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双虽然哭闹着非要救于妈一家,但在刘长川百般劝解、跟恐吓中,答应离开。
当晚刘长川亲自联系了总部,开辟特殊渠道,送张九林家双回山城,跟着走的还有许思瑶,她待在上海已无用处,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被反复无常的陈美娟举报。
半夜回到家,躺在床上,刘长川心中有点伤感,老伙计们都走了,只剩他和发报员王世凯留在上海,坚持吧!半年,再坚持半年。
……
第二日吃完早餐,刘长川起早出门上班,他今天有不少事要做。
刘长川离开不久,徐梅跟着离开小区,找老徐商量营救宪兵队监狱内的同志。
“什么时候的事?”徐梅到安全屋,就听到了一件令她震惊不已的事情,金丰路的交通站被特工总部特务突袭,损失惨重,造成2人死亡1人被捕。
老徐咬牙切齿说道:“昨晚10点传回的消息,我已经让整个情报组保持静默,该死的陈美娟,这一年来她跟我们杠上了,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处处针对我们。”
“老徐,你认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徐梅自知自己经验比不上老徐,虚心请教。
“锄奸,必须锄奸,只有干掉陈美娟才能震慑特工总部那帮汉奸,让这帮混蛋老实点。”老徐眼神发狠说道。
“行,就按你说的做,这件事不用请示总部,我们俩做主就行。”徐梅点头答应。
在她看来,组织虽然主要精力放在收集情报上,但不代表没有行动能力,有时候必须展示铁血一面,要不然阿猫阿狗都得出来乱叫。
……
离开家后,刘长川并没直接去特高课上班,而是冒险给上海站传递了一份消息。
内容只有一条,让上海站杀手待命,就像林家双所说,有因必有果,他虽然怕死想苟活,但有些事必须去做,要不然下辈子心中难安。
传递完消息,刘长川到特高课上班,先到自己办公室,见手下几个货都没来,出门去东走廊,敲响了南造雅子办公室房门。
“进来。”听到敲门声,正看文件的南造雅子轻声喝道。
“雅子小姐早上好。”刘长川面带笑容,规规矩矩行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今天来的还挺早。”瞥了眼刘长川,南造雅子开口讽刺。
“看您说的,昨天司令官阁下给我下达任务,让我安抚唐九龙,我得早点过来,问美惠子和桥本志见唐九龙的过程。”
“唐九龙起没起疑心?”南造雅子好奇问道。
“啊这个?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没来上班。”刘长川面露尴尬,怂了着脑袋回道。
“哼,你应该好好管教手下。”南造雅子冷哼一声。
“您说的是,等他们过来,我一定狠狠训斥。”刘长川随口应付。
接着眼珠子乱转,小心问道:“雅子小姐,调查小组今天有没有任务?”
“刘桑,要是今天没任务,你准备干什么?”南造雅子见刘长川眼珠子乱转,表情有异色,就知道狗东西没憋着好屁,冷着脸询问。
刘长川面带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回道:“是这样的,霞飞路阳光西餐厅来了位大厨,听说餐厅购买了一批顶级葡萄酒,我生日临近,要是课里没重要任务,就想着带家人去吃顿饭。”
顶级葡萄酒吗?南造雅子心中一动。
她每个月都要吃几顿西餐,特别中意法国菜,当然,品尝波尔多地区顶级葡萄酒,也是她休闲中最大乐趣。
“刘桑,不要光顾着享受,工作为重,想吃饭晚上带着家人去。”南造雅子开口训斥,心里却已经想好,今明两天去趟阳光西餐厅,享受享受。
“您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工作,效忠大日本帝国。”
“行了,说这么多废话作甚。”南造雅子摆手让刘长川滚蛋。
