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决口在灾祸的摧残中,被肆意的踩踏。
似乎从蜚被释放的那刻开始,坚硬便不再属于它。
象身蛇尾,独目兽瞳,暗黑色的迷雾点缀其旁。
而藏匿在这黑雾中的,却是数以万计的恶秽邪体。
源自阴邪的咆哮,声声入耳,刺骨透魂。
仅是听到,便足以震慑苏泽和小柔的神智。
不止于地表,甚至连浩荡的天空都已受到波及。
灼热的日光如今已退避锋芒,躲入云层之后。
不知凶险的鸟儿虽仍在飞翔,但下一秒却迷失了生命的方向。
砸落地面的尸体,似乎便是对蜚的灾祸之力最大的尊重。
然而,自称御灵司的来者,却好像并不忌惮这份凶煞之力。
对方自迷雾中走来,周身伴着点点淡蓝色的幽光。
即便苏泽并不精通符箓法文的道门之术。
但仅凭肉眼,他也能看出暗藏在这幽光中的灵力。
而这项特殊能力,是在他得到“厄运贪婪”后参悟的。
这个源自鬼母罗刹的技能,可以帮助苏泽判断阴气的浓度。
而阴气和灵力同属一脉,只不过在分支上被应用到不同的渠道。
所以,厄运贪婪同样也能窥探他人体内蕴含的灵力强弱。
“这个人的力量细如发丝,但却根根分明。”
“看似柔弱,但又好像异常的坚韧。”
“绝了!”
同样吸引苏泽的还有对方的衣着!
朴实无华的粗布麻衣,搭配标准的蓝色布鞋。
素,在这个人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现。
苏泽甚至还在对方的搭配中看到了“穷困潦倒。”
放眼望去,衣服上布满了不计其数的线头。
似乎只有这样独特的搭配,才能展现出对方的不羁。
至于那凌乱的黑发,应该只是这份不羁的附赠品。
一个女孩,穿的如此随意,还真是不多见。
若非对方胸前突起的双峰,苏泽甚至会以为她是个男人。
而反观她身后的随行之人,皆是衣着得体,秩序井然。
甚至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如出一辙。
与其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是步调一致的傀儡要更贴切。
“小伙子,年纪不大,倒还有些胆识!”
“难怪阿红会对你念念不忘。”
对方的言谈,似乎并未引起苏泽的任何共鸣:“阿红是?”
“哦,对了,你们都喜欢叫她红姐!”
“我叫阿红叫习惯了!”
“我这次前来呢,也是阿红拜托的。”
“本来我就是想过来凑个热闹。”
“没想到,这个热闹居然这么大。”
微妙的手部动作,虽然逃过了苏泽的视线。
但却被随行之人精准捕捉!
短短几秒,喷涌着滔天瘟病的蜚,便被随行之人以特殊阵法围困。
“哦,对了,还未自报家门。”
“我呢,叫御如雪,来自御灵司。”
“是个无名小卒。”
“不过嘛!”
“我哥哥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他叫,御昆仑。”
御昆仑,这三个字几乎响彻整个森罗界。
由他创办的御灵司在森罗界可谓是声名显赫。
他的存在,甚至决定了一个姓氏的兴衰。
苏泽至今还记得老徐对他说过的话:
在森罗界,如果遇到姓御的,要么讨好巴结,要么尽早远离。
否则,可能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而苏泽表现出的呆滞,似乎正是御如雪想要的效果。
浅笑之余,对方赫然起身,随即以阵眼之位悬于虚空之上。
再如何华丽的辞藻,也无法形容如今以星空般璀璨绽放的阵法。
数以百万的流星在暗淡的天空中,凝结成型,并急速下坠。
苏泽凭借厄运贪婪的特殊效果,能够清晰的捕捉到每颗流星的灵力。
这是一种特殊的力量凝结方式。
它自激射点开始蓄力,随着下坠过程的提升,力量也在不断的汇集。
坠落虽然是星辰溃散的霎那,但也是它力量最为强硬的瞬间。
最强的星辰,力量甚至堪比积蓄十数年阴气的厉鬼。
与这浩瀚的星河相比,先前的鬼母罗刹似乎已不值一提。
苏泽再次品尝到了渺小的苦涩!
“我好歹也是山海异兽!”
“仅凭这点毛毛雨无法对我造成威胁。”
璀璨的星河崩裂在蜚的身上没有造成任何的冲击效果。
似乎在蜚的躯体外层,存在有无形的屏障。
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你刚才说你哥叫御昆仑?”
“西蛮的峪口关是不是由他驻守?”
蜚的发问,却让御如雪无奈的皱了皱细如柳叶的俏眉。
“为什么总会有人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更无聊的是,我还得解释这问题。”
“驻守峪口关的呢,是我哥的一个分身。”
“他在森罗界布下了上万个分身。”
“分别用来处理政务,扞卫平安和抵御外邪。”
“我记得,峪口关封印的好像是你的头颅。”
“那可是你的灵魂枢纽!”
“如此看来,我哥会派一个分身前往,也并不奇怪。”
过多的言谈,根本就没有飘入蜚的双耳。
似乎从御如雪谈及“分身”二字的那一刻开始。
蜚便彻底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惊恐深渊。
“你是说,你哥仅仅用一个分身,就把我给压住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可是蜚,山海异兽,灾祸之神。”
“人类的噩梦之源!”
“我不信一个人类仅用分身就能把我给镇压。”
“我不信。”
蜚越是质疑,挂在御如雪嘴角的笑容就越强烈。
她似乎更愿意见到别人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夸赞自己的兄长。
“有太多人说过和你一样的话。”
“结果呢!”
“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别废话了。”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是自己滚回地洞里呢?”
“还是把你打回去呢?”
这场闹剧已经没有任何的演绎成份,御如雪也疲于和对方纠缠。
可对方先前的震惊如今却在她的言谈中,变成了肆意的嚣张。
“你哥再厉害又如何?”
“他又不在这里!”
“想让我在回到那幽暗潮湿的封印里?”
“门都没有!”
“更何况,以你的实力,你觉得你打的动我?”
御如雪脸颊的冷淡,已经在它凝聚的瞬间给出了蜚最完美的答案。
“我只说了打,但我可没说,是我动手打。”
“而且,谁和你说的,我哥不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