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路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脸孔从小巷里出现。
不对,是桥本同学。
头上带着头巾上有斜纹样式、打扮差不多的两个男人。
学校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开。不过,桥本在那之后没有来过学校。也没有回家,不知到底在做什么。陆琪跟在桥本后面,尾随桥本走了数十分钟。
不知不觉间,刺眼的霓虹灯光减少了。再走一会,来到办公街。企业的高层建筑林立,年轻人应该没必要来这里。
没有察觉自己被跟踪。桥本大摇大摆地跟带着的两人说话。
终于,他们来到一座宏大的山王物业大楼面前。
在大楼的入口外,停有数台高级轿车。从后座走出两个男人。一副绅士风格的中年男人和外国人般白『色』皮肤的男人。久经锻炼的肌肉将深灰『色』的西装鼓了起来。胸口附近,看起来应该藏有手枪。令人吃惊的是,看起来毫无关联的桥本,竟然毕恭毕敬地向他们打招呼。
表情、声音不能明确观察。能够断定的,只有他们是同伙。老人还亲切地跟桥本握手。他的手少了一根小指。
桥本他们跟在后面坐上车。老人再次回到车里。外国人般的男人检视周围环境,朝四周看了看后,也坐进后部座位。
陆琪一头雾水,心中只有不安不断汇聚。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追不上车,她止步返回。
回到叶隐:的公寓之前,陆琪先去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然后,仿佛梦游一般,拿起小提琴。
叶隐:“那可能是新锐会的人”
陆琪回来以后,叶隐从她那里听取街上的情况。
陆琪:“真的吗,是这幅模样么”
她随手拿起电话桌上的记录用纸,哗啦哗啦地画出相似的脸。
叶隐:“嗯,应该就是”
对方应该是最欢迎叶虎死亡的人物之一。
自称有病,昨天和今天也没有出席。
陆琪:“还有一个其他地方人,是这样的。”
她又迅速地画了下来。
叶隐:“嗯,这个真的不认识……”
陆琪:“有没有看出什么猫腻?”
叶隐:“嘛,有可能。明天我也一起去,这次用上汽车。要是再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也就能追上去了”
陆琪看着电视,点了点头。
陆琪:“关于叶虎死亡的事,其他人有什么行动?”
叶隐:“新闻里说,看似是很常见的械斗的结果。但是,实际上是自称魔王的犯罪者所为,已经也在暗中调查”
叶虎也说过这事情。
陆琪:“我们也跟对方报告情况,如何?”
叶隐:“不要,“魔王”就是我的哥哥鲛岛恭平的事,已经在叶家中广为传播。对方也会到调查。届时,就会找到我这里”
陆琪:“魔王总是对专业的人介入有着异乎寻常的畏惧”
叶隐:“没错不过,这次不同”
叶隐喘了口气,看着陆琪。
“现在,先问一件事”
陆琪:“问我为什么要追魔王吗?”
叶隐:“你总算肯说了。”
大概也预想到一部分情况。
陆琪:“叶隐同学真的是音乐狂热者的话,也该知道我的妈妈是怎样死的吧?”
叶隐:“是的。在莫斯科剧院?好像是被袭击”陆琪:“对方的目的是来听音乐会的大人物,把妈妈也卷了进来”
叶隐:“那时,你就知道魔王了?”
陆琪:“没错,听到他说,“你是陆琪先生的女儿吗”。嘛,也没说多长时间。”
叶隐:“嗯。”
嘛,按部就班地问下去吧。
叶隐:“说起来,那是什么?”
叶隐指了指放在沙发后面的小提琴箱。
陆琪:“你猜呢”
叶隐:“总算回心转意,要拉了吗”
陆琪:“怎么会”
叶隐:“什么嘛,别这么倔嘛”
想起以前的陆琪。
叶隐在沙发上躺着,面朝陆琪。
“想为三岛小姐来一个采访”
陆琪:“在傻笑什么”
叶隐:“你是在外面出生的吗?”
陆琪:“算是”
叶隐:“不是常说,那边的科学水平是世界第一吗”
陆琪:“在叶隐同学眼中,是那样的啊”
陆琪:“诶,为什么本人非要给你吐槽”
叶隐:“不爽吧。跟一直以来的立场相反。讨厌的话就好好回答嘛”
陆琪:“知道啦。”
叶隐:“你是那种喜欢巧克力的孩子吗?”
陆琪:“诶?”
