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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莫谢尘缘 > 第48章 岁岁红莲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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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姐挽着无月明穿过了幽暗的长廊,径直穿过了那扇光亮的门,门外的世界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草地,在草地偏左的地方有一座不算大的池子,池子旁便是一座小小的竹庐,在草地外围则是长满了参天古树的密林。

在他们出来的地方是一扇不算大的石门,在石门之后同样是密林,而巍峨的高楼就矗立在密林之间,红墙之内的那栋小楼在这里还原成了本来面目,高高翘起的飞檐张牙舞爪,乌青色的高塔变大之后更显威严。

“既然你要在这里做伙计,那你就得先明白这的规矩,”苏姐姐说道,“首先,在这里不准动手,多大的仇也不能在这报,咱们红莲山庄讲究得就是和和气气,你看我,从来不生气,也从来不打人。”

苏姐姐继续向前走着,但她牵着的无月明却停下了脚步。

被拽住的苏姐姐回过头来,瞧见无月明正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继续向前走,“至少不能见血,也不能出人命。”

苏姐姐牵着无月明继续向前走,但却没等来无月明的回答,刚走了几步就又停了下来,回过身来在无月明的胸口轻轻地捶了一下,仰着头皱着鼻子娇声说道:“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从来没有这种体验的无月明登时就丢盔弃甲,他突然有些佩服起了屠二蛋, 在这样的温柔乡面前竟然还能做出回家的决定。

“这第二件事呢就是要一视同仁。咱们出来做生意的,来者皆是客,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只要来了红莲山庄的地界,那就都是红莲山庄的客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明白了。”

“这最后一件事呢,就是遇到能帮的就帮一下,江湖儿女,多个朋友就是多条出路,今日结下的善缘都是将来会得到的福报。”

“知道了。”无月明在看着苏姐姐的背影,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和阿紫除了模样一样以外,其他地方好像并不相同,或者与其说是不同,不如说是完全相反,百思不得其解的无月明问道,“苏姐姐,你和阿紫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是她的……妹妹?”

“你来这的时候她有告诉过你吗?”

“阿紫姐姐只是让我拿着那半截断剑到红莲山庄来,问问谁是掌柜的,问到了就把掌柜的杀了,她没有告诉我要杀的人是苏姐姐,也没有告诉我你和她长得这么像,更没有提及你们二人的关系。”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苏姐姐沉吟道,“既然她不告诉你,那我也不告诉你。”

无月明无奈地撇撇嘴,他就多余问这一嘴。

“她让你来杀我,那她人呢?”

“她说她去迈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什么意思”

“她说她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不如干脆连这最后一步也走了。”

“她干什么要走这么步?”

“她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嫁出去,嫁给谁?”

“屠二蛋。”

“屠什么?”苏姐姐牵着无月明的手突然攥紧。

“屠二蛋。”

苏姐姐轻咬嘴唇,一双明眸里流光轮转,似有万千故事在她眼中上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无月明看着苏姐姐的神情,心中暗道不好,这要是说错了话恐怕不是挨一顿打就能解决得了的,若是苏姐姐梨花带雨的哭了,那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哄女人这种事他从来都不擅长,于是只能长话短说,“是个爷们。”

“没了?”

“没了。”

“哼,闷葫芦。”苏姐姐摆摆手,白了无月明一眼,放弃了让他说出花来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拖着他来到了林子边,指了指林子的参天古木,“你刚刚砸了那么多桌椅板凳,罚你先去砍些木头回来。”

无月明哄女人的本事没有,可砍树的本事他是一点都不缺,他撸了撸袖子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说道:“砍木头可以,但是……”

“知道你不会木工的活,我让你砍树,又没让你做木工,木工的活自有人做,你把木头给我砍了就行。”苏姐姐向前几步伸出双手按着无月明的肩膀把他推向了跟前的密林,“可不准偷懒哦!”

