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了,慈恩堂里只余老夫人和林仲坤。
老夫人还沉浸在喜悦中:“老二啊,以后咱们侯府又是名正言顺的侯府了,。”
林仲坤道:“母亲是这么认为吗?母亲别忘了,墨渊阁已经自理,连大门都另开了。”
老夫人不以为然:“只是事务上由他们自己打理,不还都是一家人吗?”
“母亲您把晏晏和景元当孙子孙女,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对您也还算孝顺,但两位叔叔他们未必放在眼里。”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此话怎讲?”
“母亲,晏晏这次立了大功,她若有心帮衬叔叔,只需在陛下跟前提一嘴,可她却只记得给景元讨封,还有,上回放高利息的人来要债,她若真把自己当成林家人,便是砸锅卖铁也应该帮一把,更何况只是向她借,可她呢?趁机要了八间铺子,事后,儿子去了解过,把八间铺子拿出去卖,至少能卖到十六万两,她这跟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儿子算是看明白了,在他们心里只有墨渊阁,跟咱们没关系。”
老夫人沉默,老二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那意思。
“老二,许是姚氏和蓁蓁做了对不起晏晏的事儿,晏晏心里还存着疙瘩。”
“母亲,您不用替他们说好话,儿子明白的很,沾他们的光是别想了,还是自求多福吧!”林仲坤自嘲苦笑。
“不会的,老二,你别着急,现在晏晏深得陛下和太后的喜爱,有的是机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我会跟她说,一家人互相帮衬是理所应当,一人好不算好,全家好才是家族兴旺之道。”老夫人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权威。
她的话,晏晏不敢不听。
“试一试就知道了,礼部尚书的母亲病危,怕是捱不了多少时间,届时尚书大人要丁忧,听说右侍郎余大人已经在走三殿下靖王的门路,他这人向来跟我不对付,他若上位,儿子的日子就难过了。”
老夫人不由地担忧起来:“那余大人走靖王的门路成吗?好像靖王妃跟晏晏也有交情,上回还送帖子来请晏晏去赴宴。”
“母亲,余大人的千金很快要成为八殿下的侧妃,八殿下和靖王殿下最为亲密,八殿下开口,靖王殿下能不答应?”
“为娘知道了,这事儿我会跟晏晏商量,总之不能让余大人骑到你头上去。”
林仲坤暗暗松口气,他是不会去求晏晏的,求了也没用,只有母亲出面才行。
陆昭南处理完公务,见萧潜还在户房查人口,便约上周大同先行去墨渊阁道贺。
周大同好久都没出门了,今儿个总算有正当的理由可以出门,兴奋不已。
“南哥,你怎么现在才想到我,我被爷爷拘着,大门都走不出去,这两个月差点没把我憋疯。”
“老子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功夫想起你,要不是现在有了牛痘,我和你萧哥心里这根弦根本松不下来。”
“你忙的人有忙的苦,我闲的人有闲的苦,南哥,咱都有苦。”
陆昭南翻白眼,还闲有闲的苦,让你一天十二个时辰待命,忙的饭都没时间吃,还饱受天花疫病的威胁,看你还能说出这么欠扁的话来。
罢了,今儿个是景元的好日子,他就不揍人了。
陆昭南和周大同的到来,林景元可高兴了,他也很久没会朋友,要不是今儿个陛下召见,姐都不让他出门,赵信整天看着他,走哪跟哪。
“恭喜你啊,小侯爷。”陆昭南送上厚礼,笑呵呵地恭喜。
“景元,南哥叫我出来的时候没说你封侯的事儿,所以,我都没带贺礼来,改日再补,今日先道个喜。”周大同不好意思道。
“送什么礼啊,你们能来看我,我开心的很。”林景元道。
林景元没见着萧潜,问道:“萧哥呢?他怎么没来?”
“他在忙着完成你姐交代的任务,一时走不开,晚点会过来。”陆昭南道。
“我姐交代萧哥办事儿?我姐能有啥事儿?”而且用的交代二字,感觉有点奇怪,不应该是拜托吗?
林晏晏进门来:“那件事有眉目了?”
陆昭南道:“算是,关胜看了你画的画像,巧了,他刚好认识画像上的人,是醉红楼的海棠姑娘,萧潜便带着关胜和封花亲自去了,结果一问,那海棠姑娘一个多月前已经赎身跟一个姓吕的秀才走了,老鸨说那吕秀才是来京城赶考的,去年就来了,跟海棠情投意合。现在萧潜正带着人在户房查户籍。”
林晏晏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今天就锁定了目标,难怪封花到现在也没回来回话,估计是在那一起找户籍。
林景元和周大同听的一头雾水。
林景元好奇地问:“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晏晏淡淡道:“没什么,就是一个多月前,这位海棠姑娘来同源楼吃饭,留下一块沾染了天花痘浆的帕子,正好被春兰给捡了,春兰看那帕子的料子不错,就留了下来,后面的事,你知道了。”
林景元错愕:“难不成,这位海棠姑娘是故意来害同源楼的人?”
“哼!一个烟花女子,跟晏晏无冤无仇,却到同源楼放毒,肯定是有人授意,这授意之人定是养容堂的人,不是晴柔就是余晚晚。”周大同愤愤道。
林晏晏失笑:“大同,你脑子挺好使的嘛!”
周大同傲娇的昂着脖子:“这简单,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了,你看同源楼被封后,谁最得利?自然是养容堂,我听说养容堂推出了预防天花的药膳,生意好的很。”
“最毒妇人心,这话说的一点不错,等萧哥找到证据,我去砸了养容堂。”林景元出离的愤怒,他还以为是同源楼客人多,不慎被传染上,谁知道是有人故意算计,幸亏姐懂医术,应对有方,不然还不知会死多少人。
一想到姐被困在里面那么久,还差点没命,林景元恨不得现在就去砸了养容堂。
这哪是行业竞争,简直就是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