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之前看庄一鸣的访谈资料,里面曾经说他是汽车的超级发烧友,只要他喜欢的车,别管花多少钱,费多大劲,他都得想方设法弄到手上。
当时还觉得写这篇报道的人,未免有些言过其实。这段时间的接触后,楚芝若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
平时庄一鸣习惯开的也就那几辆车,其他的车偶尔兴致来了,才开出来兜兜风,至于其他时候,统统放在停车场落灰。
楚芝若看完庄一鸣的特别访谈,大骂他为富不仁,那么有钱,随随便便一辆车顶上人家几套房,就撞坏那么一点,还让她赔那么多钱。
现在仔细想想,总感觉哪那些地方有不太对劲!
“这些问题就别去费脑筋了,你这脑子还没发育好!”庄一鸣说完,又喝了一口水,看了看还傻站着的楚芝若,鼻子里哼了一句:“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我自己看着办,我办你个大头鬼!
楚芝若就有这种本事,前一秒钟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天抹泪的,后一秒钟,只要她想明白了,可以瞬间切换另一种状态,随遇而安。
她又不傻,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谁都知道,况且现在的她,当初江澄绝尘而去,不就是因为和楚瑞丰比起来,她就像只小鸡仔,随时可能被人捏在手里。
已经嗅到危险气味的江澄,不赶紧躲起来,难道等着和她一起玩完吗?
再说自从报社见过楚瑞丰,楚芝若心里一直不踏实,她不知道,楚瑞丰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话,虽说目前还没有任何动静,哥哥楚雄突然之间要回安南,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
楚雄说过,他是绝对不会回安南的,也不会接爸爸的班,他的生活他自己做主。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回安南了,等写完毕业论文,说什么她都得回去一趟。
“我去洗澡!”楚芝若说完,转身去了卧室。
望着刚才还龇牙咧嘴,一副要咬人的女人,此刻竟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去洗澡了,庄一鸣摇了摇头,不由得暗自感叹: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明天新品发布会现场,关注着点,我不一定有时间过去。”
庄一鸣看着楚芝若进了卧室,掏出手机拨通了杨硕的电话。
“庄总,您是说太太采访的事?”
“明知故问。”
“您别担心,太太已经做了那么多功课,我看没问题的。”
“把你手上的事儿安排给别人做,明天你去现场。”
“知道了,庄总。”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赶在这时候把手上积压的工作,处理了一部分,这还没下班,老板的新任务又来了。
杨硕皱着眉头,对着手机自怨自艾。
最近感觉老板有点不太对劲,还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可转念一想吧,又觉得这种变化合情合理,毕竟,上杆子不是买卖。
搁在过去,不管是当红明星,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前女友,每次都是被人跟在屁股后面,这回终于轮到他跟在人家姑娘屁股后面跑了,初次体验到这种感觉,一定十分酸爽。
想到一整天庄一鸣心不在焉的样子,杨硕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男女关系啊,真是微妙,打着不走牵着倒退。
楚芝若洗漱完,庄一鸣已经钻进了被窝,正靠在床头看书,楚芝若扫了一眼,这家伙竟然在看《庄子》。
“还站着干嘛?要我请你上来?”男人真是多张了一张嘴,好好说句话会死吗?
楚芝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关掉了一侧的台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这还差不多,庄一鸣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楚芝若背对着他,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下午就不该在车上睡了那么久,这时候还丝毫没有睡意。
庄一鸣轻声说:“睡不着?”
“……”
“好了,别装了,如果睡不着聊聊天呗。”
“谁说睡不着了,只是不习惯身边有个人。”楚芝若没好气。
“21天,习惯只需要21天就能养成,慢慢的会习惯的。庄一鸣现在不想生气,毕竟美好的夜晚,不是用来生气的。
“庄先生,我可以去客房睡吗?”
