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今日可否给本官一个面子,赏脸去云醉楼用膳?”陈大人对一下值就往家赶的白晏清发出邀请,都来了一个月了,除了最开始的几次,后面是一次都没请成功。
白晏清笑着婉拒,“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他才不想跟这些人去什么云醉楼呢,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暗娼的地方。当官的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青楼,于是就诞生了面上是吃饭的地儿私底下是达官显贵专属的青楼。
最初的几次是在其他酒楼用膳,他想着刚上任不宜将关系弄僵,这种应酬也不能全部推了。
后面有一次去了云醉楼,最初他以为只是换了个地方用膳罢了,就算房里摆着软榻,也只以为是给不胜酒力的客人歇息用的。
谁知用膳到一半,一个个打扮十分清凉的姑娘们鱼贯而入,他黑着一张脸告辞离去。
回去后就跟桦桦交待了城里的云醉楼这家酒楼不能去。
当时桦桦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放过他,他可不想再体会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大人顿时皮笑肉不笑,“白大人上次也是说下次一定,怎么?这是看不起本官,所以不愿给本官一个面子?”
“陈大人多虑了,我不过是想要早些回家陪陪儿女,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白晏清实在不想去青楼鬼混,要不是最开始不知道云醉楼实际是青楼,他连踏都不踏进去一步。
他就没听说过会有人因为坚决不去青楼而升不了官的。
升不了官的要么就是时运不济,但大多还是能力不够。
如果说因为他不同流合污而针对他,他也不是好惹的!他背后又不是没人,除了最开始追随嘉昌帝的情谊外,别忘了他还有个小姨子可以帮他吹枕头风呢。
嘉昌帝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他!
陈大人冷哼一声,他在官场上沉浮了十五年之久才爬上正六品的官位,新来的白大人在他眼里跟一个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他的年纪再大几岁都可以当姓白的爹了,却跟他平起平坐,叫他如何能服?
“也罢,白大人不肯赏脸就算了,本官也不强人所难了!”陈大人作势一甩衣袖就要离去。
李大人连忙对着白晏清低声好心劝道:“白大人你就赏个脸吧,大家都是同僚,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宜将关系弄僵。”说完还拿眼神戳了戳陈大人,“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白晏清觑着面前矮他一头的李大人,心中微讽,面上为难,“实在不是我不愿去,而是答应了家中儿女每日都要陪伴他们,总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人吧!”
“这……”李大人一噎,据他所知,白家最大的女儿也才四五岁,有什么好陪的,这些都是内宅妇人该操心的事儿,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整日操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那还像样吗!
走得很慢,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陈大人面色更黑,这次是真的一甩衣袖大步离去了,他好心请对方去温柔之地潇洒,对方还不领情,哼!
“唉,陈大人……”李大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白晏清,其中指责之味甚浓,最后忙不迭去追大步离去的陈大人。
其他人也追随着陈大人离去的步伐,只有少数官吏跟白晏清打了声招呼后,各回各家。
尸位素餐是普遍现象,他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确保自己不同流合污。
府城不是县城,一县父母官在县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肃清也会相对简单。
而府城关系更加错综复杂,剪不断的。
回了家,用完膳,散步之后,夫妻两个窝在床上说话。
白晏清对着白日里发生的事儿感慨了一句,“桦桦是没看到我没答应去那什么云醉楼,陈大人那脸色黑得哟,啧啧啧。”
殷桦半趴在白晏清的胸膛,纤长的手指抓着他的头发绕圈,问:“你不心动吗?”
“心动什么?”白晏清眼珠子跟着眼前的素手一直转动,收回视线低头就对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到这双会说话的眼睛,他倏地心一软,“有什么好心动的,家中已有娇妻,外头那些胭脂俗粉如何比得上桦桦你?”
他又不是贫穷家庭下长大的人,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包括之前在他跟前服侍的山灵和水灵亦是美人儿。
他要是有那个心思和想法,早将人收进房中了。
他是真得打心底里看不起管不住下身的男人,如他父亲定远侯和三叔,一堆妻妾和庶女庶子,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一家子心不齐,迟早会引来祸端。
当然他不希望侯府出事,不然他也逃脱不了。
“你还不知道我吗!你我皆是庶出,更明白庶出之难,一家子人算计来算计去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守着一人终老呢。”他是逮着机会就表白一番。
饶是老夫老妻,殷桦还是有些受不住这种直白,娇嗔地睨了眼白晏清,直将白晏清看得火热。
“哼,多年夫妻,你竟然还不信我,该罚!”说着翻身覆了上去,直接堵住那张还要开口辩解的红唇。
殷桦最先还想说几句她没有不信,之后软了身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能跟着他的动作沉沉浮浮。
白晏清低头噙住眼前的那朵梅花……
京城皇宫
嘉昌帝同样在殷榕床上起起伏伏,等事了后餍足地抱着怀中美人儿,享受的摸着那如丝绸般丝滑的美背,看着快睡过去的美人儿,突然开口:“朕晋你为婕妤如何?”
殷榕原本迷迷糊糊都要睡了,别看嘉昌帝年岁比她大那么多,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因着时常锻炼,体力十足。
尤其她又是自幼修习魅舞,身体比一般人还要软,能够满足嘉昌帝提出的许多难为情的姿势,身娇体柔易推倒说的就是她。
乍然间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清醒了,一骨碌挣扎着坐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嘉昌帝,试图分辨嘉昌帝话中真假,“皇上此言不会是糊弄妾身的吧?”
她晋升美人才多久?
嘉昌三年才晋得美人之位呢。
婕妤可是一宫主位!
“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嘉昌帝好笑地看着满身都是心眼子的美人儿,“难道榕儿不想吗?”
上位者当久了,最烦的是去猜旁人的心思,朝堂上猜大臣的,后宫中猜妻妾的,以后还要猜膝下子嗣的心思,就连身旁的大太监也不能疏忽。
唯有殷榕最是直白,简简单单,想要什么就表达出来,相处间让他感到放松。
“想,妾身当然想!”殷榕立马点头,就怕晚了这位分就飞了,“皇上答应妾身可不能反悔啊,金口玉言,不然妾身不依的。”
嘉昌帝就喜欢殷榕这种直接,不像其她妃嫔明明很想要,还要假意推托一番,看得叫人腻味。
“朕什么时候诓你了?”
殷榕才不惧虎着一张脸的嘉昌帝,美滋滋地说:“这要是当了婕妤,妾身能拿得月例更多了,到时候妾身的阿姐就能轻松些,不用总想着贴补妾身。”
嘉昌帝哭笑不得地点了点殷榕的鼻尖,“你就这点出息,难不成婕妤就只有这个好处?”
“当然不是,妾身成了婕妤,那就是一宫主位,也有资格叫命妇入宫,等阿姐回京了,妾身隔三差五就叫阿姐入宫陪妾身,这日子就跟神仙一样。”殷榕就差手舞足蹈的描述,神情带着向往。
嘉昌帝很喜欢听殷榕说这些琐碎的事,他身为帝皇,身边的人都约定俗成的不同他说琐事,觉得不像样。
可没有人清楚,他就喜欢这种烟火气,让他知晓他也是个凡胎肉体之身。
殷榕说得口干舌燥,最后还不忘嘉昌帝,“皇上放心,妾身当了婕妤后,定会给皇上您准备一个礼物。”
“那朕可要期待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