叶隐:“你看,现在这里也有很多种类的巧克力,但原产地是那边。”
陆琪:“嘛,记得自己以前在店门口撒娇呢。“不买的话就不走,就像这样”
叶隐:“嗯,还真是普通的小孩子。有看过吉卜赛歌舞吗?”
陆琪:“嘛,旅行的时候看过一次,舞台上的女人穿着红红的礼服跳舞。还记得那时本人是两岁,到现在也还记得一些”
叶隐:“顺便问下,你会跳舞吗?”
陆琪:“不,完全不会,本人小时候,寸步不离室内。”
叶隐:“那么,过家家有玩过吗?”
陆琪:“玩过。买人偶回来。面前有大量『逼』真人偶,脸有点可怕”
叶隐:“是父亲送的,还是从别的地方订购寄过来的?你看,那个不是很流行吗,什么人偶。”叶隐问得真过分。
陆琪:“是啊,有的。但是,那是从别人的朋友那借来的”
叶隐:“借了不还?”
陆琪:“不,该怎么说好呢。就像这样,跟对方说借给我,一旦拿到手就成了自己的东西”
叶隐:“是啊,我也听过。人有时会无意中拿走别人的文具”
陆琪:“所以,本人有一点厚脸皮就是那时养成的”
叶隐:“说谎”
陆琪:“不过呢,刚回到日本那时,真的很难受”
“习惯不同吗?”
陆琪:“首先就是学校的饭菜。我总是想,为什么大家都要吃同一种东西”
叶隐:“呵,不是不合口味吗?”
陆琪:“也有吃日本菜啦。怎么说呢,在日本这边,多余的料理不是都要分给大家吃吗,要尽量客气些呢”
叶隐:“嗯,这是日本的优点吧”
陆琪:“话虽如此,剩下的布丁如果一个人全部吃掉,这样的话,不就会被大家冷眼相向了吗”
叶隐:“嘛,也有这种时候”
陆琪:“在外面,感觉自己就是自己。要是做得好,午饭就会拿到菌炷菜。午饭就会拿到卷心菜。但是,完全不会轻薄他人。卷心菜就ok”
叶隐:“好像很假,也罢。住在什么地方?”
陆琪:“那时住在科隆,是一个被大自然包围的地方。家的附近有一个牧场。不过,一点也没有乡下的感觉,总之就是非常广阔”
叶隐:“你也曾经住在富万别市吧?”
陆琪:“是的,但是现在跟以前有很大的变化。十年前不是还没有中心街吗”
叶隐:“所以,还不习惯街上的环境吧。确实,大楼的建设也是发展迅速。相对来说,那边就显得宽敞了?”
陆琪:“那里的人和时间都很宽松。不像日本,个人小商店被大超市取代了”
叶隐:“那边房屋的天花板好像也很高的样子。小提琴的乐声想必很响亮吧?”
陆琪:“是的,住在日本的时候,总觉得声音松软,得花时间去习惯”
终于说到小提琴的话题。
叶隐:“选择小提琴,其实是受母亲的影响吗?”陆琪:“是啊。看着妈妈的音乐会,觉得那很美丽”
叶隐:“不过,偏偏是小提琴……”
陆琪:“是啊,乐器昂贵,以此为目标的人也多。当我说要拉的时候,妈妈的表情也很复杂”
叶隐:“因为小孩子不懂那种事啦”
陆琪:“一开始,只是拉起来很有趣才继续下去。音乐课堂上,在老师面前演奏,总是令他拍手叫好”
突然,陆琪『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
陆琪:“妈妈工作也很忙,经常空着房子。她回来的时候,会夸奖我一下,“又进步了”。我也很高兴,想下次要得到更多称赞,就兴奋地练习去了”
叶隐:“哈……”
陆琪:“于是,每天放学之后,直到深夜都一直拉着。睡觉、吃饭、小提琴……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每一天,持续了半年”
叶隐:“呵,发表会又怎样呢?”
陆琪:“在小组里拉着相同的曲子,本人也不知为何地令人瞩目。演奏完之后,被问道,“你很喜欢小提琴吧””
实际上是最喜欢的东西。
陆琪:“后来,想在更多人的面前演奏”
她的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陆琪:“然后,妈妈也开始认真地教我了……”
这个目光里闪耀着小女孩般纯洁光芒的陆琪,叶隐并不认识。
陆琪:“认真起来的妈妈很严格。做什么都说不对不对不对。第一次找到自己的感觉,还是在某个音乐会出场的时候”
叶隐:“喔。”
陆琪:“总之很可怕。静寂,而且漆黑一片,审查员又很冷漠”
叶隐:“演出,会更舒适些吗?”