密林边缘有一个巨大的木墩子,木墩子上还立着一把比半个人还高的巨斧,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无月明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剑门关上的日子,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里过得最安心的时候,每天只需要砍砍柴,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可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他不由的惆怅了起来,“我不会偷懒的。”

“小明乖,姐姐就不管你了。”苏姐姐拍了拍无月明的脑袋,转身朝池边的屋子走去。

无月明挠了挠自己的头,拎起那柄巨斧走进了山林里。

就在一声声沉闷的砍树声响彻森林的时候,披着袈裟的尚无忧也来到了林边,一刻未停地钻进了林子里。

刚一钻进林子里尚无忧就看到无月明挥舞着那柄巨斧在密林深处砍着那些两人合抱的大树,巨斧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每一次都精确的砸在同一个地方,崩裂的木屑四处飞溅,三两下就能劈出近半个树干粗细的深坑,随后无月明收起斧子,向着断了半截的树木就是一记正蹬,苍天的古树就顺着断裂的方向倒去,在茂密的树叶摩擦下缓缓下落,而此刻无月明已经拎着巨斧走到下一棵大树旁砍了起来。

大树一棵接着一棵倒下,无月明却像不会累一样根本不停歇。

尚无忧在他身后看着越来越满意,那一张圆脸笑得皮开肉绽,半张脸都被那张大嘴占满了,他凑到无月明的身后,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小施主是在砍树吗?”

无月明面部表情地看了尚无忧一眼便回过了头,手里的斧头重重地劈在了树干上。

“呃……”尚无忧也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有些多余了,连忙换了个话题,“小施主是哪里人啊?”

无月明自然没工夫搭理陌生人,回答尚无忧的是树木轰然落地的声音和他再此远去的身影。

“那兄弟是从哪来的总能告诉我吧?”尚无忧追了几步,接着问道,“或者要到何处去?做何事?总有一件事是可以说的吧?”

“……”

尚无忧没想到无月明这么难办,照理说长孙无用和无月明应该关系不错才对,那长孙无用怎么看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是个不会说话的,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呢?

“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知道了。”尚无忧突然收起了笑容,他决定换个套路,眼前这个人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看起来并不是个爱说笑的人,或许正经一些才能建立起有效的沟通,“小施主,过去已是过去,现在已是定局,未来才能改变,不如我们来谈谈未来吧。”

不出尚无忧的所料,无月明终于有了反应,不过率先赶到的不是无月明的声音,而是无月明手中的斧子。那柄巨斧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直逼尚无忧的面门而来,尚无忧向后一跳躲过了袭来的巨斧之后,无月明的声音才姗姗来迟。

“手滑了。”无月明好不容易吐出了三个字,扭头又去砍树了。

万事开头难,既然无月明开了口,尚无忧也就不怕他不说话,笑容再次出现在了尚无忧的脸上。

“小施主看着也不像是个气虚的人,那手滑了多半是因为心乱了,正好,我会一道静心咒,小施主若是不介意,我可以给小施主颂些经文。”

无月明拎着斧子的手微微垂了垂,歪着头叹了口气,苏姐姐的事他还没有梳理明白,这又跑出来一个贫嘴的光头男人,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小施主不说话,我就当小施主同意了。”尚无忧又跟了上去,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通体金黄的钵和一根短木槌敲了起来,“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空灵的吟唱和厚重的撞击声混在一起,让无月明手里的斧子越挥越乱,他体内好不容易消停的了一阵的帝江骸骨又开始兴风作浪,滚滚热血从内向外翻涌出来,那双灰色的眼睛甚至都隐约着泛起了潮红。

无月明把巨斧重重地砸在地上,双手搭在斧把上看向了尚无忧,“你到底是谁?”

