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顷刻间,一道巨大的冲击波席卷而来!白光乍现,整片区域亮如白昼!
远处的给诡市里。
“真君您看那里,这是发生了什么?”青润拉了拉流光真君的手臂,惴惴不安地问道。
“化灵混元阵?”流光真君皱了皱眉。
这阵法一般都是驱除游魂,需要释放者极高的精神力。
他没有画阵法的天赋,再加上浑元仙火的加持,就没关注过。
不过这次的化灵混元阵好像不太一样,威力大得离谱了。
难道是同时释放了多个?
在他印象里,有如此能耐的修士吗?
“真君,该不会是持月真君发现我们到这来了……”
青润回过头,发现身边早就没了流光真君的影子!
“徒儿,待我和那释放阵法的打一架,再来找你!”
一道声音甩过来,流光真君唰地化作一个小点,嵌入远处的群山里。
“……”青润哑口无言。
他其实想说那阵法的样式很眼熟,好像是奥泽前辈释放过……
……
树林里。
凌月迟哐当一下砸入草丛。
她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像在滚筒洗衣机里转了十几圈,几乎要散架。
但很奇怪,她却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
化灵混元阵不分敌我的高强度攻击,她明明已经没有一点力量抵挡,刚才却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滚滚地在心间聚集,硬生生吃下了那层伤害。
那一瞬间,她好像扎破了体内的什么,浑身畅快无比。
“咚!!”魔族修士像断了的风筝,水泥袋子一样,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应该是结束了……”
经过化灵混元阵的洗礼后,这里的场景一点没变,甚至没倒一棵树。
但凌月迟知道,万物有灵,被这样冲刷一遍后,这里的森林很快就会枯死。
寸草不生。
凌月迟咬了咬牙,尽力地坐直,左手碎裂,浑身不同程度骨折,甚至还有灵体破碎,几乎到了穷途末路。
而且夜无渊也不会给她报酬!
该死,真亏!
想到这,凌月迟使出吃奶的劲往魔族的尸身靠过去。
“呜呜呜,宿主咱们快走吧,魔族太吓人了,1号也不要管他了!”系统咋咋呼呼地哭着。
“不行。”凌月迟拿着剑,仿佛要去炸碉堡。
“宿主,这样你还准备补刀吗?”系统肃然起敬。
“不是啊,舔包。”凌月迟翻了翻,终于找到两个收纳袋。
化神期的魔族修士,东西应该不少吧?
凌月迟喜滋滋地扒拉,赚大了!!
“……”系统风中凌乱。
突然,魔族修士枯槁的手牵制住凌月迟!
他翻白的眼球转了转,像同心圆在画蚊香,定在凌月迟的身上!
顷刻间,一道灰败的光圈击中凌月迟,如同恐怖的旋涡!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搅合,灰黑的雾气席卷了她的脑海。
嘎巴嘎巴,浑身好像撕烂的纸巾,被尖刀刺穿个透。
嗜魂迷功!能和附近的人强制互换躯体的功法!魔族修士的嘴角扬起弧度。
本来是他拿来对付少主的,没想到会被逼到神识尽碎,用在一个小小的筑基身上!
不过也好,只要他还活着,就能完成接下来的事!
没有人能抵抗嗜魂迷功!
灰黑的气体钻入凌月迟的神识深处,很快就找到凌月迟的内丹。
只要侵占她的内丹,就能盘踞下来!
他的眼里的疯狂越来越浓厚。
小子,把你的躯体交给我吧!!
“滚。”
突然,一道冰凉得,仿佛带着骨子里狂暴癫邪的声音落下。
魔族一愣,居然被这句话吓得浑身发冷!
“什……什么……”
内丹旁,一颗猩红的火星渐渐明现出来,仿佛世间最狂暴的天灾:
“滚。”
魔族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好像看到什么难以相信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几进扭曲。
那,那是!
“咻——”一道红冲来,将他的神识轰杀至渣。
……
“噗呲!!”