陆琪:“临近发表会的时候很热情。不过,结果却总失败”
叶隐:“嘛,大概是这样吧。日本的演出,说到底是重视正确的音阶之类,这些演奏技术方面的东西吧?”
陆琪:“曾有人对我说,“在国外就会有较好的评价”,我也有所体会。所以,为了端正小提琴的拿法和架势,我拼命地练习”
叶隐:“有去过集训吗?”
陆琪:“有的有的。跟国外的孩子们一起集训过,他们到现在都很活跃。想起自己竟和如此优秀的孩子们一起,我都感到害怕”
会害怕的陆琪,无法想象。
叶隐:“明明还是孩子,不会有练到肩膀发酸的情况吗?”
陆琪:“没有,其实疼痛都在背部。还有,拍照片的时候,总是要求提起左肩。肌肉也变得奇怪了……”
突然,她又回到平时模样,闭口不语。
陆琪:“嘛,现在就没有那种烦恼了”
看着她隐藏不住悲伤的自虐般的笑容,我也明白,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叶隐:“有过独奏的志向吧?”
陆琪:“有的,在管弦乐队中也不放心。考虑到可能因为自己而打『乱』整体演奏……才没有尝试”
真是个慎重的人。
叶隐:“但是,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么谨小慎微了”陆琪:“呃?”
听到温和的话语,陆琪又变回少女般的表情。
叶隐:“还想在更多人的面前演奏吧?”
陆琪:“…………”
叶隐:“来,让我听听”
“这个房间虽然房租贵,但隔音效果很好。不论怎样糟糕的演奏,也只有我听到”
陆琪的肩膀微微地颤动。
吸了口气,她盯着小提琴箱。
叶隐:“陆琪。”
呼唤着她的名字,陆琪抬起头,准备演奏。
陆琪:“我明白了,只有叶隐的话”
她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抓住箱子。
仿佛在打开装满宝石的箱子,小心地将锁打开。
坚硬的外箱里,还有一层布箱。
叶隐了解到,陆琪是何等珍重这个小提琴。
终于,经过多年使用依旧『色』彩鲜艳的小提琴,出现在我眼前。
叶隐:“很贵呢,喂”
陆琪:“真像叶隐同学的意见,总是扯到钱”
可能是她母亲用过的乐器。
陆琪:“稍微等一等”
陆琪找到跟箱子放在一起的手提包。
陆琪:“你有调音器吗?”
叶隐:“我不是专家,还是别问我了”
陆琪:“糟糕。忘记带来了”
叶隐:“喂喂,难道事到如今,又不拉了吗?”
的确,小提琴是木做的,音『色』受温度和湿度影响。
陆琪:“可以吗?”
叶隐:“没关系。要是现在是梅雨季节,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抱怨”
湿度高,弦就容易伸展,很快声音就会变得零『乱』。陆琪:“虽说,每天都会调音的……”
叶隐:“什么嘛,不是每天都在练习吗”
陆琪:“没有没有,只是拿在手上,没有演奏”
也就是说,还有留恋吗?
陆琪:“情非得已,但我也会拉的”
说完,她拿起黑『色』肥皂般的东西。
叶隐:“那是松脂吗?”
陆琪:“你挺清楚嘛……”
然后,把那个涂在弓上,是这么打算的吧。
轻轻地贴上去,从根部开始,满满地涂遍。
陆琪:“想不到还记得……”
叶隐:“什么?”
陆琪:“啊、不……涂太多也不好,不够又会使音『色』减弱”
身体本能地记得最适合的用量吗……。
陆琪:“叶隐同学,有洗餐具用的海绵之类的东西吗?”
叶隐:“嗯?”
陆琪:“太长时间没拉,没有“托肩”了”
叶隐:“好的……”
陆琪:“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是放在自己的衣服下面,就能镇定下来”
叶隐:“不过,家庭用的海绵可以吗?”
陆琪:“可以,本人也经常拿这个来练习”
叶隐:“知道了。“托肩”呢……?”
陆琪:“在琴上。不过,没有化妆也就不用在意这种事了……”
叶隐:“不行不行,出汗滴在小提琴上怎么办?”陆琪:“要拉那么激烈的乐曲吗?”
