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师师的声音!
林洛心中一急,把手伸进了井中的忘川河水之中。
嗤……嗤嗤嗤……
水面冒出阵阵白『色』烟雾。
林洛眉头直皱,将手缩了回来。
“范兄弟,没事吧?这冰泉水极冻刺骨,温度比那冬日里的雪水还要低,我见他们将水从井中盛出后,最少要晾一个时辰才可以入喉,你的手……”辛弃疾走过来,一脸关心的说。
“还好,这井水确实有些古怪。”林洛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双眼微眯。
热的。
他『摸』到的井水是热的!
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说井水是冰冷的,只有自己的感觉不一样。
郑嘉茵走过来,有些讨好意味的说:“幼安,你就别瞎『操』心啦,范林那么厉害,又怎么会怕区区冰泉水?”
林洛礼貌一笑,却没有说话,他在担心李师师。
她到底在哪?
难道在井底?
可恨自己现在法力全无,若是贸然进入井中,可能不止救不了师师,恐怕连自己也会处于危险的境地。
“范林,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见林洛没说话,郑嘉茵有些犹豫,但片刻后想起些什么,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了。
“嗯?”林洛随意敷衍了一下。
“今天下午,我和幼安要去参加一个聚会,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郑嘉茵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林洛问:“去干什么?”
郑嘉茵急忙摆手,承诺道:“什么也不用做,和我们一起去就行。”
说完又瞪了辛弃疾一眼:“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是说……”
辛弃疾恍然,又偏头看向林洛,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范兄弟,如果你有空就陪我们走一趟……没空,没空那便算了。”
“到时候再说吧。”林洛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如果只是郑嘉茵开口,林洛不会理会,不过辛弃疾的话……
要是有空,走一趟也无妨。
但前提是先找到李师师和谢必安。
“范大哥,快午时了,不如我们找间酒馆吃顿饭?”
对于林洛模棱两可的回答,郑嘉茵显然不太满意,但眼前乃是大神通之人,她也不敢太多微词,只好采用迂回策略,以饭局联络感情。
“不用了,我还有事。”林洛迈步走向城隍庙大门。
他已经想到救李师师的办法——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你城隍爷的地盘,出了事,你就得出来给我兜着!
“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还没拜城隍爷呢。”郑嘉茵急忙拉着辛弃疾跟了上来。
“不要跟着我。”
林洛转身,目光在冰泉井周围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听好了,在我出来之前,你们不准踏入城隍庙大门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你!……”
胖道士面生不忿之『色』,正准备出言顶撞,却被领头年纪大的道士拦住了,后者抱拳,语气颇为恭敬的说:“高人有命,我等自当遵从。”
林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庙门。
他看的明明白白,年纪大的道士眼神闪烁,笑里藏刀,绝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
但他不会把这些臭鱼烂虾放在心上。
麻烦这些家伙长点脸,擦清眼,看清楚什么叫脸『色』。
如果心长歪了,他不介意帮忙掰正。
………………
城隍庙没有后门,墙壁上也没有窗户,大殿寂静无声,屋顶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天窗,一缕阳光投『射』而下,无数尘埃在光线中『荡』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元宝蜡烛燃烧后残留的古怪香味,熏的人有些呛鼻。
“城隍!给你三息,马上滚出来。”
林洛看着大殿正中的城隍雕像,目光冷漠:“否则我就砸了你的庙,拆了你的像!”
“呵……黑无常,十年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难道你不认得老夫了?”
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出现在林洛身前三米处,老头白衣白鞋,一脸笑意,但目中深处却藏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凛冽。
林洛冷笑一声:“阳间九万顷,城隍多如牛『毛』,难道范某要记得每一只土鸡瓦狗?”
“范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白衣老头面『色』微变,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既然您贵人多忘事,那我就再说一遍,小老儿名叫王智伯,在这钱塘县担任城隍已有百年之久。”
“废话少说,王智伯,把白无常和李师师交出来。”林洛盯着城隍,不留情面的说。
王智伯似乎愣了一下,不解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黑白无常向来秤不离砣,您的搭档不见了,来找我做甚?至于李师师……小老儿压根就不知道她是谁。”
“一句话,你交还是不交?”林洛不想再做口舌之争。
王智伯大袖一甩,冷声道:“范无救!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莫说你还不是巡检,就算你当真坐上巡检之位,也得讲证据,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讲情面。”
“哼!你既知道我正在竞争巡检之位,又怎么会不认识李师师?”林洛嘲讽道。
地府这几天最轰动的两个新闻,一是牛头的真实身份是李师师,再就是黑无常与崔斐争夺巡检。
一般情况下,要么两个消息都不知道,要么就是都知道,若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那基本就可以判定在说谎。
“哼!黑无常果然头脑精明,不过聪明人往往死得很快……谢必安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你又算什么?”王智伯谎言被戳穿,竟直接撕破了脸皮。
“能力不在脸上,本事不在嘴上,鹿死谁手,打过了才知道。”林洛心中微动,打鬼棒法气势节节攀升。
“咦?竟有如此古怪的气势?”
王智伯眉头紧皱,片刻后又舒展开来:“哼!险些被你骗了,若我没有猜错,这法术最多只能对付百年左右鬼物,想打败我?痴人说梦!”
“你的废话真多,出招吧!”
林洛面『色』坚定,虽然他一心只想做个过客,但奈何人心肉做,他始终无法笑看风云。
为值得的人赴汤蹈火,对闲杂人等别在乎太多。
如此,善良才显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