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珊珊将简单的早餐端上了餐桌,还好那些乏味的家政课没有白上,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她这样在秦安正看来应该算是宜室宜家了吧:“阿正,吃早餐了。”
“你怎么进来的?”秦安正问了让他最介意的问题。
“是秦伯伯让人给我拿了钥匙。”于珊珊浅笑着回答。
秦安正叹了口气,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公寓一直是由家里的佣人打扫的,所以佣人手里有一套,他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想到父亲还有这一手呢。果然是便宜都不能摊,这是一个教训。
“阿正来尝尝我做的三明治。”于珊珊摘掉身上带着的围裙。
秦安正看看桌上的早餐,荷叶式的大盘子里放着做好的三明治,还有蔬菜沙拉和牛奶。虽然是简单了一些,还算看得过去。由于他对于珊珊很抵触,所以对她煮的早餐也没什么好感,确实没声胃口。
“我赶时间。”秦安正抓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阿正……”于珊珊拿了自己的手包,追上秦安正:“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秦安正实在不好拒绝于珊珊搭车的请求,只要默认了。于珊珊上车后,却注意到了车子后座上的手提袋——从颜色上看就知道是女人用的。她紧紧捏着拳头,究竟是什么人呢?昨天晚上有女人替秦安正接电话,她就感到非常不安。秦安正一夜未归,今早她就在秦安正的车上发现了女人用的手提袋……于珊珊知道秦安正不喜欢她,可是他身边一直也没有其他女人。秦安正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其他女人,而她却有机会接近秦安正,这让于珊珊多少有点儿优越感。可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秦安正身边有了女人,她再坐得住才怪。
楚笙歌休息了一天,就来销假上班了。
她冲了咖啡送到秦安正的办公室:“秦总,您的咖啡。”
“小哲怎么样了?”秦安正虽然只见过小哲一次,可是却觉得那孩子挺有眼缘的。
“好多了。这是您垫付医疗费和住院押金,一共五千,您点一下吧。”楚笙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秦安正的办公桌上:“那天真是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用太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或许这些事情对于秦安正来说,真的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方愿不愿意举这个手,才是问题的关键。
“哦……对了,今晚你有时间吗?陪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可以吗?”秦安正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说。
“没有问题。”楚笙歌点点头,且不说作为助理陪秦安正出席这样的场合本来就在工作范围当中,单是秦安正帮了她这么多忙,她都没理由拒绝的。
“那好,下班后你等我一下。”秦安正嘱咐道。
“好的,秦总。”
“这些文件发下去。”秦安正将签好的文件拿给楚笙歌。
楚笙歌抱着一摞文件走出秦安正的办公室,于珊珊刚好上来找秦安正,看到楚笙歌后眼睛眯了一下——秦安正身边多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怎么不知道呢!于珊珊故意将衬衫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胸前深深的沟壑,然后才推开秦安正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阿正,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庄老筹备的慈善晚宴。”
“不去……”秦安正垂首看着文件,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你不是一直都很敬重庄老吗?”于珊珊显然很是意外。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明白了?”秦安正真是觉得不厌其烦,如果路尘寰在不把于珊珊弄走,他真想辞职了。
“阿正,我是你的未婚妻,难道关心你一下都不可以吗?”于珊珊咬着嘴唇。
“我没有未婚妻,因为我从来没跟谁订过婚。”秦安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张口就以我的未婚妻自居,被别人误会不好。”
于珊珊觉得脑袋上点了一把火,她最近只跟接秦安正电话的那个女人说过——她是秦安正的未婚妻,秦安正说到底是怕那个贱女人误会吧:“阿正,我们两家是有婚约的,你一再逃避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当妻子。”秦安正将手中钢笔丢在文件上,双手抱胸:“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当事人都没有机会表态的婚约也能作数?其实我真是挺佩服你的,居然可以欣然接受这种事情……”
