接下来的半年就荒废了!”

有人不在意道:“谁知道饶军什么时候兽性大发啊,这地种下去,不要钱买种子、肥料么?说不定三天之后,咱们还要继续逃亡去呢!”

有人大声的附和。

楚一清皱皱眉,正想要继续说服他们,可是他们却慢慢的散了,全都说要看三日之后的结果。

十五担心的上前,问道:“小姐,这可怎么办?”

楚一清皱眉道:“看来这个事情没有个结果,他们是不肯留下的!”

“可是那是饶军啊,如今连官府也不敢招惹,咱们……”十五忍不住有些担心。

“先回去再商量吧!”楚一清冷声道,让十五赶着马车进了昆仑城。

晚上,楚一清将唐家这件事情思量了一个遍,最后吩咐刚刚赶回来的雷渊道:“雷渊,可否派人混进饶军去?先查清杀人者到底是谁!”

雷渊赶紧点头。

第二日,白娘子与白羽全都到了,楚一清在宅子的大厅接见了他们。

“属下参见公主!”白羽恭敬的行礼,白娘子则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也就坐下。

“白城主坐吧!”楚一清淡声道,待白羽也坐下,也就笑道:“朝廷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知道两位知不知道?”

白羽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白娘子都不动声色。

“白娘子,你可知罪?”楚一清突地眸色一暗,冷声喊道。

白娘子一愣,不情愿的起身,低声道:“老身不知道犯了何罪!”

“白娘子,你说过,我是水龙族的唯一传人,是圣女,那你是不是应该听从我的指挥?”楚一清冷声问道。

白娘子点点头,“公主就是水龙族未来的族长,白娘子自然听从族长的指挥!”

“既然如此,你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伙同白羽一起,向皇上告密,揭穿我的身份?”楚一清眸色一暗,冷声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