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尝尝这些橘子,可新鲜着呢,是侯爷专门让大管家拿过来的。”敏讷剥开一个橘子,递给了慕紫鸢,嫩黄饱满,新鲜多汁的样子,让人垂涎三尺。
慕紫鸢接过去,掰了一瓣放入口中,“倒是挺鲜甜的。”
“这些时令的果子,平日里就算送过来,也不会劳烦到大总管亲自拿过来,如今可真是奇怪地很。”梅儿说道。
“可不是,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神通广大的忠义侯呢。”慕紫鸢冷笑。
传说三国时期的陆绩,幼年时随父到朋友袁术家做客,袁术拿出橘子招待,陆绩偷偷地往怀里藏了两个橘子,袁术发现后便嘲笑他,但陆绩却回答道,母亲喜欢吃橘子,拿两个回去给她尝尝。袁术见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孝道,惊叹不已,一时传为佳话。
慕峰此时送她橘子,无非是知道了崇王与太子一同送她回来,所以让她谨记着应该怎么做,提醒她尊重孝道,尊重父亲的意愿。
“大姑娘,橘子可是好吃?”
白卉那亲和的声音在门口处传来,华衣少妇,比慕紫鸢大不了多少年岁。
“母亲。”慕紫鸢放下橘子站起来请安。
“好孩子,快些起来罢,我来与你说说话。”白卉拉着慕紫鸢坐下,掏出自己的帕子擦拭着慕紫鸢刚刚拿着橘子的手。
“前些日子忙得很,也没得空闲过来,你不会怪我吧。”
“应该是我去给母亲请安才合规矩,母亲这么说,倒是鸢儿的不是了。”慕紫鸢笑着赔罪道。
梅儿和敏讷的神色有些不对,眼睛直盯着白卉身后的丫鬟,责怪但更多的是不解。
敏讷还好,相处的时日甚短。但梅儿与她一同长大,在姑娘身边服侍了那么久,感情要比别人都来得深厚些,因为安妈妈的事情闹成这样,她是又心疼又惋惜。本想着等姑娘气消了些,再尝试求情,姑娘是顾念情分之人,一定会让菊儿重新回来的。但没想到,她却先投靠了白卉。
白卉虽然与李姨娘不同,没有太多直接的矛盾,但看得出不是善类,如今她已成了新夫人,并不会善待姑娘的。
菊儿真是好生糊涂啊。
“菊儿,来,大姑娘是你的旧主,虽然我收留了你,但无论怎样,你也应该给她磕个头,以尽昔日的情分,有始有终。。”白卉像菊儿招收说道。
菊儿听从地到慕紫鸢跟前,跪了下去,当真磕了三个响头。
“你不会怪我吧,我见她在茶水间里受尽了欺负,想到她曾是你的大丫鬟,看在你的情分上,便把她带了回来,让省得让那些个奴才乱嚼舌根,平白坏了大姑娘的名声。”
相处了大半年,这是她第一次领教了白卉的厉害,隐忍了那么久,如今上位,再也无需隐了。
“母亲说得及是。”慕紫鸢乖巧应允,让白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蓄意待发的第二拳再也提不上力。
“最近转凉,你祖母的身体越发不好起来,真是发愁。”方才明媚的脸庞,随着话音一转,便有些戚戚然了。
白卉这么胡乱一说,令人有些琢磨不透,仿佛真是来聊聊天,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祖母吉人自有天相,母亲不用担心。”
“听说你与蓝家的姑娘是极好的,想必与蓝二公子也是相熟的,前些日子老太太中毒之时,也是蓝二公子把的脉……我想着,大姑娘体贴祖母,可否……”
“母亲。”慕紫鸢惊恐地打断了白卉的话。
“母亲这话是想让鸢儿无地自容吗,鸢儿是与思萱交好,但一直克守己礼,怎会与蓝二公子相熟,母亲你莫要提罢了,不然鸢儿真真是恼了。”
慕紫鸢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双眼通红抓着白卉的手。
白卉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是母亲胡说的,鸢儿快别介意,想着你祖母的病这样一拖再拖,也没个根治,方才在侯爷处听到太子与崇王一同送你回来,便误会了。”
好一个误会!
连接说了三个外男的名字,两件事分明没有关联,这么无非是想说她不检点,仗着美貌与男子过多接触,而且还是权贵之辈。
要是让有些人听到,传了出去,不知还要怎么诽谤。
如此急躁地败坏他的名声,可不像是慕峰授意的。
“如何是他们送我回来的,不过是碰巧遇到,顺路回来,他们看在忠义侯府的面子上便送了一程,母亲这么说,倒叫鸢儿不知怎么办才好。”说完,竟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这就去回禀了爹爹,连母亲都这般说了,还不知道下面的人怎么编排呢。我倒是没有关系的,别平白坏了忠义侯府的名声。”
说着,当真想要走出去。
白卉没有想到慕紫鸢还有这一招,她不过是想要给慕紫鸢立一下主母的威严,让她知道她的后半生幸福可是握在她的手中。
慕峰对慕紫鸢早有打算,如果知道她说了这些话,必定会恼了她,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一切皆会付诸流水。
“大姑娘,等等,等等……”
“这不过是胡乱猜测而已,哪里是别人说来的,他们定是不敢这么说的。要是说了,我可是第一个不应允的。”
“母亲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好孩子,莫要再哭了,哭得真让人心疼,母亲是把你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疼爱的。”白卉柔声安慰道。
哄这种小姑娘,她最是在行,且看看前面的慕紫月便知道了,慕紫鸢摇比慕紫月聪慧许多,来日方才,慢慢来就是了。
更何况,就算她能容地下,背后那个人也容不下,她可是时时刻刻盼着临鸢院的这位死呢,只不过这丫头好运,连着三番五次都逃脱了。也是李姨娘太笨,不然那人也不会把这个机会给了自己。
慕紫鸢,要怪就怪你有个如此不中用的娘。
白卉好不容易把慕紫鸢安慰好了,便离开匆匆地又去给老太太请安。
敏讷朝着白卉的背影唾了一下,“真真恶心,前些时候还看她是个安分的,现在却这般急不可耐地开给姑娘脸色看。”
“她继母,怎可能真心待姑娘好。”梅儿也说道。
“罢了,李姨娘最近怎么样了,可不能让她过得太舒心了。”
“听说二姑娘又跑回来哭闹了,被侯爷赶了出去,还不许李姨娘出去见她。李家人多次上门,侯爷都好生招待着,但只关于二姑娘的事,便绝口不提,可见是真的狠了心。”敏讷把从其他小丫鬟嘴碎的时候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