楚芝若实在没啥兴趣和他聊天,她怕被他一张臭嘴,气得更睡不着。
“你觉得呢?”庄一鸣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度,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觉得呢,我觉得你神经病。
这些话,楚芝若也只敢在心里骂个痛快。
“新婚夫妻,不住在一起,你觉得合适吗?”
“又来了,算我多嘴,睡觉!”真是恨死那张结婚证了,对这个男人来说,结婚证成了通行证,在她面前畅通无阻,说什么都能搬出来。
可是天知道她有多别扭,如果说前面睡在一起,纯粹是正常的生理需要。现在人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从心里到身体,都有种别别扭扭的感觉,这种感觉完全来自于,没有爱却要因为一张结婚证,和一个男人绑在一张床上。
“睡吧!”男人转了个身,后背对着她。
楚芝若终于松了一口气,松开抱着肩膀的手臂,心里默念,总算是当了一回人。
终于沉沉地睡去。
梦中是10岁那年,爸爸妈妈带她去公园玩,妈妈坐在轮椅上,看着爸爸带她在草地上放风筝,风筝风得特别高,她高兴地跳着、跑着,可是一转眼,风筝线断了。
妈妈不见了,爸爸也不见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刚刚还艳阳高照,此刻大地一片混沌,刚才的幸福,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爸爸微弱的声音,让她好好活着。
楚芝若泪如泉涌,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她拼命地喊,拼命地叫……
可不管她怎样挣扎,黑暗无比漫长,她怎么都走不出来。
庄一鸣被她又喊又哭的声音惊醒,他推了推她的肩膀:
“若若,醒醒!”
楚芝若终于醒了,地灯发出微弱而柔和的光,看着眼前的庄一鸣,深深地叹了口气:“吵到你了!”
庄一鸣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张纸巾,轻轻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做噩梦了吧。”
“嗯。”
“经常这样吗?”庄一鸣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但做噩梦的感觉,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刚回到家里的那几年,他也常常被噩梦惊醒,这几年竟好多了。
“偶尔。”
“梦见了什么?”
庄一鸣半卧着,看着楚芝若的脸,用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轻声问道。
这样的温柔,让楚芝若的心不由得一动,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看上去简直帅得一塌糊涂,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尽管夜已经深了,楚芝若还是把梦里的情境讲述了一遍。
听完楚芝若的梦境,庄一鸣伸出手臂,帮她盖了盖被子,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背。
他还真把她当成了宝宝。
一夜无话。
第二天楚芝若睡到9点才起床,等她起来发现身边早就没了人。
镜子中的楚芝若,一张雪白的脸,一个大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茅草一样,简单扎了个马尾,又擦了点粉,气色才好看了一点。
套上牛仔长裙,镜子前转了几圈,简单大方,又不失俏丽。
楚芝若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程阿姨已经来了,还做好了早餐:“太太,先生说让您吃了早餐再去上班,车在楼下等着。”
“好的,谢谢阿姨,哇,这么多好吃的,阿姨你太厉害了,早餐都能做得这么好。”
程阿姨在伺候庄一鸣好几年了,以前在家吃得少,主要靠她打扫卫生,自从楚芝若来了之后,她才有表现厨艺的机会,听到楚芝若的夸奖,程阿姨高兴坏了,跟着话也就多了:“好吃你就多吃点,太瘦了,这么瘦以后怀孕了辛苦。”
这都哪跟哪儿呀,楚芝若暗自叫苦,完了,连家里的保姆都开始催生了。
楚芝若没有回报社,品尚集团的新品发布会在上午10:30开始,从这里直接去更节省时间。
出门前,楚芝若不放心,还是打电话给程瑶,结果打了两三次,程瑶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算了,反正大家都是成人了,这点事,总不至于忘了吧。
品尚集团新品发布会选在京州最繁华的壹城中心,这里有尚品手机的旗舰店。
这次新品发布会,品尚集团几乎邀请了京州所有的媒体,不管大小,不管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媒体,应邀尽邀,各家媒体,长枪短炮,每家都没少来人。
这种好事,记者们都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