空灵的吟唱戛然而止,尚无忧收起了金钵和小木槌,理了理衣裳,朝掌心吐了一口唾沫,顺着脑门向后一抹,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在下正是木兰教红衣护法,往生门名誉长老,木兰山上颂经人里最会打架的,护法里面最会念经的僧人尚无忧是也。”

尚无忧两只胳膊平直伸出支于两侧,身上那件红色的袈裟完全的展现在了无月明的眼前,只是这红色的法袍上由于岁月的痕迹沾满了暗色的污垢,有的地方还有些褪色,总之怎么看都算不上气派,与无月明小时候总穿的破布袍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红衣护法?名誉长老?”无月明眯起了眼睛。

“正是。”尚无忧缓慢而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无月明抬了抬下巴,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尚无忧两只手缠在了一起,十根指头都绕在了一块儿,正如他的嘴巴一样解不开,“总之……就是……”

无月明懒得听尚无忧解释,他摆了摆手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一看无月明主动把话题转移到了关键的问题上,尚无忧的舌头立马就利索了,“我想带你上山。”

“上什么山?”

“木兰山。”

“木兰山在哪?”

“雍州。”

“山上有什么?”

“木兰教。”

“哦?木兰教?”

“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

“你带我上山干什么?”

尚无忧每说一句就向前走一步,此刻以站在了无月明的跟前,他伸出双手搭在了无月明的肩膀上,紧盯着无月明的双眼,眼神里是少有的坚毅。

“我要你去做木兰教的圣子。”

“没兴趣。”无月明打掉了尚无忧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拎起巨斧扭头就走。

“哎,”尚无忧赶紧追了上去,“你不应该问问圣子是什么东西吗?”

“没兴趣。”

“怎么会没兴趣呢?这世界上十个人里就有十个人感兴趣,你莫非是那多出来的第十一个人?”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哪那么多废话。”

“你不会不知道木兰教是什么吧?木兰教作为天下第一大教,秉承着万物平等,同舟共济的教义,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互帮互助,帮助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让这世界越来越好,甚至说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木兰教的教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帮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对啊,帮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哦对了,不只是人,妖也帮,兽也帮,花也帮,草也帮……”尚无忧点着指头数着,看样子誓要把世界上的每一个东西都要数到。

“好,那我问你,你们木兰教要如何保证帮到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无月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灰色的眼瞳注视着尚无忧,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我教典籍《兰亭心语》能集万人信仰,只要你足够虔诚,我教的人就可以感知到,继而找到你,进行援助。”

“那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现?”

“这……可能是因为……”

“好,就算我不是你们木兰教的信徒,所以不够虔诚,可你们的信徒苦苦哀求着你们来救他,可最后还是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来帮过忙?”

“这……怎么会呢?我虽已离教多年,但教中一直是这么运作的,从未有过差错。”

“你已离教多年?若木兰教真如你所说那般你又为什么要离教?”

“我离教是因为有要务在身。”

“你不说你是红衣护法吗?是他们里面最能打的哪一个,什么事情轮得到你亲自出马?”

“找圣子啊!”尚无忧摊摊双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现在不是找到了吗?”

“木兰教那么大一个宗门,圣子圣女什么的不应该很多年就定好了吗,还用得着你出来找?”

“这……之前确实是早早就定好了,但这次确实出现了意外,整个白家没有一个出生即有月魄苍瞳,这让圣子的人选迟迟未定,而教主寿元将尽,这才让我……”

“这眼睛出生就会有?”无月明愣了愣。

“月魄苍瞳受血脉影响,就像那些家传的灵根一样。”

“让孩子从生下来就有这双眼睛,会不会太残忍了些。”无月明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能把这双眼睛当宝,你们木兰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也不能这么讲,万事皆有因缘,有生就有死,有死才有生,二者从来都是相伴相存,这月魄苍瞳倒也未必就象征着厄运,”眼看着这场交谈就要走向终点,尚无忧连忙想办法挽留。

无月明根本不理会,自顾自地向前走。

“小兄弟,随我到木兰山上去,能给你无上的功法,绝世的修为,万人的仰慕……”

尚无忧追在后面苦苦哀求,无月明却毫不在意,反而越走越快。

“更重要的是,我们能救好你,让你活下去。”尚无忧捏了捏拳头,说出了他最后的理由。

前方的无月明停下了脚步,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转过了身,“我宁愿死,也不会上你木兰山一步。”

尚无忧看到无月明眼中的坚毅,他这知道无月明说的出来就做得到,可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能让无月明松口呢?