“阿正,我认同这个婚约,并不因为你是秦家的大少爷,也不是对父母言听计从。而是因为我爱你呀。”于珊珊说得无比认真。
“可是我不爱你,我们也不合适……”秦安正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于珊珊留。
“阿正,你至少要给我个机会跟你相处,然后你才知道到底合不合适,”于珊珊有些无力地说。
“珊珊,我们认识已经有十几年了吧?对彼此的了解自不必说。”秦安正真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述了:“十几年都没有擦出火花,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试吗?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的,所以,我还无法确定将来的妻子是什么人,但一定不会是你。”
于珊珊呆呆地站在秦安正的办公室里。
秦安正拿了一本文件,准备去开会:“我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下班之后秦安正先带着楚笙歌去选礼服,华丽的各式礼服挂在金碧辉煌的店铺里。
“喜欢哪件自己挑。”秦安正坐在店铺休息区的沙发上。
楚笙歌一件件的礼服看过去,除了颜色或款式太古怪的,她真的觉得穿什么都无所谓了。参加各种晚宴其实是上流社会拓展人脉的一种方式,宴会上的女人个个都要把自己装扮得顾盼生辉,多半是为今后的婚姻找出路。她并没有这样的野心,也不喜欢这样的应酬,所以也没什么必要刻意打扮。
“就这件吧。”楚笙歌选了一件烟灰色的鱼尾礼裙,她选这件是因为那一架子的礼服中,只有这件最便宜,而且刚好是她穿的号。秦安正说要给她买一件礼服作为陪他出席宴会的工作服,她实在不想挑太贵的。
店员带着楚笙歌去试衣间换衣服,楚笙歌从试衣间出来,店员都觉得惊诧。这件礼服穿在楚笙歌身上真是太出彩了。烟灰色是很挑人的颜色,如果皮肤不够白的话,穿出来会显得整个人都暗沉沉的。可是楚笙歌穿上这件礼服却非常漂亮,鱼尾设计很好地勾勒出她身体优美的线条,烟灰色在妩媚中多了一些优雅与干练。
店员给楚笙歌搭配了一个珠白色的手包还有同色系的高跟鞋,楚笙歌将自己的头发绾起来,然后勾了勾眉毛用了一点唇彩就算搞定的整个妆容。秦安正还是觉得修饰一番的楚笙歌很是惊艳。楚笙歌真是一刻没钻,只是稍稍地装扮一下,就璀璨无比。秦安正倒是有些好奇了,楚笙歌的丈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可以赢得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孩的芳心。
楚笙歌挽着秦安正的手肘走进宴会厅,楚笙歌只觉得自己背后嗖嗖冒凉气,抬起头刚好对上了路尘寰讳莫如深的眼眸。路尘寰真是用尽了毕生的定力,才没有冲过去,把楚笙歌拉到自己身边。他不喜欢她身边有任何男人出现,即使他们是清清白白的也不行。这是一种私有物品被人攫取的恼怒,完全不受理智控制。
秦安正跟庄老属于忘年交,即使今天这样的场合庄老很忙,可是两个人还是比别人要多聊一会儿。秦安正有事情忙,楚笙歌拿了杯果汁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躲清闲。
“秦家的大少爷,秦宇建设的少东,你这次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路尘寰瞪着端着果汁杯的楚笙歌,自己看到她陪着秦安正出席这样的场合,他的心都在淌血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还可以气定神闲地喝果汁。
“谢谢路总夸奖。”什么秦家什么秦宇建设,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楚笙歌也知道,她完全可以解释她只是在工作,秦安正今天出席这个慈善晚宴并不只是代表他个人,因为他提交的拍品是以鼎尊的名义捐出的。严格意义来讲,此时她和秦安正都是在工作,没错他们都是在为面前这个周身散发着肃杀气息的男人工作着。他是来找茬的,所以她也无需解释。
路尘寰看到秦安正朝着楚笙歌走过来,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这个倔强的女人却在逼他。楚笙歌觉得路尘寰笑起来比刚才不笑的样子更危险,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是觉得离他越远越好。
楚笙歌调头就走,刚好看到了秦安正。
“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可以走了。”秦安正知道楚笙歌的儿子还在生病,实在不好让她太晚回去的。
“好。”楚笙歌跟着秦安正往外走。
秦安正跟刚走出酒店,路尘寰的车子就停到他们面前,车窗滑下来,露出路尘寰面无表情的脸:“上车!”
秦安正与路尘寰相识多年,自然明白他是让谁上车,难道他和楚笙歌是认识的吗?
“秦总,我先走了。”楚笙歌没有上路尘寰的车,而是向停在酒店门口的一排出租车走去。
“你这是欲擒故纵还是沽名钓誉?”路尘寰的眼眸被怒火烧得通红:“现在不上我的车,以前还不是爬上我的床?”
楚笙歌被路尘寰话打击得都站不住了,楚笙歌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丢到了闹市。那种羞耻感,几乎要将她吞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