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众山
太一历三零九五年十一月一日，下午，龙宅书房。段干粮道：“这里的书有什么益处？”百里之言扭头道：“也不是寻找什么益处，而是我在寻找一些线索？”段干粮道：“六花？还是在那以前？”段干粮避开了上一代百里之陨落的时间。百里之言道：“可能更早吧，比如你看这首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为什么只有作者，而我找不到其他的任何关于那个时期的记录？”段干粮道：“这应该是那些被放逐的人形成的言语吧。”百里之言摇了摇头道：“这里我不陌生，只是人与人之间显得只是一个个零件罢了，所以我想去下界看看。”段干粮道：“现在没有山，没有上下之分。我想你应该明白。”
百里之言想了一下道：“这树分九层，不就是山么？以前我对山的理解可能太局限，现在‘山’已经不是山了。按照《山海经》在那个星系的比对，山就是一个一个有生命的星球。那你知道前人是怎么理解的么？”段干粮瑶瑶头道：“这个真不知道，也许，等你开始中学课程，可能会知道吧？”百里之言道：“那就是说你学完高学的课程，也没有接触到那以前的历史？......嗯......我说错了，在这里没有历史，因为它是可以被改动的东西。”段干粮道：“有历史，只是太简略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时间回忆过去，纵使它有多么不堪回首。”百里之言道：“我现在所能看到的，目前只到元朝，所以你们只看到了不堪。”
段干粮道：“对于这些，我没有关注过，可能我只关注现在吧。”百里之言微笑道：“所以你很强啊，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你。”段干粮皱着眉头道：“今天为什么接受了亓薇的道歉？”百里之言道：“你那天捏碎了茶杯不也只是提醒她么？”段干粮严肃道：“这个世界对于‘元’，或者说是本源很重视。所以，目前你学到的书籍里，零散的记录直到元朝，而且还特意被简略了很多。”百里之言道：“那就是说还有后者，还有更详细的记录？”段干粮点点头道：“是的，不过这个很难找，因为好多古籍都在前辈逃出六花时遗失了。”百里之言沉思道：“很难理解，按理说，现在拇指大小的空间就可以放下很多很多典籍。”
段干粮道；“按照现在说法是，当时有过多的材料和报告都是保存成非物质状态。”百里之言道：“就是没有刻在石头上？”段干粮道：“可以这样理解，现在石头依然很稀少。”百里之言道：“难怪，保存成‘虚空’状态越容易被抹除，这也是‘等阶’限制的原因么？”段干粮愣了一下道：“这个......这个可能吧。金元界的人，虽然整体等阶很高，很高，但是就是不稳定，战斗力整体不强，大多是以相易相的障眼法。”百里之言忙道：“停停停，我就是想找书看，说的太多了。”段干粮道：“十一月七日的行程怎么安排？”百里之言道：“你不是说很危险么？就按照先去火元界，再去水元界，走你走过的路......”
段干粮道：“那您现在的等阶呢？”此时，龙城马亲自端来了茶水和饮食，感觉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段干粮示意一下龙先生坐下，龙城马就在案桌旁边坐下了，也等着百里之言的回答。百里之言看了看两人问道：“跟行程有关系么？飞梭应该很快......”段干粮道：“如果不经过无尽甬道，那就没有关系，但是，返回这里再去水元界，估计我们只能在那里待一天。”百里之言道：“无尽甬道有限制？”龙城马道：“只能凭自己意志和状态通过，之所以称之为无尽，不单是书中提到的类环形，一旦迷失将永远在里面循环飞行知道成为人甬......”百里之言道：“那基础等级要几级才能通过？”
百里之言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飞梭道：“你等一下，我问问巫云。”段干粮喝龙城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纳闷，一个人征求一个云器的意见。百里之言收到回信又问道：“最低等级要几级？”龙城马和段干粮一起开口，但是龙城马道：“五阶！”段干粮道：“三阶！”百里之言不好气的看着两人一眼，两人也彼此略显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百里之言道：“巫云四阶了，但是她计算不出来我的等阶，她只是说没有我等阶高......”对面两人脸上顿时掩盖不住的喜悦，然后又都沉静下来了。段干粮道：“没经过测试？”百里之言道：“我也不知道，巫云怎么算的。”段干粮道：“那你是怎么让巫云计算的呢？”
百里之言道：“模拟啊！你们这些人都很注重实践，很值得我学习。我可能就是得个差不多就行了，不测试也罢。”段干粮道：“若若知道么？”百里之言道：“只是个理论值，又没测过，大树也没有记录，为什么要告诉她。说不一定，模拟结果跟实际差很多呢？”飞梭此时明显加快了旋转速度，后面的观察者明显在查看以前的记录，一天一天的看。龙城马道：“为什么说出来？”百里之言道：“让大家乐呵乐呵，成功了。自然值得一乐，失败了，是我太自负了，也值得大家一乐。不是么？哈哈”段干粮严肃道：“因为无尽甬道，那时候，飞梭监测不到你......”百里之言道：“我可没想那么多。”
此时，中州和中部交接地带和下界明显感到一阵涟漪流过，不知道来自何方。上界，一个偏僻的叶子的一次秘密基地里，三个老家伙又聚到了一起。公皙先生道：“知道了么？他说自己五阶了？”独孤先生道：“是那个云器说的，这个主神系统从他俩来往的交流信息中核实了，跟飞梭检监测到的信息一致。”公皙先生道：“宇文先生怎么看？”宇文先生道：“无趣，我只相信校场里看到的实际测试结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一天到晚忙的要死......”说完，宇文先生就原地消失了。公皙先生看了一眼独孤先生，独孤先生道：“大家都很忙，这种事情，是自说自话。要是真的，主神系统自会预警......”
