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到最后刘致远也没有吃什么东西,韩思恒也大方的给了刘致远时间去消化和接受这个消息,兀自吃完了饭就告辞了,坐马车走时把刘致远的马还给了他。
刘致远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
他记得韩思恒两个妹妹,一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个是庶出的妹妹,而与许蓝玉联姻的,正是这位庶出的妹妹。
现在的韩家,只有这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了,可相府的嫡女,为何会看上他这样一个小县城来的,还有夫郎有孩子的人呢?
刘致远怎么也想不明白!
若说是因为自己的脸,可他已经成亲,韩源兴和韩思恒怎么敢冒这样的大不韪算计于他?
难道说韩家的心已经大到不顾世俗的道德规矩了吗?
那皇室岂不是已经危在旦夕!
刘致远的头瞬间充斥了很多的想法,让他的脑袋疼痛欲裂,像要爆炸一般。
愣神的骑上马,被微凉的风一吹,刘致远才醒过神来,拿起马鞭猛的拍了下马屁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阿远,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刘致远刚走进大门,便遇上了想打发人出去找他的周越,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刘致远直直的看着周越,眼神有些木木的,看起来不太对劲。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后,伸手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久久都没有出声。
“阿远,你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周越才拍着刘致远的肩膀询问道。他知道刘致远在翰林院被冷落的事,可之间刘致远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对劲,今天怎么...
门房倒是很想留在这看个热闹,但被石头撵走了,石头深知周越害羞的性子,为了不让周越事后懊恼,先一步把场地清空,把这处空间留给两人。
刘致远一言不发的抱着周越,把脸埋进周越的脖颈里,贪婪的呼吸着周越身上的味道,暖暖的,还带点奶味的甜香,这熟悉的味道令他安心。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长久保持同一个姿势的周越手臂和脚都渐渐的麻了,“阿远,先回屋好不好?”
“阿越...阿远...”你还在,真好!
刘致远细细的呢喃了几声,他多么期望自己猜测的事是自己想多了,但却又想不到另一种更加可能的猜测。
周越轻拍了下刘致远的肩膀,而后轻轻推开他,看见刘致远一脸茫然的表情,心被刺痛了一下。
“先回屋,稍微冷静下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早上好好出去的一个人,晚上回来就变得痴痴呆呆的,周越必须要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刘致远缓缓点了下头,他已经发过誓,再不会有什么事瞒着周越,更何况韩家于他们而言是个庞然大物,能不顾世人的眼光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可见韩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行事。
两人回到卧房后,周越让玲珑把两小只带去睡觉,而后让人端了一碗绿豆汤来,现在已经晚了,喝茶容易走了觉,还是喝绿豆汤好一些,清凉又解暑。
一碗绿豆汤下肚,刘致远冷静了许多,而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周越。
周越静静的聆听着,可没多久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随后手也握成了拳,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整个人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这韩家是脑子有屎吗?*** ******”周越口吐芬芳,堂堂相府,竟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让刘致远在翰林院被冷落了一个月,为的只是让刘致远低头,娶韩家女!?
这世上有一种高兴叫你遇到不好的事,身边却有一个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替你生气。
在刚猜测到这一点时,刘致远的大脑就停止了运转,整个人也非常的迷茫,身体里酝酿着一股想发泄但无处发泄的怒气,可看到周越的表现后,刘致远就觉得那股发泄不出去的怒气嗡的一声消散了,只要周越还在他身边,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这韩家好歹还是相府,就没一个头脑清醒的人吗?怪不得萧瑾说敌不过他们,这**明明都是些脑残,无道德无底线,能算计得过才怪!”周越还没停止咆哮,谁知道自家相公被外人惦记了,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法冷静吧!