尚无忧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话来,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面谁也不说话,林子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忽然另一道稍有些尖锐的声音从两个人的头顶传来,“你们两个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以讲两句吗?”

无月明和尚无忧一起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道身影正骑在树枝上低头看着他们,这身影穿着一身单薄的灰色麻布交领,并没有穿鞋,衣衫下面漏出来的手和脚还有头上都长满了黄色的绒毛,还有着一张雷公嘴,活脱脱一副猴子样。

那灰色身影用尾巴卷住树枝荡了下来,落在了二人中间,左右看了看,眼神停在了无月明手里的巨斧上,“掌柜的说林子里有人帮我准备木材,是你吗?”

“是,”无月明点了点头,看着跟前这个只有自己胸口高但是说人话的猴子,也不免有些好奇,“您是?”

“我叫右长林,红莲山庄的木匠。”

“右前辈好。”无月明把斧子立在一旁,朝右长林躬身抱拳。

“掌柜的说店里的桌椅板凳坏了不少,要重新做一批,是你砸的?”

“是……”无月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走吧,拿着斧子,跟我进山。”尤长林指了指密林深处的一座小山包,率先走去。

无月明抬头看了一眼,那山包上并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满地荒草,在深秋的日子里有些枯黄,在最高处有一座小院子,多半是右长林的住所,他拎起巨斧跟着走了过去。

尚无忧看到两个人都走了他也赶紧跟在了后面,没想到他刚走了两步右长林就转过身来说道:“这位道友,这里是红莲山庄的后山,闲人免进,还请道友止步于此,回红莲山庄去吧。”

尚无忧再怎么不要脸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跟下去了,只好打个哈哈,转身朝林子外走去,可他三步一回头,眼瞅着着无月明乖乖地跟着右长林向着小山越走越高,他的眉头也越皱越高,不明白为何那么难说话的无月明三言两语之间就跟着右长林走了,这让他显得很呆,莫非是自己的出发点不对,在红莲山庄,木兰教的名头不如掌柜的好用?

“难道我要先和掌柜搞好关系?”尚无忧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低着头一步一步朝林子外走去,琢磨着怎么才能从掌柜的那里找到突破口。

“尚前辈?”姗姗来迟的阿南跟着躺倒的大树一路到了这里,碰上了出来的尚无忧。

“哦?洛姑娘,你怎么也过来了?”尚无忧抬起头来,瞧见阿南正站在一棵断掉的树干上朝他招着手。

“我有些话想和无公子说,前辈知道他在哪吗?”

“你找他啊,”尚无忧的眼珠子转了转,朝阿南招了招手,“走,我带你去。”

阿南甜甜一笑,“谢谢尚前辈!”

而在那座小山之上,无月明跟着右长林进了小院,小院的一侧放着许多风干的木材,在另一侧则堆着许多做了一半的桌子面、椅子腿啥的,除了这些大件,还有许多精美的小木雕,凿子、矬子、刨子这样的工具更是样样不少。

有这些东西对一个木匠的住处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唯一有些违和的是小院正中间立着一块长满了青苔的石碑,看上去年代久远,饱经岁月的洗礼。

无月明走了几步绕到碑前,碑上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但隐约还能认出几个。

“……剑风起时,水漫至此……”

“这……”无月明看着石碑上的字一时也恍了神,他总是坐在秦楼剑宗门口悬崖边的长椅上眺望这边,涂山就像是在平整的被子上扎了一根针,四面都是陡峭的崖壁,悬崖之下是荒芜的平原,别说水了,连根草都见不到,这碑上写的东西未免太过玄妙。

