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跃闻在收纳袋里翻出一条太荒绳,捆住凌月迟的双手。
太荒绳是魔族专门捆人族俘虏的,不但能压制灵力,还能使人族浑身无力。
以前打仗的时候盛极一时,不过后面因为某个原因被废弃了。
“咔擦!”
手腕上的绳子凌月迟随手撕开,好像那不是绳子而是一根面条。
霏跃闻头一次见徒手把太荒绳捏碎的修士,脚步一顿:“你……不是凌月迟?”
“凌月迟”自顾自地站起来,动了动胳臂:
“灵力和精神力都枯竭,好几个旧伤新伤都快叠满,这具身体已经灯尽油枯了啊。”
“你到底是谁?”霏跃闻后退半步。
“凌月迟”虽然还是原本的脸,气息却在瞬间变化好像换了个人,他甚至能看到一副毫无温度的男人五官。
仿佛有什么东西,附着在她身上!
“凌月迟”转过头,好像现在才看到他声调淡淡地开口:“霏跃闻?”
“轰!!”
瞬间,一道浑厚的灵力冲出,将霏跃闻石子一样被击飞!
霏跃闻被打得猝不及防,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这熟悉的气息,这浑厚的灵力!而且还能瞬间切碎太荒绳,他该不会是——!!
远处的修士们小心翼翼地探头。
“哇塞,凌月迟怎么突然这么强了?发生了什么!”夏微风惊叹一声。
一旁的修士也喃喃道:“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雾气太重了,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青润不安地皱眉,观察着凌月迟:“不过,凌月迟的气场是不是变了?总感觉她有点奇怪?”
好像在刚刚她的灵力突然暴涨?
白玟咬紧下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那个气息好像是……师尊?
……
山崖处,瀑布哗啦啦地砸在崩碎的湖面,“凌月迟”衣袖纷飞,一步一步地踩在水面上走近霏跃闻,没溅起一点水花。
“霏跃闻啊……小闻?好久不见,你长高了啊?真怀念你拳头大小的脸。”
“凌月迟”的气场像是一只巨手,将霏跃闻压制住。
霏跃闻浑身瑟缩了一下,他竖起长刀,刀尖却在微微发抖:“你难道是……不可能啊?你明明已经……”
“轰!!”
一道剑气擦过他身侧!
霏跃闻浑身一抖,身体的每一寸细胞,脏器都在叫嚣着赶快离开,他知道,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
恐惧。
剑气没入山峰,几息后,山脉传来石头崩裂的声音,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大,那连绵的山脉如同分崩离析的积木,最终拦腰碎裂!
入云的瀑布轰然倒塌!
月华剑在“凌月迟”手中熠熠生辉,仿佛一道猛烈的光剑,古朴的纹路在剑身上游走,逐渐显露出金色的光芒。
他微微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吾说过吧?在吾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吾。”
“!”霏跃闻彻底安静。
他是千渝!
十五年前,人,魔,妖三族混战。
人族边关镇守着两位大将。
一位是以黑甲长枪,出枪入龙而闻名的程裴,也就是流光真君。
另一位,则是从未露面,斩杀数以千万魔族却不染一丝污浊的千渝!
十五年前他偷偷去过边关,那时他年纪尚小,偶然看到战场杀敌的千渝。
一袭白衣,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一柄断剑挥舞得如同凌厉迅猛,斩杀魔族仿佛消减蚂蚁!
甚至太荒绳被一夜之间消减,也是因为他斩碎所有俘虏的绳索!
但是战争没多久,他就无影无踪再没有出现过。
所有人,包括人族都认为千渝已死,怎会突然出现在这……!
“凌月迟”一脚踩在他脸颊旁的石头上,脸上挂着平静到恐怖的五官:
“真怀念啊,当时你一看见吾就跑得和土拨鼠似的,现在也能耐了,敢欺负吾的徒儿了?”
霏跃闻的背脊渗透出丝丝寒意,搞什么,这种老妖怪怎么也能出来了?他只是找自家妹妹而已啊?!
“我不是欺负她,我只是……”
“凌月迟”眼睛危险地眯起:“觉得她应该去魔族?这么久没见,吾看你个子长了但好像没长脑子啊?”
霏跃闻深吸一口气:“千渝,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她体内有凝月银炎,知道那代表什么吧?”
“框!!”
霏跃闻瞬间像皮球被踹在山根!
他大字嵌在山体里,石头扑簌簌地往下掉!
“咻!”
月华剑插入他头顶的石块,剑身尽数没入!!
只要歪一分,他的脑袋就和西瓜一样被开瓢了。
霏跃闻背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他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
疯了,真是疯了!
这种魔尊遇上都要让上三分的老不死,怎么让他给碰到了?!
他都能叫他们爷爷了!!
“凌月迟”把他撕年画一样扣下来,提在手里,活像在拎年货:“你在威胁吾?”
“我……”我踏马哪敢威胁您啊!!
霏跃闻欲哭无泪。
他只是一个倒霉的打工人,倒霉的打工人看到地上有一张六合彩的彩票想捡走,这有什么奇怪吗?
虽然他确实起了杀心,但他也没真杀凌月迟啊?
倒是凌月迟。
干掉了他的弟弟不说,还害得他没有找到夜无渊!
突然,霏跃闻感受双手一痛,他慌乱地抬眼,发现自己像逢年过节宰的鸡一样,被提留着开始放血了!!
“千渝!你这是在干什么!!”
“凌月迟”:“吾的徒儿手腕有划伤,是你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是她自己划的吧!?”
霏跃闻欲哭无泪,不是,这和他有毛线关系啊?这家伙绝对是在报私仇吧?绝对是私仇吧??
“还敢狡辩?所以说魔族真是喜欢撒谎骗人,吾真是看不惯。”
“啊!”
“凌月迟”的拳头混着猛烈的劲风,霏跃闻的左臂跟豆腐一样被打碎。
“吾徒儿左手也碎了,是你吧?”
“啊!!!”
“吾徒儿右手内弯了,是你吧?”
“啊!!!”
“吾徒儿好像还被人亲了……是你吧?给吾把舌头割了。”
霏跃闻被打得像按一下就会发出声音的尖叫鸡,他蚌埠住了:
“关我什么事啊!!我碰都没碰她,也没打伤过她啊,明明是她一直在打我,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又是一拳砸在他的面门。
“打你?打得好,区区一个魔族居然还会呼吸?真是惹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