刘致远单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周越,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放肆的咆哮了两刻钟,周越暂时把内心的怒火发泄出去了,单手拉住刘致远的衣领,恶狠狠的警告道:“不要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要不然...哼!”虽然这事现目前听来刘致远是无辜的,但是,这世上有一种叫做迁怒的东西,没道理没缘由。
“不会!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刘致远举起手发誓的保证道,那什么相府嫡女他才不要,谁都没有周越让他心动。
周越也知道刘致远不会,可这事太让他生气,稍微冷静下来后,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处,“你什么时候见过那韩家女了?会不会是你意会错了韩思恒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见过韩家女!”刘致远连连摆手,“我也纳闷为什么会偏偏挑中我!明明之前是林锦来着,我以为我只是被牵连的,但后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劲,我就趁着今天见了皇帝之后找韩思恒试探了一下,然后就是这样的结果了。”
闻言,周越放开了拉着刘致远衣领的手,坐在了刘致远旁边,“现在一切还是猜测,韩家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我们只能静观其变。”韩思恒都特意出言提点了,想必很快就会动手了,周越打算等会就给小一去个信,让萧瑾明天来一趟,敢惦记他的人,他和韩家势不两立!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刚猜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致远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韩家当真是太没底线了,“不过我也担心韩家在我这没什么进展,会把手伸向你。”周越要是出了什么事,刘致远可不一定能保证清醒。
“让他来!”谁怕他!
周越还真想见识一下韩家人,这被门挤过的脑袋想必很好看,非常具有观赏价值。
“要是韩家真的找上门来了,你可千万别和他们直接对上。”刘致远心有戚戚,韩家势大,周越虽有武功,但怎么能是韩家的对手,要是周越不小心伤到哪了,韩家整个都赔不起。
“哼!”周越鼻孔出声,不直接对上还让他避着吗?凭什么?大不了他把这事捅出去,让全大庆的百姓都看看,堂堂相府就是这样做人的,看到时候谁丢脸!
刘致远无法,只能随周越去了。
次日,刘致远早早的去翰林院了,周越就在家坐等萧瑾的到来,就连两小只都被周越打包送去旁边让孔璟带着了。
萧瑾和小一这次又换成了布料店的伙计,这眼看着就要到深秋了,该是准备冬衣的时候了,京城的冬天可比秋林县冷的多。
刚一进门,萧瑾就问:“你有什么急事,大晚上就给小一传讯让我前来,难得有一天空闲,我今天本来还打算去庄子上看看的,下面的人来报说可以准备秋收了。”
“呵,”周越冷笑,“急事?不,是大事,我想杀一个人!”
闻言,萧瑾莫名打了个冷颤,“你,你想杀谁?”小一也看了周越一眼,随后淡定的收回了目光。
周越阴恻恻的说:“韩家嫡次女韩玉儿。”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时间,足够让周越知道在暗地里打刘致远主意的是谁了。
呼~
萧瑾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
见周越那样,他还以为他又哪做的不好惹周越生气了。
气松到一半,萧瑾倏地瞪大了双眼,震惊出了鸭叫,“你说谁?!”
周越风轻云淡的说:“韩源兴的女儿,韩贵妃和韩思恒的亲妹妹,相府的嫡次女韩玉儿,听明白了吗?”
萧瑾点头,他听明白了,但总觉得有些玄幻,韩玉儿怎么招惹周越了?还让一向比较冷静的周越说出这样的话。
“韩玉儿怎么了你吗?”
“她倒是没有怎么我...”周越想了想,正经来说,韩玉儿确实还没有把他怎么着,“不过她看中了我相公。”
前一句话听得萧瑾疑惑不已,没怎么着周越,那周越怎么会想要杀韩玉儿,周越不是这样滥杀的人啊!听到后一句话,萧瑾狠狠的点头,韩玉儿确实该杀!看中谁不好偏偏看中了周越的人,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吗?
不过...“你确定?”那韩玉儿可是满京城的青年才俊都看不上眼的,怎么会看中刘致远这个已经娶了夫郎生了孩子的人呢?
“我又不是韩家那群被门挤了的脑残,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周越翻了个白眼道:“至于这消息准不准,我只能说有一大半的把握,所以才找了你过来啊!”
萧瑾默默伸出手给周越点赞,那韩家人可不都是脑残吗?一个个脑子都有问题,所以之前斗不过他们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找我?”萧瑾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头,而后恍然大悟,“你是想让我帮你查查这事的真实性?”
周越点头,毕竟这事说出去太过于荒谬,他需要有人来帮他证实这个消息,无疑,萧瑾是最好的人选。
“可以,不过这事还没个影,恐怕不太好证实,需要时间。”这韩家还真是作得一手好死,萧瑾十分的佩服。
“抓紧点。”周越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着,任谁知道有人每天都在暗地里打自己人的主意,恐怕心里都不会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