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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浅!

林启钢忽然提到这个名字,就像是一脚踩到了林远山的尾巴,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就跳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林远山也不例外。

林启钢用蒋海瑛来威胁他,他很愤怒,林启钢处心积虑的想将林氏据为己有,甚至不顾父子亲情,他很痛心。

但,无论是愤怒还是痛心,都只是他的一种情绪而已。

这种情绪,并不能促使他改变什么。

然而,江清浅却是他血缘的延续,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人一旦上了年纪,所有的名利、财富、地位通通都成了身外之物,什么都可以舍弃,但唯独不能没有了寄托。

林启钢提到了江清浅,无疑是在警告他。

没错,就是警告!

若是不肯妥协,按照林启钢的想法立下遗嘱将名下的股份都转让给他,他就会对江清浅不利。

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能护得了江清浅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更何况,只要林启钢有这个见缝插针的心思,江清浅就会时刻处在危险之中,防不胜防的时候太多了。

若是当年林悦欣发生的意外不仅仅是意外,而是跟林启钢有关的话,那么用丧心病狂这个词都不够来形容他了。

而此时,林启钢却丧心病狂的轻笑了一声。

常言道,打蛇要打七寸。

江清浅就是林远山的七寸无疑了!

林启钢看到林远山一时竟哑口无言,并难得的露出了惧怕的表情来,他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笑得洋洋得意。

“爸,时候不早了,我明还要早起,就不陪你了,你今晚若是睡不着的话就继续修剪一下盆栽,我明再让人给你多买几盆回来。”

林启钢一边着,一边起身离去。

这里是一栋复式公寓,一楼是客厅厨房和书房,卧室在二楼,林启钢刚迈上楼梯,林远山就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得胡子都在抖。

“你!你这个逆子!人可以有野心,可以不知足,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使些手段,但是你……你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亲人都谋害,如今还敢威胁到我头上来,我真是白养了你了。”

“……”

林启钢冷笑一声,不为所动。

他甚至连身都没转,什么养育之恩,什么恩重如山,都已经不足以撼动他被利益熏得麻木发黑的灵魂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给了他一个苹果,他不会记得你的好,反而埋怨你为什么要给其他人两个。

林启钢就是这种人。

从林悦欣出生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缓缓的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了。

“林启钢!”林远山无比沉痛的叫了他一声,见他始终没有反应,甚至还跟着追了上去,多希望他能回头,哪怕只是看一眼,看看这个老父亲其实还对他心存着最后的一点希冀,希望他回头……

可,他没有!

这一刻,林远山终于心死。

“林启钢,你站住!”

“……”

“你敢动我那外孙女一下试试?我不怕告诉你,遗嘱我确实立好了,你别以为你现在能在林氏呼风唤雨的,但凡我一句话,林氏将马上易主!我从怀疑你跟欣欣的死有关那起,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你听到了没有,我若是……”

林远山气极了林启钢此刻趾高气扬的态度。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眼看着林启钢已经要自己露出马脚来了,却不料在这关键的时刻反而着了林启钢的道。

如今被限制了自由,他也是无奈至极。

偏偏林启钢还敢在他面前这么傲慢!

林远山一边气急败坏的着,一边伸出手去想要将林启钢拽住。

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子!

就算父子情分就此断掉,他也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让这个孽子不能这么嚣张,不能这么有恃无恐。

他还当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了吗?

殊不知,林启钢最受不了的就是林远山如今对他教的嘴脸,忽然转过身来,冷冷的道:“爸,看你还是……”

他原本想,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重新立遗嘱。

可是,他转身得太过突然,又是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态度,随意的将大手一甩……

而此时,林远山刚迈上两步台阶,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将林启钢拽住,就被用力挥开,他本就羸弱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

虽然只是两级台阶的高度,他却是一点缓冲都没有,直直的栽倒下去,而且还是脑袋着地。

林启钢愣住了。

两秒后,他才快步的奔下去,眼中全是惊惧之色。

“爸……”

同一个夜里,就在林启钢慌张的将倒地昏迷的林远山扶起并急忙送去医院的时候,江清浅却从噩梦中惊醒。

“啊!!!”

