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源兴说的还差的那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兵权。
他手底下虽有私兵,三皇子也暗中培养了一些暗卫,可这些人手对于大局是远远不够用的。他必须获得更多的兵权,增加自己获胜的砝码。
可兵权这东西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武将大多与文官不合,又特别是他这种权倾朝野的文臣,武将虽动不了他,但私底下也看不起他,哪怕他用热脸去贴冷屁股,那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所幸,他还有个女儿。
韩玉儿最近这段时间做的事让他的老脸都丢尽了,可想到她的剩余价值,韩源兴都忍了,现在,他终于看好了人选,韩玉儿这个烂摊子终于能扔出去了。
简直一举两得!
韩源兴看好的这位手握兵权的人乃是威远侯,手下有三万精兵,虽说与其他手握十万甚至二十万的元帅比不了,可威远侯的兵就在与京城紧挨着的平潭县里,若京城有个什么事,这支兵对他们的帮助将会非常的大。
更重要的是,这威远侯不嫌弃韩玉儿的名声,只想要一个高门贵女为填房给他生一个大胖小子。
为什么威远侯非要高门贵女呢?
那是因为威远侯府已经传承百年,向来嫡子只娶高门贵女,久而久之,威远侯府的人都认为自己的血统比小门小户家的高贵一些,不能让那些女子玷污了他们家高贵的血脉,所以即便是娶一个填房,也非要高门贵女,还一定得是嫡女。
因为庶女的娘大多都是小门小户出生,甚至是出身青楼,完全就配不上威远侯府的门第。
威远侯与韩源兴简直就是王八看绿豆,就在这么看对眼了,双方各取所需。
于是,当萧瑾改头换面回到京城时,就听说相府家与威远侯家将于元月十六定亲,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就成亲。
萧瑾听说之后有些意外,他记得威远侯家还没有子嗣,这适婚的青年就更没有了,因为上一代威远侯只一个独子,就是现任威远侯。
若真要计较起来,威远侯府只一个死了发妻年逾五十的威远侯是个成年的男子。
难不成...
萧瑾立即找了茶楼进去,要了个包间就坐下了,“小一,你赶紧去打听一下,看看相府和威远侯联姻的是哪两位?”若真是他想的那样,韩源兴恐怕要有大动作了。
小一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定亲的是韩玉儿与现任威远侯。”
萧瑾刚泡了茶喝了一口进去,还没尝着什么味呢,就把茶给喷了出来,小一眼疾手快的把秦归拉到一边,免得被萧瑾喷出来的茶波及到。
“什么?”萧瑾有一瞬间的惊愕,韩源兴真的把自己的女儿卖了!
咂巴了一下嘴,萧瑾惊叹于韩源兴的狠心,韩玉儿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就算了,还是个填房,这不是逼着韩玉儿去死吗?
不过他倒是希望韩玉儿可以去死,只怕韩玉儿没那个胆子!“小一,那个人现在如何了?”萧瑾摸着下巴想着,不管韩源兴狠不狠心,这门亲事,他是一定要阻止的,韩源兴手里绝对不能有兵权。
“虽然一直都有联络,但最近半个月害怕暴露踪迹,就切断了与那边的联系。”小一道:“若想要知道最近的消息,等我联络了他再说。”
“不用,直接给他任务,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把韩玉儿带走!”韩源兴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萧瑾就想着一劳永逸,把韩玉儿这个可利用的棋子直接废了,不给韩源兴留任何机会。
“好。”小一把秦归放开,转身就出去了办事了。
萧瑾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把点心往秦归的身边推了推,秦归拿起一个慢慢的吃了起来,萧瑾才浅抿一口茶,把视线看向窗外。
接下来,就是怎么把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父皇,与父皇见个面,把这段时间的事好好的联系起来,看看韩源兴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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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和刘致远回家后第二天,周青与周容就迫不及待的登门拜访了。
周越也好久不见他们了,三人在一起一聊就是一整天,晚上分别时还意犹未尽的。现在周青也有两个孩子了,周容虽然只有一个,但二胎也在计划之中了。
短短三年,他们都有了不少的改变,可感情一如往昔。
又过了两三天,刘太夫人终于从静安寺回来了,原本腊八那天就该回来的,可是静安寺有个法会,就从腊八这一天开始办起,一共三天,刘太夫人早就决定了要参加完了再回来,所以现在才到家。
一进家门,刘太夫人就被两小只夺取了所有的注意力。
两小只一左一右的趴在刘太夫人的膝盖上,双手撑着圆乎乎的小脸,朝着刘太夫人咧嘴一笑。刘太夫人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看的眼睛都花了,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最后没忍住伸手捏了下两小只的脸,感慨了一下这软乎感后从口袋里拿了两个小福豆给两小只把玩。