公皙先生道：“要是真的，那我们就不能拿它怎么样了。只是，无尽甬道，确实是一个掩盖测试能量波动的地方。”独孤先生道：“没必要吧，他已经当面说出来了，不是么？我跟宇文先生一致的看法，静观其变。不阻止，不支持，不轻心。”公皙先生道：“您是说，派人在无尽甬道碰碰运气？”独孤先生摇摇头道：“运气这种东西虽然存在，但是太渺茫了。但是我支持你的想法，还是派几个人去吧，挑那些没去历练过的年轻人去吧。”公皙先生捋着胡须道：“好吧，宇文先生肯定也会放眼睛过去吧。”独孤先生道：“谁知道呢？确实挺忙的，咱们也各回各家吧。”说完，黯淡的密室内已空空如也。
世界树的一片恬静的叶子上，微生家像往常一样静谧。微生先生的书房，微生先生道：“他们都已经离开学园去自家帮忙了，班级了只剩下几个分身罢了。你还是要去看看？”微生物道：“我想其他学生也会回来的，毕竟这可能是他们最后能观察他的五天了。”微生先生微笑道：“以前我有时候认为他很絮叨，有时候又很沉默，这次却不一样了？没实际看到的情况，也敢说出来！”微生物道：“可能是太自信了吧。”微生先生道：“已多笑柄，也不在乎多一桩么？”微生物道：“不一定能成功，但是他不在乎这些倒是一定的！”微生先生道：“为什么？”微生物道：“因为，小小说感觉他这次不是骗人。”
微生先生道：“然后呢？多少年了被感觉导向错误的数不胜数，也罢，你想去就去吧，说不一定真的是最后能看到他的机会了。”微生物微笑道：“......那小小也要去呢？”微生先生怒道：“不准！”微生物道：“明白了。”微生先生道：“不要不听话，小小正在突破三阶的当口，让她好好努力。”微生物道：“但是她对那个铁疙瘩感兴趣，应该说是铜疙瘩。”微生先生瞪了一眼微生物道：“别乱说话，知道就行了。那样重的体质，想瞬间达到四阶，难以想象！”微生物微笑道：“是超过四阶！可能是五阶......”微生先生道：“收起你不现实的想法......想带你妹妹去，就带去吧。”微生物道：“不是我想，是她想去......”微生先生怒道：“敢顶嘴？”
太一历三零九五年十一月一日，晚上，百里家宅，客厅。人员基本到齐了，钟离若若，段干红，巫云，段干粮，百里之言被围起来。百里之言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指着飞梭先开口道：“那是我骗它的......”钟离若若严肃道：“那三年前的也是骗么？”说着也看了一眼当时的共犯段干粮，段干粮忙道：“那个......那个......是我疏忽了，不该传送给百里先生。”钟离若若道：“你先别说话，我跟他说。”段干粮道：“好的。”段干红对段干粮撇撇嘴，表示谴责。钟离若若道：“飞一个，我看看！”此时，百里之言只是感到像是以前被公皙白的丝带束缚一样，真切的感到了‘重力’。在段干姐弟眼中，这是全方面的控制。
百里之言道在原地蹦了两下笑嘻嘻道：“还是若若姐厉害，还是若若姐最疼我......”钟离若若道：“我让你飞......”说着一脸怒气看着百里之言。钟离若若道：“能说出来，要是你做不出来，就只能乖乖留在这里，去下界养着也行，就是不能离开中州。”百里之言这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来自强者的压迫，百里之言看了一眼巫云，巫云马上领会。百里之言道：“好吧，若若姐，你先让我酝酿一下，等等。”百里之言调整了身体的状态可气道，激发了自然而然的湮灭推进，精确调整好了力道，然后慢慢的，他无视钟离若若的控制，离地板三十公分多点悬浮着，开口道：“应该是这样吧，我可不想打碎家里的东西......”钟离若若淡淡的道：“我虽然......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