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顾明瑞本是散漫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很快,电话那端的人说明了意图。顾明瑞拧着眉头思量了下,然后轻轻开口——
“请告诉我该怎么做!”
*** *** ***
天,很冷,似是到了冬季最寒冷的时段。
旧伤未愈,加上其他的生理反应,岺紫迪觉得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抵抗力直线下降,不过在牢房里住了一宿,立刻就开始发烧呕吐。
她卷缩在并不暖和的被子里,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即便看守所的警员已经为她多加了一床被子,她依旧觉得很冷,非常冷。
整个大脑晕晕沉沉,几欲裂开一般胀痛着,她想睡,却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迷迷糊糊间,她隐隐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接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整个笼罩,熟悉的男性气息飘进鼻端,将她猛然惊醒。
她蓦地睁开眼,反射性地弹坐起来,强撑着胀痛与晕眩,冷冷瞪着伫立在她床边的男人,果然是他!
岺子谦一手拿药,一手端水,本想先把药和水放下等她醒来再说,哪知她却突然就睁开了双眼。
话端顾瑞季。“吃药!”见她既然醒来,岺子谦便顺势将药片和温热的白开水递到她面前,半是命令半是轻哄地对她说道。
岺紫迪二话不说就抬手一挥——
啪擦!
玻璃杯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岺紫迪你就这么想死是不是?”岺子谦勃然大怒,本是温和的脸庞瞬间铁青,狠狠瞪着不识好歹的小女人,气急败坏地怒喝道。
岺紫迪极轻极轻地扇动了下眼睑,唇角缓缓绽放出一抹阴冷的笑靥,她微眯着寒光四溢的双眸冷冷看着他,沙哑着声音清晰有力地说:“岺子谦我告诉你,如果有天我真的死了,我的魂魄一定会回来找你索命的!所以,你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岺子谦狠狠拧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不怕她索命,他怕的是从她嘴里听到“死”这个字……
在他晃神的那瞬,她的双手轻捂小腹,勾动唇角笑得凄美又残忍,像是自言自语般幽幽低喃,“而且,我就算死,也并不孤单……”
是的!如若她死了,黄泉路上也会有个小家伙陪伴着她,所以她不会寂寞,不会孤单,不会不舍。
只是,她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怪她自私,会不会怪她连给“他”一个看看世界的机会都不努力争取……
“他”会怨她吗?
小女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岺子谦一头雾水,他能感觉到她的话里有话,可一时半会儿又理解不了她话里的意思。
垂眸看了看地上破碎的杯子,岺子谦无奈地重重叹息一声,缓缓抬眸,又爱又恨地看着她倔犟的小_脸,近乎哀求地对她说:“就算你恨我,也先把药吃了行不行?”
同时,他摊开大手,掌心里是几颗药片。
“我宁愿病死,也绝不吃你给的药!”对于他的关怀,她不屑一顾,唇角始终勾着一抹饱含讥讽的冷笑,她微眯着双眸极尽鄙夷地看着他,狠绝地冷冷说道:“岺子谦,就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最不缺你的施舍和假情假意,所以,麻烦你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谢谢你!”
小女人的话,句句尖锐,每一个字都好比锋利无比的刀刃,一刀一刀狠狠剜着他的心,一股剧痛蔓延至全身,痛得他在寒冬腊月里都忍不住冷汗淋漓。
“你到底想要怎样?”痛极怒极,岺子谦脸色铁青,狠狠咬着牙根瞪着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怨愤交加地怒问。
“我想从这一刻开始,从今以后都不用再见到你,一辈子!”岺紫迪冷冷笑着,决绝地吐字。
岺子谦死死攥紧双手,极力隐忍着想要狠狠掐死她的冲动,他从来不知道她倔犟起来会是这番模样,简直是存心要把他逼疯了去!
狠狠喘息,他忍无可忍地抬手指着她,恶狠狠地喝道:“岺紫迪我警告你,你别不知好歹!”
“警告我?岺大少,你用什么警告我?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本警告我?”岺紫迪毫不客气地讥笑道,就是存心挑衅。
今时今日的她,已经无所顾忌,所以他的警告对她再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警告?呵!让他的警告都见鬼去吧!