叶隐:“嗯,总之还是要选巴赫的”
陆琪:“果然……嘛,我也喜欢巴赫”
叶隐:“喂喂,你在谁面前说喜欢?凭你,知道巴赫的什么?”
陆琪:“巴赫的数学才能很了不起”
叶隐:“喔喔……还是能说出一点的嘛。的确,他有支曲子,不论从开头还是从结尾拉起旋律都是一样的”
陆琪:“是的,就像回文一样。真是神秘的人”
叶隐:“好,那么……就拉这个吧。『人类愿望之欢乐』,上吧!”
陆琪:“上吧!……喂,没有乐谱啊”
叶隐:“不会拉吗?三岛菜曾将听过一次的乐曲就能完整拉出来的事,其实是编造出来的谎言吗?”
陆琪:“哪里听来的谣言……嘛,你觉得不介意的话,就拉给你听吧”
叶隐:“今天暂且饶了你”
陆琪:“今天吗,那还有以后?”
叶隐:“当然。你是我的女人吧?”
陆琪:“……唔……”
害羞的陆琪进入了演奏的准备。
叶隐:“要关灯了……”
陆琪:“又这样提高难度了……”
室内一片漆黑。
叶隐:“啊、等等。还是『g弦上的咏叹调』好了”
陆琪:“叶隐同学最喜欢的曲子吗。还真任『性』”
牢『骚』过后,陆琪拿起弓,把小提琴靠在左肩上。
月光洒在陆琪柔软的肢体上。
及脚的黑『色』长发间,有一双睡眠般闭上的眼。
与平时的陆琪不同,一副神秘的印象。
叶隐:“不需要预演来熟悉一下吗?”
陆琪:“不用”
她冷冷地答道。
右手缓缓地放好弓,左手手指按在琴颈上。
宛如认识这个重叠上来的肌肤,知道被陆琪的指头所触碰而变硬。
可能是成长期的孩提时代不停地拼命练习的结果。
那根手指,缓缓地按在弦上。
我屏住气息,手心捏出汗来,等待演奏的瞬间。
一定会是鲜亮的音『色』吧。
那时,我将会『迷』上陆琪陆琪这名少女。
弓弦与小提琴的g弦……能发出最低音的弦接触了。
陆琪:“……抱歉……”
刚开始,听到一声低语。
陆琪:“……在吗?”
接着,漂亮的眉『毛』皱了起来。
陆琪:“……看吧,f孔往上,g弦的上面……”
紧接着,像是用指甲摩擦黑板般的声音响起。
陆琪:“……恶魔,在吗?”
叶隐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陆琪:“抱、抱歉……叶隐同学……”
她在颤抖。
陆琪:“我、我还是、不行……”
怎么了?
陆琪说了什么?
叶隐:“恶、恶魔?”
陆琪:“是的,妨碍了我,总是、总、总是……抱歉,说了些奇怪的话……”
拥有天才才能的演奏家,为了控制演奏中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都会有一种令自己进入幻觉状态的能力。
超绝的想像出神入化,例如会看到妖精、恶魔的教导之类的事情。
陆琪:“啊、果、果然不在,抱歉,怎么才能把它叫出来呢。”
听起来只像是玩笑,陆琪身体却异常地颤抖着。
陆琪:“只是,想要回忆起来……”
她重复着短促的呼吸。
陆琪:“妈妈的弓在小提琴的g弦上,用力奏起低音的瞬间!!!”
叶隐:“陆琪!”
那个声音,把美丽的小提琴旋律全部掩盖。地震的声响传向空中。穿过音感很好的陆琪的耳朵,音『色』全部遭到破坏。
剧场四处升起浓烟。无数的人在呼喊。不知道到底在喊什么。人倒下了一片。已经被炸得不成人形了,在少女的眼前形成水洼。
少女连闭上眼睛都无法做到,在硝烟的废墟中动弹不得。世界已经完全改变。富有技巧的妈妈的演奏,不知不觉间,已被低音重奏所取代。@终于,少女在恐怖中发出齿间的鸣叫。
死亡就在身边。正要放弃的时候,听到声音。呼唤少女的声音。陆琪、陆琪……声音在寻找着少女。想要回应,但扯尽嗓子,也发不出声。咻、咻,令人以为是喘气的声音,是传给能自由『操』纵空气震动的妈妈最后的话语。
魔王:“陆琪先生的女儿吗”
头顶上传来镇定的声音。从头到脚都是黑『色』。覆盖脸部的帽子里,唯一能看到的,是目中无人的笑容。他的身姿火焰般摇曳着,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魔王:“是陆琪、陆琪吗?”