她吓得大叫一声,陡然醒来。

刚挣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害怕,身体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搂住,然后被搂进温热的怀抱里。

她喘息了两声,慌乱的心才逐渐平复下来。

意识慢慢的回笼,她这才想起睡着之前的事情来。

今,她和慕绍庭去领证了,于是有恃无恐的跟他提出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他本来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然后才渐渐的想起后面的事情来。

她有话还没完就被他给吻住了,于是由一个吻引发了一系列的‘惨案’。

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了,这么夜夜笙歌的,江清浅总觉得纵欲过度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在他们成为法律认可的夫妻的第一,若是盖着被子纯睡觉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她半推半就的,也就这么依了他了。

到后来,也由不得她不依了。

明明已经连续好几晚一晚n次了,他却还是像八百年没开过荤一样,卯足了劲的将她往死里折腾。

最终,当然还是她连连求饶。

他肯饶过她的条件就是之前才答应她的那些条款通通作废,并且还新加了几条对她不利的条款。

这都是什么事儿嘛!

江清浅心里隐隐为自己未来的日子堪忧。

不管她是对还是错,有理还是没理,他看似对她千依百顺的,可一旦上了床,他总有法子让她就范,吃了多少都得加倍吐出来。

这,太没理了。

睡前的这些事涌上脑海,江清浅烦躁的挠了下头发。

她才一动,身旁的男人就将她搂得更紧了,他靠过来,将下巴搁在她光洁的肩膀上蹭了蹭,温热的呼吸尽数的洒在她的颈窝里。

床上的那事儿,向来都是他出力,她享受。

几番挥汗如雨之后,他也是累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她的叫声,他便下意识的将她紧搂到怀里,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安抚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睡……”

他的安慰很管用,他的怀抱也很踏实。

江清浅逐渐的平复下来。

很快,耳畔又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慕绍庭又睡着了。

江清浅躺在他怀里,呆愣的望着花板,一下子竟了无睡意。

她努力的去回想刚才的梦,却只能回想起那种无助、恐慌又绝望的感觉,整个人累得仿佛虚脱了一般。

可是,刚才那个梦的具体内容,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梦,想不起来还是别想了,也不知道清醒了多久她的意识又才逐渐模糊,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当她悠悠转醒的时候,甚至不用睁开眼睛就已经能猜到是怎么样一个情景了,肯定已经是日上三竿,而慕绍庭已经去上班。

她起床时已经将昨晚的噩梦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原本还想着新婚第二,他那么忙,而她却这么闲,要不要亲自做个爱心午餐送去公司给他,以此表示她是个贤惠的好妻子呢?

然而,看了眼时间之后,她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了,哪怕她就是打个外卖给他送过去都来不及了,果然贤惠这玩意儿跟她不沾边啊!

将家里收拾了一番之后,她便带着酸奶出去遛了一圈。

因为出去的时候忘了带手机,所以回来时发现手机上已经有两个未接来电。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慕绍庭打来的,他早就下了死命令,让她不要忘带手机,不要忘记充电,不准让他找不到她的。

她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

还是尽快打个电话过去,点好话,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可,她翻看通讯录一看,却发现压根不是慕绍庭的电话,其实早该想到的,如果是他找不到她的话,绝不可能只打两次就罢休的,他会一直打下去,或者直接奔家里来找她。

不是他。

而是……江锐!

江清浅的心恍惚了一下。

她都已经忘了有多久没跟叔叔联系过了,虽然她还是会按时的将一定的生活费转到孙亚琴的卡上,也仅此而已。

她以为自己染了艾滋的时候没有告诉叔叔,不想让他担心。

她决定和慕绍庭结婚也没有告诉叔叔,因为……

那些不清也道不明的原因在心里纠结着,自己也不上来。

这么长时间,婶婶没再找过她,叔叔也没有打扰她,这会儿忽然来了电话,竟让江清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呆愣了片刻,她还是回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