岺子谦被小女人一句话噎得直接说不出话来,拧着眉狠狠抽了口冷气,气得胸腔急促地起伏。
倏地,他伸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俯首凑近她的小_脸,阴冷的气息尽数喷薄在她的面上。
“你就非要跟我犟是不是?不想再看到我是不是?好!很好!”岺子谦危险地半眯着双眼,怨愤交加地怒瞪着她,极尽阴冷地说道,“我告诉你岺紫迪,你越是这样跟我闹,我越是不让你如愿!”
小女人不怒反笑,漾着甜甜的笑靥极尽不屑地看着他,呵气如兰地对他说:“走着瞧!”
岺子谦的脸,顿时一片铁青,胸腔里涌动着漫天的怨怒,在情绪失控之前,他咬紧牙根拂袖而去。
大步流星地走出牢门,他甚至不敢回头,就怕看到她嘲讽的眼神。
此时此刻的他,需要冷静,急需!
然而,快步离去的岺子谦想不到的是,这一转身,竟是与她“阴阳相隔”……
*** *** ***
次日。13acV。
岺紫迪呕吐和发烧变得越加严重,看守所的所长见势不对连忙打电话向岺子谦请示,岺子谦没有一丝犹豫,连忙命令所长立刻送她就医。
不肯吃他给的药,那么医院里的医生给的药她总肯吃了吧。
所长接到命令,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就安排人手押送岺紫迪去了监狱医院。
半个小时后,岺紫迪被带到一间充满消毒水味的办公室里,进去之后却发现医生不在,护士说医生可能去洗手间或是什么的,请稍等片刻。无奈之下,她只能在两名警员的看守下,坐下来慢慢等待。
与此同时——
走廊尽头的厕所处,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一边甩着手上的水渍,一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王哥。”
男医生一走出来就迎上一张美丽的笑颜,以及一声甜腻腻的轻唤。
“哟,颖儿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王医生的双眼顿时一亮,目光贪_婪地盯着冉颖年轻美丽的脸庞,色迷迷地笑着问道。
冉颖轻轻抿了抿红唇,转动眸光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近王医生的耳边小声说道:“王哥,不瞒你说,我到这里来是想求你一件事的。”
“求我?”王医生惊讶地看着冉颖,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问:“什么事?”
王医生与冉颖同住一个小区,他垂涎她已经很久了,可是她眼高于顶,一直对他不屑一顾,想不到今天居然会主动来求他,这真是太意外了。
冉颖看了看时不时有人进出的厕所,深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她二话不说拉起王医生就往阴暗的楼梯口走去。
“怎么了这是?还神神秘秘的。”王医生被冉颖强行拉到基本无人行走的楼梯口里,漫不经心地笑谑道。
冉颖将楼梯口的门关上,再小心谨慎地上下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之后,她才放心地面对王医生。
“说吧,什么事?”王医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娇_媚的脸庞,笑_眯_眯地说。
冉颖没时间拐弯抹角,她抿了抿唇,然后微微踮起脚尖凑近王医生的耳边,窃窃私语。
一分钟后。
“这个……不太好吧。”王医生抽了抽嘴角,一脸为难地摇头。
“哎哟,王哥,这没什么不好的!”冉颖娇嗲,媚眼如丝地瞪他一眼,接着又说:“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贱女人是我表哥的小三儿,现在仗着自己怀_孕了就逼着我表哥离婚想破坏我表哥的家庭。她还把我表嫂打伤了,所以被关进了看守所。如果不趁现在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等她出去之后还会继续缠着我表哥的。王哥你行行好,就当是替天行道,帮我这一次吧!”
王医生还是摇头,“不行啊,这要是被发现,我会被医院开除的……呃……”
一张支票,突然伸到王医生的面前,王医生怔怔地看着支票上那一长串的零,说不出话来。
“够不够?”冉颖用中指和食指夹着支票,轻轻摆了摆,问。
“这个……”王医生呐呐。
冉颖二话不说立刻又加了一张十万的支票,然后冷冷道:“如果你还嫌不够,那我只好找其他人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里倏然一空,两张支票立刻被王医生一把抓走。
“够够够够够!呵呵,够了够了……”王医生点头如捣蒜,见钱眼开地呵呵笑道。
开心了几秒,王医生心里泛起一丝担忧,他微微皱着眉看着冉颖,神色严肃地问:“颖儿,这女的没什么背景吧?”他可不想为钱丢了性命。
冉颖云淡风轻地一挥手,极尽蔑然地冷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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