面对恶魔的提问,少女是怎样回答的,现在已经想不起来。
不过,好像报上了一个名字。之后,恶魔嘲笑着,回头走了。
语言此起彼伏地响起。恶魔用相同的语言应答。脚跟溅起的飞沫。
魔王:“吾是“魔王”。期待还能见面,勇者”
从那以后,少女的内心被破坏了。宛如少了一根弦的小提琴,少女的内心不能保持正常机能。但是,获得了憎恶。以不能再次拉小提琴为代价…
…………。
陆琪的呼吸越来越『乱』,无需借助月光,也能看到她的脸明显地苍白。
陆琪:“杀、杀了,是魔王、把我的、妈妈……不对,把我…,夺走了我的小提琴。”
叶隐:“我知道、已经够了。!”
陆琪:“对、对不起,对不起,叶隐。”
陆琪:“还想着,能够拉起来的。”
陆琪:“在叶隐面前,为了你能拉的。”
为什么,陆琪这样的少女,会追着“魔王”。
这个无谋行为的理由,叶隐终于明白了。
陆琪:“但、还是不行,对不起!”
被摧残的少女,寻求着救助,直到现在还在彷徨。叶隐:“是吗……说出来就好了……”
陆琪:“唔……对不起、对不起……”
叶隐:“够了”
陆琪:“对不起,明明还很期待的。”
叶隐:“不要介意。是我的错”
叶隐想要抱起陆琪,伸出双手。
叶隐:“不用担心。接下来,我会想办法的”
陆琪:“办法?”
毫无活力的回答声传来。
叶隐:“没错要抓到“魔王””
只有这样,才能救陆琪。
陆琪:“抓到?”
接着,陆琪睁开眼睛。
尽管寄予期望,但终究是外人。
对于陆琪的悲哀,我连一丁点都没有理解。
陆琪:“不对,是杀掉!”
那天叶隐意识到,陆琪的身上寄宿着恶魔。
亲人遗留下来的命运已经变成报应,一直被困在冬天的帷幕之下。
叶隐:“还能、再次演奏的。”
不,一定让你恢复过来。
已经,不会再向毫无作用的神祈祷。
作为一个人,为了陆琪,那天就一次次地拥抱着少女。
两人都想得到对方的灵魂。
到了天亮的时候,终于互相抱着,睡着了。
....
魔王:“总算等到了。”
终于,迎来计划实施的日子。
魔王不禁回想起,为这一天、这一刻做准备的十年光阴。
憧憬着实业家的父亲,从小就希望出留学。
十年前,魔王不过是金钱和实力皆无的小伙子。
进入了王立大学,为将来取得资格,便打算在父亲的公司里工作。
弟弟叶隐与自已岁数相差太大,年纪还小,不能依靠他。
有时回来,会和他一起玩电视游戏。
为人亲近、直率,这方面跟父亲一样。
还记得在自已帮母亲做杂务的时候,他拿着相机跟着。
由于父亲的尽心尽力,家里并不贫穷。
不过,魔王拒绝父母为自已承担去学费、生活费等一切开支。
体弱的母亲随时会倒下,父亲却想为这个家庭再添一人。
为了解决钱的问题,魔王跟朋友一起,做进口杂货的买卖。
进口杂货不过是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行商小贩。把从日本买来的衬衫、洗衣粉、铅笔、佛像等,卖给伦敦市内的杂货商。
日本制造的做饭用的保鲜膜、卫生用品较受欢迎,还有印有汉字的内裤,也收到过订单。
父亲也时常用纸箱装起这些商品,替自已送来。
他笑着说『你也是个出『色』的实业家』,从心底里支持我。
跟阿伦相遇,是魔王在卖消除酒味的商品,走出某个小酒店的时候。
看上去是四十五岁以上。
他戴着针状格子的鸭舌帽,穿着廉价模仿品的夹克,和老旧的西裤。
喝着健力士啤酒,不时还给烟斗点火的样子,怎么看也是一个劳动阶层的英国人。
『hi-』他爽快地挥了挥手,从魔王这买了一件东西。
说着最喜欢日本人的他,是魔王的贵宾。
后来,魔王与他多有来往,便以名字相称。只是一杯酒的功夫,他就把魔王的家世、特长、兴趣等等都打听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