这是在佛祖面前开过光的,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亲手送给两小只。
两小只一见到这东西就喜欢上了,拜周越所赐,两小只现在对值钱的东西有种特别的喜爱。
刘夫人在一旁看得可眼热了,不过她也只能看着。
刘太夫人回家,刘家又简单的聚了一下。
对周越来说,这回老家的日子就是他一直想过的日子,整天除了陪陪家人朋友外,就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周越如此想道。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周越还觉得只过了几天,时间就已经到了小年夜这一天。
小年夜一到,除夕夜就不远了。
刘家已经为即将到来的流水宴忙活了起来,周家村整个都笼罩在喜庆中。
除夕过完,初一拜年,初二回娘家。
刘夫人想带孙子回娘家显摆,可两小只根本不乐意跟她走。周越也没有娘家可回,就与刘致远带着两小只待在东院,赏雪烤栗子,顺便逗弄一下被两小只千里迢迢从干渠带回来的两只胖兔子,日子那叫一个悠闲。
可悠闲的时间没过多久,石头突然闯了进来,手上抱着一只飞鸽。
“少爷,京城来信。”这大冬天的,对飞鸽影响极大,能这么着急送过来的消息,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所以石头看见这飞鸽的第一时间就给刘致远送来了。
刘致远立马放开手上正在剥的栗子,拿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后道:“把信给我。”
石头从鸽子腿上把信取出来,递给刘致远后才带着鸽子下去了,飞了这么远,肯定是又累又饿,得赶紧给它弄点吃的才行。
刘致远把纸条展开,看见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周越疑惑的问,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刘致远脸色凝重到这种样子?
“阿越,”刘致远咽了咽口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纸条上的内容,索性直接把纸条递给他看,“你看了就知道了。”
周越随意的接过来,才看了第一行字,脸色也如刘致远一般严肃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太子在稽查私盐的过程中失踪,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皇上得知消息吐血,休朝三天,还因此免了除夕晚宴,让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人算盘落了空。
“太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刘致远喃喃道,不过太子是因为什么失踪,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生还的可能性极低,若太子有个万一,那...刘致远根本不敢多想。
周越眸光落在最后的那排字上,大胆揣测道:“或许现在萧瑾没事,只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他不信萧瑾会那么笨,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人给杀了,小一可不是一个摆设。周越把纸条重新还给刘致远,让他好好看看最后一行写的消息。
刘致远狐疑的接过纸条,看向了最后一行字。
“相府和威远侯联姻?!”刘致远都震惊出鸭叫了,这消息太令他惊愕了。
“这个消息说明韩源兴想着急的掌控兵权,而他为什么要着急的掌控兵权?就是没有得到萧瑾到底出没出事的准确消息,想给自己增加多一点的砝码。”周越之前是不愿意掺和政事,也懒得参与,可在刘致远受伤之后就变了,只要是和韩源兴有关的事,周越的积极性就空前的高。
“京中有变!”刘致远很顺理成章的得出了这个消息,“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赶回京城。”他知道自己力量有限,但能不能帮得上忙,还得到时再说。
“阿远,你别着急!”周越直接拦住了刘致远的行动。今天已经初二了,距离他们启程回京的时间本来也没有几天了,可前天刘致远才答应了初三要送刘太夫人回静安寺,顺便去烧个香的,现在反悔可不太好,更何况,京中的情况还没有严峻到这个地步,“祥文虽然用飞鸽传书把消息递了过来,可眼下的情况还没有那么刻不容缓。”
“皇上虽然气急攻心,但到底身体还好好的,养几天就没事了,只要萧瑾的死讯一天不被证实,韩源兴就不会轻举妄动,毕竟弑君和谋朝篡位的名声他背不起。而萧瑾是在江南府出的事,你赶回京城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走。”
刘致远仔细的思量了一下周越说的话,事实确实如周越所说,他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糊涂了,所以才做出了这般糊涂的决定。
“还好有你在,阿越。”
“不过提前一两天回去也没什么,路上可以不用那么赶。”周越想了想,还是决定从静安寺回来之后就启程,韩玉儿与威远侯成亲这出好戏,他一定要赶回去亲眼看看!
“好!”刘致远把纸条扔进烤栗子的炉子中烧成了飞灰,而后就去找石头了,让他开始打点行李,准备回京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