……
“搞没搞定?”回到办公室,见手下几个货到齐,刘长川把美惠子叫到身边问道。
“组长放心,唐九龙不会逃跑,再说,他就算心中存疑,想跑也没机会,司令官阁下明知道他是军统潜伏间谍的情况下,肯定要派人监控。”美惠子十分自信回道。
“那就好,我就怕完不成长官交代的任务。”刘长川点头应付一句。
接着泡上茶,开始祈祷南造雅子懂点事,别他么老想着挖“铁丝网”小组,没事出去休闲休闲。
只要大魔女死球,他就有机会救于妈,救高三平全家,时间,老天保佑,给我点时间。
可能是刘长川从小就心善,也有可能是大魔女坏事做尽,命该如此,下午3点,见刑讯室的嫌疑人都没招供,南造雅子打扮一番,驱车离开宪兵队。
得到消息的刘长川心中狂喜,第一时间把南造雅子去阳光餐厅吃饭的消息告诉了上海站,让他们不惜代价弄死南造雅子。
军统上海站站长刘启山收到消息后,不敢怠慢,杀南造雅子可是一件大功,这女人把老头子得罪的太狠,早已上了必杀名单,立刻命手下张钧,去通知杨晓红,到阳光西餐厅等待机会。
在杨晓红兴奋的浑身发抖,准备复仇,弄死南造雅子的同一时间,徐梅亲自带领行动人员,准备一举铲除特工总部女魔头,残害同.志,一身罪孽的陈美娟。
……
陈美娟最近俩月十分得意,因为有靠山,万平没敢动她,甚至放弃了对她的调查,而村下正聪?
呵呵,这货对她产生疑心,又是试探又是盯梢,可那有怎样?
我陈美娟怎么可能让你抓住把柄,没证据的话,村下正聪根本不舍得抓她,难道他想放弃香喷喷的身子,怎么可能?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日本战败投降,到时她借着打击西北方面的功绩,一定能让戴老板对她另眼相看,保命毫无问题,以后照样潇洒快活。
“科长,您今天走的真早,家中有事吗?”见陈美娟拿起小包,从办公室出来,文员卢艳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嗯,侄子中学考试,我早点回去跟哥嫂聚聚。”陈美娟微微点头,轻轻拍了下卢艳肩膀,面带笑容开门离开。
驱车出特工总部大门,她准备到顺平路买点礼物。
家人聚会,空手可不行,此刻陈美娟还不知道,她刚离开特工总部,进入道口,就有一辆汽车从另一个方向跟了过来。
车停在一家糖果店门口,陈美娟下车进去购物,几分钟后,两个扮做苦力的男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啃馒头。
10分钟后,陈美娟心情愉悦,拎着一大包糖果走出糖果店,刚从兜里掏出汽车钥匙,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
完了,身体上的异常疼痛,让陈美娟立马知道自己已经中枪,随后眼睛模糊,一头栽倒在地上,她临死那一刻想起了前夫张子路和未出世的孩子,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这个世界没后悔药可买,陈美娟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相应的代价。
……
“组长,咱们啥时候能拿到理查德第三笔钱?”调查小组无事可做,闲在办公室聊天,一心搞钱的桥本志问正喝茶的刘长川。
“得等,理查德是个聪明人,他晓得把底牌都露出来,保不住命,第三笔钱可能需要几个月之后才能拿到。”
“为啥几个月,一年不行吗?”小五郎好奇问道。
“组长的意思是帝国坚持不到年底。”美惠子撇嘴回道。
“嘎嘎嘎,美惠子,你竟说实话。”桥本志怪叫一声,给美惠子竖了个大拇指。
俩白痴。小五郎暗骂一句。
他真心无法理解两个狗东西的脑回路,帝国战败对你俩有啥好处,不感到悲痛不说,还拿来开玩笑。
“行了,说话都注意点,让外人听到不好。”刘长川点上烟,吐了个烟圈,随口说了一句。
他对手下几个货胡说八道毫不在意,日本要战败的破事,内部了解详情的人都知道,私下讨论的人多了去了。
