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答对方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抢着问对方问题。
于是,游晨晨直接问:“他在哪?”
或许因为游晨晨没回答申镱博的话,申镱博也不回答她。
“明明是个尤物,却非把自己搞得像个修女。做作!原来楚一珞好这一口!”有一种不解恨叫作——不管你如何用力出拳,对方都虚空无一物,不承受、不反应、不还击。申镱博面对游晨晨就是这样的现状。
沉默了一阵子后,申镱博又来了一句:“都跨城来找男人了,还装什么清纯?
申镱博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听。不过他以前骂过游晨晨更难听的,游晨晨当时都忍了。
现在,游晨晨强迫自己忽略申镱博的态度,只是申镱博直呼楚一珞的名字让她有些猜测:以楚一珞在红柚市的身份,一般人都不会对楚一珞直呼其名;那申镱博和楚一珞可能还不是一般的熟,有可能申镱博和楚一珞私交好。
好吧,看在楚一珞的份上,游晨晨又忍了:今天是来见楚一珞的,不能被申镱博模糊了目的。
于是游晨晨也不想绕弯,看着仪表盘,说:“楚一珞在哪?我是专程来见他的。如果真是他让你来的,就请开车。如果你不能带我去见他,请明确告诉我,我这就下车。”
申镱博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还是没有开车。
游晨晨的手伸向了车门,还没触到开关,就听到“咔嚓”车门落锁的声音。
惊慌没有用时,游晨晨从小背包里拿出了刚放进去的手机。
这个时候电话打给谁求救呢?
“好了,别打了。楚一珞在开会,他让我亲自来接人,先安顿好;他开完会就来。这么多年,头一回帮楚一珞接的人,竟然是个冒牌淑女。扫兴!”申镱博说完,脚踏向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滑去……
前方,还有车水马龙的街,叉路口的红绿灯。
红灯!申镱博的车竟然也没有停,铁青着脸,一付全世界都欠他银子的架势。
游晨晨不得不心惊。
申镱博不惜违法地赶时间,要把她送去何方?
这是游晨晨上高中的地方——红柚市。虽然离开近七年了,游晨晨还是记得这里主要干道;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除了主要干道,其它的已经很陌生了。
看着繁华了许多的旧地,游晨晨忽然心里坦然了:随变吧,只要和能见到想见的人,去哪里都无所谓;下地狱走一趟也会甘之如饴。
远远地看到了博缘城的高楼时,游晨晨才想起来,申氏的博缘城在她上高中时就已经出现在红柚市了。那时博缘城广告词是——“爱恨情仇俗世尽,吃喝玩乐博缘城。”
博缘城是红柚市的娱乐招牌,曾经的六层普通楼,如今在两座翅膀似的附楼中间竟然屹立起了高层建筑。
游晨晨没有进过七年前博缘城的普通楼,因为那时就算是普通楼,作为高中生的她也只能对这种高端消费的地方无意间地仰望一下。
如今她进过a城博缘城的房间了,可她还不明白博缘城的总部是在a城呢还是在红柚市;因为看楼层吧是a城的博缘城高,可是看占地吧,还是红柚市的面积大。哎——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就别琢磨了。
有些事不是不琢磨就不想的。
游晨晨还是想起了当年有关博缘城的传说:博缘城有一个原则就是不管贵贱,你只要付得起房租你就是上帝;就算你是在逃犯你也可以用钱在此买来片刻的安宁。
因为这些传说,游晨晨心目中的博缘城就代表着富贵、邪恶、神密与及极庸俗地烧钱。
眼前的博缘城和记忆中传言的一重叠,游晨晨就不想进去了。
眼见着车要开进博缘城时,她开口:“那个,我想下车。我想在街上逛逛,我好多年没来这里了,想走走看看。”
申镱博跟听力出了问题似的,根本就没答理她,直接把车开到了主楼大门前停下;然后又是生硬的两个字砸过来:“下车。”
游晨晨当然会下来,她想着下车往大门口走的,没想到申镱博连车钥匙都没拔,就过来一把钳住她的胳膊进了旋转大门。
当然,门童过来把车开走了。
申镱博的步子很大,手上抓得很紧。
胳膊上传来的痛让游晨晨无法挣扎,只有跟着小跑。大厅里的人,看热闹的都远远地站着。近处的人却都底着头,假装忙着手里的活计,像没看见这一对男女的不正常一样。
游晨晨没有叫救命,她知道这是申镱博的地盘,她只有顺从着见机行事了。
进了电梯申镱博也没有放手,偶尔看一眼游晨晨都想带着强烈的恨意。
明显地感觉骨头都在痛时,游晨晨说:“你放手,很痛。骨头都要断了。”