一把刀把他的脸扎了个对穿!也将灰黑的雾气击碎!
血浆溅到凌月迟的脸上,怪脏的。
冷白的刀刃上,倒映出骗子女人满是血痕的脸。
“霍?你没死?”凌月迟像是在梦中醒来,吃了一惊。
骗子女人擦掉刀上的血迹,声音冰凉:“那是嗜魂迷功,接近了会交换身体,他看无力回天,想在最后和变成你逃过一死。”
“这种东西也能存在?夺舍??”系统瞠目结舌。
“这岂不是能随便换躯体?这种诡邪的功法魔族也有,玩得太变态了吧?”凌月迟连忙甩开魔族的手。
骗子女人:“也没有那么轻松,代价很大,约束很多,能施展也需要很多的准备,他这样贸然使用完全是拼死一搏。”
“是嘛,我就说要是好弄,你们少主也该用这个功法才对……”
凌月迟的声音顿住了。
啊……
该不会?
“在那里!快把他们包围!!”十几个魔族马不停蹄地将他们围成一个圈!
其他的魔族追上来了!
“轰!!”
又一道漆黑的球体在旁边炸开!
凌月迟灵力耗尽,精神力也临近枯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攻击来到她的面门!
千钧一发间,骗子女人一把扑向凌月迟,他们在树从中滚了好几圈,躲开攻击。
“你没事吧?”凌月迟扶起她,伸手触及一片滑腻。
凌月迟感到她背脊仿佛被用力叠在一起啊,仿佛扭曲的蚯蚓。
腰部早就被捅穿,露出一张巨大的创口。
“杀了我。”
凌月迟听到她喃喃地说道。
很奇怪,魔族的人真的很喜欢让别人杀了她。
就不会自杀吗?
要死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弄死自己好吗,拜托,她虽然杀了不知道多少的魔,但杀多了也是会累的。
特别是她这种。
“杀了我……”女人艰难地拉住凌月迟的手臂,声音里含着一丝哀求。
“一报还一报,如果我杀了你,你愿意告诉我夜无渊在哪吗?”凌月迟不为所动。
“我愿意告诉你,我也相信你是少主的朋友,所以你得杀了我……”
“呦呵……”
凌月迟的双臂收拢。
和她谈条件?
……
一栋乌木房子里。
幽黑的颗粒物在房屋的四角弥漫,中央是一个八角形的平台,一个锅炉在中间无声地燃烧。
炉子被烧得燃起,无数水汽袅袅地灌满了房子。
锅炉上方,一个身影盘坐在中间。
“家主,家主!”
门被撞开,手拿毛巾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说过多少遍了,这个时候不要打扰我。”
男人不悦地睁眼站回地面,随手拿起一件长袍搭在身上。
衣服被水珠沾湿,宽大的衣领露出一截腹肌,轮廓分明,宛若精美的艺术品。
白瓷般的锁骨上,一道斜切的疤痕,突兀地从左肩连接到右腰,几乎要将他截断。
黑发如瀑布般垂至地面,晶莹的水珠顺着鬓发滚落,发丝间,非人的动物耳朵异常扎眼,毛茸茸地竖在头顶。
给他轮廓分明的脸平添一丝柔和。
“家主,是这样的……”小厮拿着毛巾,不知道是该帮忙擦拭,还是原地不动。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许久没得到回答,刀锋般的剑眉敛紧:
“有事快说。”
小厮踌躇了一下,硬着头皮靠近他的耳朵:“出事了,封印的海皇珠碎了一层。”
“嘣!”
瓷杯在他手里裂成两半,凉透的茶水稀稀拉拉地浸湿了他的手臂。
“开门,走。”
“走?家主走去哪?”小厮一惊。
扭头间,男人已经披上厚厚的外套,大步走出房间。
听到询问,他猛地一顿,没穿鞋的脚在地板上带起水印,眉宇间闪过一抹火星子:
“当然是揍一顿陆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