“这院子是我用来做活的,山下的树砍倒之后要去皮,腐朽虫蛀的都要不能要,选好之后本该要风干的,但现在时间紧来不及了,你看着办吧,唉,只是可惜了这些木头,丢了应有的灵气,”右长林指了指那一侧的木材又指了指另一侧的半成品,“做好的桌椅你再搬到山庄里去就行。”

“是,前辈,”无月明点了点头,看了看右长林,还是问了出口,“前辈,这碑上写的可是真的?”

右长林撸起袖子坐在了放满工具的那一侧,拿起了一把小锉刀和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刻了起来。

“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你若是愿意,现在也可以雕一块放在这里,上面写些什么随你,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真的。”右长林吹了吹小人身上的木屑,“那他就是真的了吗?”

这种让人烧脑子的东西无月明一向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想明白的,于是他只能无声地点点头,走到一旁放木材的地方摸了摸干湿。既然没有时间等这些木头自然风干,那烘干便是唯一的路子,只是把这些刚刚砍下来的木头烘干成干湿一致均匀的木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在无月明琢磨着怎么把自己学到的那些杀人术用在烘木头上的时候,尚无忧带着阿南找上来了。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这片刻的分离真是让我寂寞难耐啊!可想死我了!”尚无忧在无月明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中走了上来,张开双臂迎向了无月明。

且不说无月明该作何反应,至少阿南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江说尚无忧和长孙无用在讨论小伙子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但尚无忧终究是前辈的身份,她除了揉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相比之下无月明就要直接了当的多,他直接一记正蹬踹在了尚无忧的胸口,把他踢得直往后退。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闲杂人等别过来吗?”无月明拍了拍自己的鞋,总觉得尚无忧身上的油沾到了自己宝贵的鞋子上。

“我这次可不是闲杂人等,我是来带路的。”挨了一脚的尚无忧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又凑了上来。

“你给谁带路?”无月明向后退了一步。

“洛姑娘,”尚无忧向一旁指了指,“她说有话要跟你说,问你在哪我就给她带来了。”

阿南挤出了一个笑容,朝无月明招了招手,对于无月明这种人她无论见到多少次还是会感到害怕,至少让她给尚无忧一脚,她是说什么也不敢的。

“你想说啥?”无月明又皱起了眉头,他本能地觉得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谢谢你上次救我,还把我送回去。”

无月明倒吸一口凉气,阿南还不如骂他几句,这种先礼后兵的招数他深深知晓,前面有多温柔,后面就有多难办。

“不是说这个,是后面的。”

“我……”阿南抿了抿嘴唇,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有个事情想让你帮个忙。”

无月明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不帮。”

阿南一愣,随后两道柳眉就翘了起来,“你都不问问我干什么?”

“干什么也不帮。”

“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我不做水云客了,给钱我也不干。”

“那你要怎么才能帮我?”

“你说的,都不行。”

“你……”阿南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她真想在无月明的脸上来几拳。

“你什么你,快走快走,耽误我砍树了。”无月明走上来一手抓着一个人的肩膀把尚无忧和阿南推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小院的门。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站在门口的阿南气冲冲地朝小院的门吼着。

“洛姑娘别生气,小兄弟他不是一般人,既然不是一般人,咱们就不能用一般的手段,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尚前辈可有高见?”阿南问道。

“此事还是要从其他人身上找突破口。”尚无忧长着大嘴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条线,“这小兄弟越看越合适,要是能带回去,也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

阿南看着尚无忧的圆脸,突然觉得这个自称木兰教红衣护法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靠谱,不过越厉害的人就越奇怪,那越怪的人自然也就越厉害,阿南决定先信尚无忧一次。

“如果尚前辈也不行,那我就再去求求他好了。”阿南在心里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