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月迟差点惊叫出声。
什么玩意？
“安静点，会被发现的。”陆清珏冰凉的指节覆在她唇角上，用下巴指了指房间的一角。
坐在椅子上，青润咂吧咂吧嘴，换了个姿势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凌月迟虽然被切了恋爱脑，但这不代表她脑子坏掉了。
都这么明显了，她觉得正常人都能判断出来：“你难道喜欢我吗？”
一记直球打得陆清珏头皮发麻，他一开视线，平静的脸上出现道无可奈何的裂缝：“这不重要吧？”
话虽如此，红色还是顺着他的耳根逐渐蔓延，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光在他眼底投下一层暧昧的剪影。
见凌月迟许久不给回答，他不安抿嘴：“总之，亲不亲给个准数。”
他们距离很近，却依旧保持着安全距离。
陆清珏双手拘谨地撑在床板上，好像一只踩奶的大猫咪。
凌月迟突然觉得只是亲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毕竟陆清珏生得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精致立体，漆黑的乌发散落在脖颈上，映得他的皮肤雪般细腻。
仿佛一只软白色的布偶猫，肉垫还是俏生生的粉色。
凌月迟是个十足的行动派，当即捧起他的脸：“亲一下你就告诉我答案，对吧？”
说完，吻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体温很低，凌月迟没有什么多余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很像在试菜的评委，面前的食物明显放凉了。
不过，她似乎并不需要打分。
几秒后，凌月迟从他额头离开：“那么，请告诉我……”
话音未落，大猫咪一阵风般扑倒她的肩膀。
双双在栽柔软的床上，他耳朵微微发烫贴在她的脖颈，窜出一股没有来的酥麻。
陆清珏双手撑在床沿，将头埋入她脖子旁的枕头里，声音微哑：
“对不起……我，有点高兴。”
“……”凌月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安静地让他接着说下去。
陆清珏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凌月迟心下一沉。
说实话，不管她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她都无法回应分毫。
那样不管是对他，还是她都没有意义。
或者说，她所做的没有一丝爱意，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凌月迟突然觉得自己有当渣女的潜质。
不管怎样，再这样下去都会很危险，他们早已超过了正常的距离。
凌月迟强行拨乱反正：“所以，你能告诉我理由吗？”
陆清珏像是沉迷在梦里突然被惊醒，他肩膀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脸埋在枕头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月迟啊，因为你放弃了很多东西，到达这里，我们都放弃了很多东西，就是为了最后的成功。”
凌月迟觉到她触及了一个极其庞大的计划，她嗓子眼发闷：“……为了什么？”
陆清珏往她耳朵又靠近了一步，唇在耳廓轻轻划过，留下一片交缠的温热：
“为了脱离神的掌控。”
“什么？！”
陆清珏的呼吸顺着她耳廓，轻飘飘地钻进心脏：“抱歉小月迟，我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咔嚓！”
霎那，房间的灯亮了，白炽的烛火把房间照得透亮。
不好，陆清珏还在！
凌月迟猛地抬起手，想要将他挡住，却在枕边触碰到一片虚无。
“哎？”
房间里，早已没了陆清珏的踪影。
赤抱供火炉还在角落运转发出嗡嗡的声音，床头的窗户关得紧紧的，没有一点缝隙，隐约能看到惨白的日光。
青润站在门口，他似乎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一层薄薄的雪。
是梦吗？
凌月迟撑着额头，耳朵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灼热。
她怎么会做关于陆清珏的梦。
而且什么逃离神啊，什么未来她会生气啊，而且还亲了陆青珏的额头……真是要命。
难道是她许久没睡觉，大脑一定要给她来点小小的恋爱脑震撼？
看到凌月迟坐了起来，青润快走几步帮她捻好被子：“对不起，未来师姐你被我吵醒了吗？”
凌月迟捂住脸，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其他而微微发烫：“没有被吵醒，谢谢你。”
“睡了这么久你也渴了吧，我倒水给你喝。”
凌月迟：“没事，我……”
青润一边在桌上翻找杯子，一边自言自语：“奇怪，我记得在这啊？”
他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凌月迟的身上：“什么嘛，未来师姐你已经喝过水了呀，早说嘛！”
“嗯？”凌月迟茫然地看过去。
床头正放着半杯水，似乎是刚刚被放下，杯子里的水还在轻轻晃动……
凌月迟背脊一颤……不是梦？
“未来师姐还有哪不舒服吗？”青润还在叫她，但他声音似乎已经飘去了很远。
凌月迟艰难地弯了弯唇角：“没事……我怎么会在这？”
“这个呀……”青润尴尬地扣脑门，“我这就给你说明情况。”
“好的。”看到青润不自在的神色，凌月迟不由自主地坐直。
她会被带到这里，该不会是她和夜无渊的事曝光了吧？她怎么记得她最后的印象是被霏跃闻弄晕了？
青润：“有人想见你。”
……
青霞宗虽然建在悬崖上，但却出奇地大，每当飞雪呼啸地吹过，凌月迟总会好奇，风雪会不会也在这复杂的走廊迷了路。
穿过最陡峭的悬崖侧边，木制的走廊在脚下噔噔作响，在拐角的尽头，会看到一个不大的亭子。
亭子连接着山体，半悬空在河面上，那红色琉璃瓦仿佛一块制作极好的红丝绒蛋糕。
一个披着毛茸茸穿长袍的人背对着她静坐，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凌月迟拜了礼：“您好，晚辈凌月迟。”
那人回过头，乌发被一丝不苟地冠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可算来了，再晚些程裴就要呆在这一整晚了。”
“抱歉，晚辈来迟。”
走近了，凌月迟发现立在寒风里的亭子居然一点也不冷，旁边的炉子烧得正旺，咕咚咕咚地不知道在煮什么。
给炉子加热的正是程裴。
用的还是浑元仙火！
简直就像拿钻石当菜刀，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坐吧凌月迟，你的事我听说了。”那人自然地拍了拍旁边的坐垫，示意她坐下。
“……”凌月迟满头问号地朝程裴，啥情况啊？她的什么事啊？
如果不是青润特地嘱咐过不要多说话，她都要问出口了。
程裴缩了缩脖子，避开她的眼神，只是默默给了她一个祝你好运的微笑。
凌月迟甚至能在他脸上看到扇形统计图。
三分加油，三分恭喜，还有四分明明是他先，怎么会这样呢？
凌月迟：？？？
男人把碗里的东西喝净，完全无视了凌月迟和程裴的表情：“我就长话短说了凌月迟，准备祭师大典吧，明日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