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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上一章节,补了昨天少写的2000字。)

亓骁眠同意了,便站在一处,等待仵作的消息,可因死者身份高贵,仵作们怕事,好半天都给不出个结论。亓骁眠等的心烦,自己闯入了遮掩的帷幔中。

此时,死者已被扒光,光溜溜的躺在几个考试桌拼成的台面上,身子惨白一片,扫视了一圈,不见任何伤痕。

“怎么死的?有结论了吗?”

没人应答。

亓骁眠吓他们,“此案若不破,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不少人抬头看了亓骁眠一眼,又害怕的低下了头,更有一部分人,一直垂着头装死。

倒是有一人,神情中没有惧怕,目光从始至终,都盯着死者的尸身。

“我记得你,叫刑戊是吧,”亓骁眠走近他,“严珉蒙冤坐牢时,与你结识,他脱罪后,又将你从牢里保了出来,待他进入京兆尹,你便成了他最信任的仵作。

都说你技艺了得,之前,施丁阳的尸体,就是你验的,验的还不错。”

刑戊却说,“那具尸体的勘验,我没帮上忙,说是邪祟之祸,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具体案情……”

刑戊忙道,“不用跟我详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那你对这具尸体,有何结论?”

“不让剖尸,只从表面看,我给不出最终定论。”

“那截止到现在,你都看到了什么?”

刑戊走到尸体旁,其他人纷纷退后一大步,刑戊只当看不见,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尸体上,他摁了摁尸体的腹部,异常的柔软,可这种柔软并不是好事。

“我怀疑,他的腹腔内部有溃烂,再加上喷吐出的血液中,颜色略发黑,且混杂着腥臭味,应该是溃烂有一段时间了。”

亓骁眠提问,“可他身边的人说,他从未说过自己体内出了问题,每日里好吃好喝,正常得很。”

“若我查验和别人所说有出入,我给出的猜测是,可能他的痛觉被麻痹了,至于是怎么被麻痹的,得做进一步的检查。”

“进一步?剖尸吗?”

刑戊点头,“非常有这个必要,其实,此人的死因应该不难查,剖尸后,大部分问题应该就清楚了。”

“大禹朝不会同意的。”

“我的方案已给出,剩下的,听令行事。”

刑戊说完,退后一步,不再多说话,竟还拿出本医案,旁若无人地阅读着。

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亓骁眠让仵作们再看看,至少每一个人都要说出一条不同的信息,若说不出来,大刑伺候。

能在京中当仵作,更被推举到此案中,都是有真本事的,可就因为身在官场多年,性格变得拘谨,所以,越是大案,越不敢轻易多言,亓骁眠就是要逼他们,不逼不作为。

出帷幔后,华阳问他,“如何了?”

亓骁眠观察华阳的表情,“公主殿下倒是一点都不伤心啊。”

“你怀疑我?”

“自从你告诉我他是皇子后,我连我自己都怀疑。”

华阳叹道,“他虽是我皇弟,我却与他不熟,他也瞧不上我,一年到头也不曾与他说上几句话,说不伤心是假的,只是,也谈不上悲痛欲绝。”

亓骁眠又言辞犀利的小声说了句,“他一死,公主前进的道路上,可就少了一只拦路虎。”

“宣德帝有九子,我那父皇更多,已经第十五个了。”

“那公主还敢肖想登顶之位?”

“我说的十五个,是存活着的十五个,还有八个死了的呢,大禹斗的狠,父皇更是放任皇子们互相下死手,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这时,手下来报,说是,被扣押的人都闹起来了,尤其是武举场那边,明明相距甚远,怎么可能与杀人案有关。

亓骁眠回复,“武举场那边的人先放了,文举这边,等温公公问完,再放人。

派三队人马围困国子监,无要事不可外出,若闹,就告诉他们,已死一人,焉知不会有第二个,围着他们就是在保护他们。

同时,监视所有学子的行踪,不许他们出城,若人手不够,温公公应该会乐意帮忙。”

一直忙到深夜,大家才齐聚小馆,诸事太多,经历的人都觉得心里燥得慌,大鱼大肉不想吃。

只炖煮了一道素菌汤,下入米线,再配以十来个品种的小咸菜,又怕太素,夜间容易饿,将之前包的肉粽煮了不少,简简单单地对付了一餐。

都不需要在场的人与没去的人讲命案现场的事,老藤偷看后,给小馆里的人来了个现场口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他们也已经知道了。

就比如,“那仵作还是有点本事的,我仔细观察喷吐在地上的血液后,还真就在血液里闻到了麻痹痛觉的药味,此药物我已经破解出大半。”

老藤还列出了一个单子,亓骁眠收好,或许能从药材中,查出些踪迹。

他问老藤,“可还有要告诉我的?”

“死者的腹腔内确实溃烂了,离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脏器腐败的味道,这药呢,药性不算太强,那腐败的疼痛感可不小,只能是每天下药,才能勉强掩盖住。

还有,死者的血液中,能闻到酒发酵的酸味,定是日日离不开酒,而酒,也能起到麻痹痛感的辅助作用。”

“日日下药,日日喝酒,”亓骁眠思考着,“多半是身边人所为,他所不设防的人,可能性更大。”

同时,他也小松了一口气,希望此事与大靖无关。

有了大方向,亓骁眠用了两天时间,将大禹五皇子身边的人都梳理了一遍,即便他已经加快速度,更是整整两日没合眼,可宣德帝还是不满意,哪怕施允多次阻拦,催促的旨意,在这两天内,竟来了三道。

还是温顺看不过眼,腾出功夫进宫了一趟,用他的巧舌,暂时安抚住宣德帝的不安和急切。

亓骁眠没跟他道谢,只是在划分任务时,让他接触到更多,又在梳理案情时,特地将叫他过来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