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在这蓬恩岩村里住着,还用极其巧妙的方式,捣毁了诚哥另外两个奶场,挽救了一百多女人回来。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我们的粮食吃完了。
这么多人住在一起,粮食自然是个解不开的难题,
我开始寻思解决的办法,不断让人去外面买粮。
疤爷却不耐烦,直接带了几个人,潜进木姐城里一个副县长家里,借了他四千斤粮食,再加上老岳他们买回来几车大米,很快就解决了生存问题。
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德昂民族解放军的注意,我又想了个主意,悄悄派人去外面搜罗那些叫花子、流浪穷汉、和无家可归的孤老,承诺他们只要住进来,就保证供他们吃穿住。
不上半个月,老岳就从外面找来了二十来个在外面流浪的人,不少人还拖家带口,蓬恩岩村慢慢有了生气。
我感觉这才像个正常的村子,给他们指定了屋子住下。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被找回来住下。
让我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老岳他们居然带回来一个人,正是这个人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回国的希望。
来人是个中年人,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得非常结实,自称是德昂民族解放军的副大队长,姓雷,这次过来,是特地来旅游的。
副大队长,也是个大官了吧,我不是很懂。
我知道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也不去刨根问底,跟他道了歉,承认自己一时误会,居然杀了他们二十个士兵,真是不好意思。
雷副大队长听了,像没事人一样,并没说什么。
我心里一喜,连忙招呼他坐下喝茶。
雷副大队长也不客气,坐下来喝了几口茶,就开始说起了老街那边的形势,说那边乱得很,同盟军又和政府军打仗了,还提出个很大的口号,要彻底消灭四大家族。
而且,木姐这边也准备开打了。
我听得又惊又喜,自己来这里两年,总算盼到四大家族要完的日子了。
接下来,雷副大队长不着痕迹的暗示,我们这些人应该出来帮帮忙,运送运送弹药,照顾照顾伤员什么的,以便有立功表现,回国以后,会有很大帮助的。
我立刻怀疑他不是德昂民族解放军的副大队长,但还是没去问他来历,只是推脱说:“我们这里都是女人,不敢那样干,万一同盟军失败了,我们这些女人又将万劫不复。”
雷副大队长笑了笑,说,有情报显示,同盟军不小心在山洞里挖到了一批很可观的武器弹药,听说还有无人机,这一次打仗,政府军可能不是对手,更有可能会被全部消灭掉。
我吃了一惊,问他,同盟军运气怎么那样好?居然不小心挖到了宝贝。
雷副大队长笑道,山里的树木长了几千年,早就成了精,它们一高兴,几个光合作用下来,说不定就变成了无人机和大炮。
我没有笑,还点了点头,嗯嗯,这的确很合理。
但我还是不愿这些姐妹们去送死。
雷副大队长有点失望,喝了一口茶,这才告诉我,目前边境口岸附近,已经没了四大家族的军队,回国之路已经畅通,这两天,天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排队等着回国,你们既然不愿留下来立功,那就早点回去吧。
并强调说,他带来了战区通行证,现在就可以给我们。
晓雯和阿卓几个人听了,顿时脸露喜色,都看着我。
我想,这才是个真真实实的好消息。
送走了雷副大队长,我立刻喊来疤爷他们,商量了让大家回国的问题。
人员没有问题,大家都巴不得早点回去,就是一点,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车。
老岳他们自告奋勇,回老街跟亲爹借车去了。
老街并不远,有了通行证,一天就可以跑个来回,半夜就可以回来这里。
这一天,是我们所有女人最高兴的一天。
夜里的时候,我想起了丑十八,不禁心潮起伏,亲爹身边有太多的人,自己不用担心他,可丑十八就孤老一个,自己走了,他又怎么办?
在屋里出了一会神,我就出去敲开了他的门。
丑十八早就知道了大家马上就可以回国的消息,见我进屋,满脸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不住口的替我道喜。
我故意逗他:“我要回国了,你居然这么高兴,是不是恨不得我马上就回去啊?迫不及待了吗?”
我说话时,微微露出点不悦的意思,认识他以来,我从没这样说过话,今天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丑十八以为我真发了小脾气,急忙解释:“你们能够回国,这不是大好事吗?我自然要高兴了啊。”
我见他这么贴心,全然无私,心里实在有点感动,轻声问他:“我要是回国了,你以后怎么办呢?”
不料才一开口,胸口一堵,眼泪蔌蔌就往下掉。
丑十八安慰说:“我是缅甸人,你总不能在这里陪我一辈子啊,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们走了,我就带着阿刺回妙瓦底去。”
我拉住他的手,诚恳邀请:“十八哥,你跟我一起回国吧,在中国,我就可以照顾你的。”
丑十八连连摇头:“那可不行,你还要嫁人的,身边总带着个丑老头,谁敢跟你结婚啊?”
我轻轻一笑:“没关系啊,嫁不掉,我就嫁给你。”
丑十八吓了一跳,急忙摇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千万别那样想。”
我呼出一口气,这才告诉他,中国的医学现在很发达,自己想带他回去整个容,把脸上的疤去掉。
丑十八还是推辞拒绝,说自己年纪大了,都习惯了,再说也没几天活的了,不想再花那笔冤枉钱。说完,不由分说,就将我推出了门。
……
第二天上午,三十多辆大卡车载着我们,来到了边防哨所。
虽然大部分人没护照和身份证,但哨所的武警战士并不像对待普通偷渡者那样冷漠,十几个战士都在忙碌,给每个人发了一瓶水。
因为大部分都是女人,又有通行证,我们被优先安排过了关。
在缅甸飘了两年,第一次踏上祖国的土地,我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回国了,感觉真好。
过了哨所的人又被送上了一辆辆大车,说是先到一个地方集中,在那里,可能还要待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算什么,两年都熬过来了。
我正要上车,这时有个战士匆匆跑来,问我,你叫雅雅吗?
我说,是啊,我是雅雅。
战士说,那好,你跟我过来,有人想见见你。
我刚刚过关,实在想不起有什么朋友要见自己,心中很纳闷,就忍不住好奇,跟着这个战士进了旁边的营房。
战士通报了一声,自己没有进屋,只将门推开一半,对我坐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立刻跑开了。
我推开门,很小心地走了进去,
屋里,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个身穿武警制服的中年人,他一抬头,我就认出来了。
我们昨天还见过面的。
中年人站起身来,看着愕然的我,笑道:“雅雅,欢迎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