“组长,今晚要不要……”桥本志话还没说完,门被撞开,荒木效之瞪着大眼珠子,眼圈通红喊道:“刘桑,雅子小姐出事了。”
“荒木君,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刘长川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敢表达出来,赶紧站起来给荒木效之拉张椅子。
“呜呜呜呜,雅子小姐去西餐厅吃饭,丧心病狂的杀手等她吃完饭,出来时突然袭击,不光清空弹夹,而且还……”
“而且什么?”调查小组几人同时问道。
“而且用匕首刺了雅子小姐十多下,呜呜呜呜,雅子小姐当场玉碎。”
“该死的,一定是军统所为。”刘长川大骂一声,小跑着去川口正雄办公室。
南造雅子遭遇暗杀,肯定会引发宪兵队震动,作为她的贴心人,清水老淫贼百分百会在原法租界实施戒严。
……
“八嘎,到底是哪方势力暗杀雅子?”见刘长川和板井直道过来,川口正雄愤怒问道。他刚刚接到清水少将电话,一向温和的老东西破天荒把他骂了一顿。
“课长,这件事先放一边,我得赶紧汇合宪兵队,去一趟霞飞路,把雅子小姐的尸体完整带回来。”板井直道看了眼手表时间,开口向川口正雄请示。
“对对对,板井君,辛苦你走一趟了。”川口正雄晓得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找凶手,而是尽快把南造雅子的尸体送去陆军医院,时间拖的越久,外面的谣言就越多。
板井直道走后,川口正雄一脸严肃问道:“刘桑,你觉得暗杀雅子的凶手,会不会是军统份子?”
“课长英明,如不出意外,应该是杨晓红所为。”刘长川并没隐瞒,直接说出内心想法。
“杨晓红,你为何认为是她所为?”川口正雄追问。
刘长川面带苦笑,无奈回道:“课长,这件事很复杂,杨晓红对雅子小姐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后快,她杀完雅子小姐,接下来肯定要对我动手。”
“杨晓红还要杀你?”川口正雄惊呆了。
他没想到南造雅子和刘长川竟然惹了这么一个狠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刘桑,你仔细跟我说说。”
“课长,那是1941年,帝国即将袭击珍珠港的前几个月,我无意间发现美国潜伏间谍李皮特,他是杨晓红的丈夫……”刘长川把如何利用李皮特给美国海军传递假军事情报,南造雅子把杨晓红弄到郊外训练营的经过仔仔细细讲述一遍。
“竟然还有这种大案件,特高课档案室怎么没有存留?”川口正雄满脸惊讶问道。他倒是在档案室看到过一份美国间谍案,但不是李皮特,而是其他人,
“课长,这件事知情者甚少,为了保密,没有私下存留,核心机密只有玉碎的吉本课长、雅子小姐和我知道,另外的知情人就是板井组长和传递假军事情报的驻沪海军情报课。”
“原来如此。”听到刘长川解释,川口正雄轻轻点了下头。他干了一辈子反谍工作,知晓其中的规矩,这件事他要是不问,知情者永远不会跟他说。
“刘桑,既然杨晓红对你有恨意,接下来肯定要伺机暗杀,我认为这是个机会。”
“啊这个?课长,这好像有点危险。”刘长川面色紧张,假装害怕回道。
他明白川口正雄的意思,想要逮住杨晓红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刘小太君做出头鸟 ,没事就去大街上晃悠,把杨晓红引出来。
“刘桑,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一定会派人保护好你。”川口正雄赶紧安抚刘长川,想要抓住杨晓红,向清水司令官交差,还得指望眼前这个货呢!
“那好吧,只要能为雅子小姐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干。”刘长川能说啥,只能装腔作势,表达衷心。
“刘桑,你对刑讯室,医院抓回来那些嫌疑人有什么看法?”
