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近,年卿卿顿了顿,不禁有些好奇。
说起来,来了皇宫那么些天,她还没见过那全程卧病在床的圣上他老人家长啥样呢!
一不做二不休,她悄悄地抬起眸子,往圣驾处望去。
这一望,她倒是先被那浩大的阵仗给惊了一下。
好家伙,不但圣上来了,连半朝文武百官都到了,这是赶着来看易泉的好戏么……
而那龙辇上坐着一身着明黄龙袍,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就是这天雅国的圣上本尊了。
面容英俊犹存,且极为轩昂霸气,只是那面色有些苍白,身形清瘦,的确像是久病缠身的模样。
令她不禁感慨,这位皇帝老儿年轻时应当也是绝世之姿吧。
“免礼。”
那圣上淡淡一句,且龙手微抬,众人这才起身,微垂脑袋作恭敬状,静立于一旁。
而他则由一贴身公公扶着下了龙辇,步伐轻淡地来到那万箭朝宗阵前。
先是瞥了那被易泉先用内息保护着,但却在见了圣上亲临后,失神跌坐于地的娴妃一眼,尔后静静凝视着他那还在里头不管不顾,随意施放内息胡乱攻击着的三儿子。
良久,他再次抬起手,伸指朝万箭朝宗阵轻轻一挥。
众人只听又是几道咻咻声,十支金芒箭矢再度飞来,悬于整个淡金色内息罩前。
仿佛只要圣上一眨眼,那十支金箭便会毫不犹豫地穿透罩子,取了易泉性命一般。
易泉似也识得此箭厉害,顿了顿,终于是停下了攻击。
此时,圣上才轻飘飘地开口。
“老三,方才见了孤,为何不跪?”
“呵呵……”
易泉只低笑了几声,眸眼微垂,仿似自嘲般回道,“父皇这万箭朝宗阵都发出来了,岂不是正式将儿臣视作对立一面,视作叛臣贼子了。”
说着,他眉尾微一挑,“既然你我对立,我为何要跪?”
“……当真逆子!”
圣上被他气得有些绷不住,不禁气血翻涌,下意识捂了捂胸口,吓得身侧的老公公赶紧上前来搀扶着。
他喘了几口气,微微顺了顺内息后,面上浮现出怒其不争之色,“对于你,孤一直百般退让,可你现在都在干着什么?”
“你不但做出劫狱这般罪无可恕之事,劫的还是那贱妇不说,还残害手足,将老五给……”
提到那已经死在天牢里的老五,圣上愤怒之余,眸底更是划过了一抹悲痛。
“你让孤如何再退?再退,孤怕是要让天下百姓耻笑了!”
“我?老五?”
易泉听得父皇竟把老五之死也强加在自己头上,惊愕之余,下意识地瞥向了另一侧的易谨。
不禁连连失笑,点头,“行吧,既然父皇都这么认为了,那就是我干的吧。”
“反正本宫早便没打算全身而退。”
他话音一落,众人只见那淡金色的罩子上,竟浮现出道道裂痕!
没多久,只听“啪”地好几声,整个万箭朝宗的内息罩子竟生生地碎裂开来……
“圣上当心,阵法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