“痛吗?”申镱博竟然加力一握。这样的女人,他不能心痛,他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他纵容着她,给她空间,可她竟然跨城来约见男人了,
“啊——”游晨晨叫了声,身子都跟着软了下去,她赶紧抓了一把申镱博的衣服,让自己不至于摊坐在地下。
申镱博手松一下,冷笑着一把提起她:“痛呀?一会儿更痛。”
“我又不是玩弄你了抛弃你的,我们就没有真正交往过,你至于这么狠吗。你干吗呀?”游晨晨心里还真有些害怕了,希望楚一珞能快点来。她现在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申镱博还有正常人的理智。
“你说我干吗?真正交往?什么叫真正交往?上、床才算真正交往吗?如果上、床才算,我们今天就把这个床先上了。”这时电梯到了十二楼。
“你看你说得什么混——”游晨晨手上又一痛,话咽了回去。
申镱博把游晨晨纠出了电梯,穿过走廊到1216号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有服务生跑着过来开门。
门开了,申镱博把游晨晨往房间里一推,跟进去脚把门踢关上了。
游晨晨还没明白是怎么会事时,就被挤在了墙上。
她紧张地问:“你干什么?”
申镱博答非所问:“说,你和楚一珞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和你无关。”游晨晨真是觉得奇怪,她和楚一珞是什么关系,关申镱博什么事呀。她和申镱博不仅没有正式交往过,连断交饭都吃了的。
不理会游晨晨的态度,申镱博的话里有试探有侥幸:“既我所知,楚一珞没有情·人。”
“从今天起就有了。”游晨晨抬起来头示威似的说。她对楚一珞是有信心的,也是势在必得的。
申镱博仍追问:“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没满三岁时。”游晨晨话里有明显地显摆。
申镱博的眼神变黑,慢慢地放开了游晨晨,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用自言自语的语调问:“你就是从小在楚一珞家长大的那个所谓的妹妹?”
“这你也知道?”游晨晨好奇地反问。
申镱博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见游晨晨就觉得眼熟了。
他没再回一个字,解恨似的一个直拳击在了游晨晨耳后的墙上,然后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得上天眷顾,申镱博出生在了显赫一方的申氏家族。他得到的教育都是超前又高效的,加上他的智商也不底,考个好成绩自然不在话下。他参加高考那完全都是走形势,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具备了几所国字号重点大学的保送资格。可他选择了高考,也考上了他喜欢的大学;虽然都是他自己选的,只读到大二就想放弁。太任性了!
最后家族开高层会议决定让申镱博入伍,未完成的学业自然就成了保留学籍。
没想到申镱博入伍不到一年,就凭着好奇心和从小对武术的迷恋拼进特种部队;只是他身体条件好,可没实战过,经验嫩得很。申镱博自己不承认欠缺实战经验,自认为是一个各方面技术都高人一等的兵,当然就不服管制;竟被三番五次的体罚之后,仍然越罚越精神。
楚一珞是申镱博上司的上司,是别人口中有智有谋的连长。他没有直接接触过申镱博,却在一次特勤时挑中了申镱博。
也就是这次特勤,申镱博被越境过来的毒犯打中了;带队的楚一珞在人少对付人多的情况下仍然把申镱博抢了回来。
由此,申镱博在部队就服楚一珞。他是个智商、情商都超强的人,要接近一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于是,很快他就和楚一珞关系非同一般了。
最主要的他们一起执行的任务还有很多,哪一次不是险中求生?
后来一次,申镱博被困在毒气室里出不来,也是楚一珞带着一起死的勇气去炸开门,把他拖出来的。
那一次,两个人一起住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就是那住院的一个多月,申镱博在楚一珞那里见到了游晨晨的照片,很小,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小红裙子,双手捏着泥巴,脸上有泥巴点点;一双大眼带着好奇、淘气、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