来了,终于来了。刘长川心中激动不已。
他为何要弄死南造雅子,一是为刀八报仇,二是为救于妈,特么的,只要南造雅子死球,板井直道去处理案件,接手调查医院嫌疑人的工作,肯定要落到他头上。
“课长,我对这件案子了解不多,医院嫌疑人带回特高课后,都由雅子小姐亲自主持审讯。”刘长川开口打马虎眼,等待川口正雄接下的话。
“刘桑,雅子的意思是,如果今天还没结果,明日逮捕所有嫌疑人家属,用强力手段震慑嫌疑人,让他们自己把身份说出来。”川口正雄倒没隐瞒,把南造雅子的计划说了一遍。
“课长,这么做弄不好会死很多人。”刘长川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刘桑,如果能找出嫌疑人,死点人算不了什么。”川口正雄对于刘长川话不置可否,并不认为南造雅子的甄别计划有错。
“课长,我想请教您一件事。”
“什么事?”见刘长川面色严肃,川口正雄笑着问道。
“如果我们真的找到“铁丝网”小组成员,能否抓到“铁丝网”本人?”
“啊这个?不能。”川口正雄想了想,如实回答。他不认为逮到一个小卡拉米,就能抓住大名鼎鼎的军统精英特工“铁丝网”。
“课长,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给自己增添麻烦。”刘长川继续试探。
“刘桑,你这是话里有话呀!”川口正雄是什么人?老油子了,从刘长川话中他就明白,狗东西心里有事。
“课长,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话。”
“行,你说吧!”
“课长,帝国形势不太好,美国佬攻势很猛,万一出现差池,我有点担心司令官阁下,您也知道,他这些年为了帝国,在梅机关、宪兵队做了很多他不想做,又必须做的事情。”
“刘桑,你的意思是一旦帝国战败,清水司令官会上战犯名单?”川口正雄紧紧握着拳头,一脸正色问道。
他明白刘长川的意思了,医院那些嫌疑人,包括家属不能出事,这么明目张胆的大范围杀人,肯定会引起轰动,到时他川口正雄就会上战犯名单,想回本土养老,那就是个梦。
“谁知道呢!您要是让我去审问那些医院嫌疑人,可能将来我不会有好下场。”刘长川缩着脖子,一脸胆怯回道。
“刘桑,这件案子我交给你,尽量找出“铁丝网”小组成员,如果事不可为,你按照自己想法处理即可,记住,此事千万别闹大。”川口正雄靠在办公椅上,双眼无神吩咐一声。
他当然不想上战犯名单,帝国败局已定,何苦惹麻烦,葬送自己整个下半生。
更不要说,找到“铁丝网”小组成员又能怎样?抓不到“铁丝网”的情况下屁用没有。
“是课长,我会随时向您报告审讯进程。”刘长川答应一声。在川口正雄示意下,悄声离开。
……
到刑讯室后,刘长川下了一道让刑讯班班长南光秀二破防的命令。
可以给嫌疑人上刑,但不能死人,晚上7点过后,还没有结果,立刻放人,谁要是对此命令不满,可以去课长大人那里告状。
我山下小太君爱谁谁。
……
“组长,你的梦中情人,陈美娟死了。”从刑讯室出来,刚进调查小组办公室,美惠子嘴角含笑,告诉了刘长川一件好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刘长川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问道。
“雅子姐姐被暗杀的同一时间。”
“呜呜呜,我的美娟妹妹怎么会死,我还没跟她有过肌肤之亲呢!”刘长川眼泪鼻涕横飞,大声嚎叫起来。
无耻之徒,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败类。
……
晚上7点多,包括于妈在内,所有嫌疑人都被释放,宪兵队大门外等着的梅月京和高三平,哭天抹泪,背着于妈去医院治病,这顿大刑下来,让于妈没了半条命。
哎,要是知道这么顺利,就不让林家双几人离开上海了。坐在汽车里,望着于妈纤弱的身体,刘长川心中感慨。
但他不后悔,南造雅子死了,要是不死呢?可能不光林家双他们要面临危险,自己这个下套的人,都会遭遇生死危机。
晚上九点,刘长川做了一件事,给总部发文,让他们立刻把杨晓红调回山城,并告诉总部,特高课已经张下大网,等待杨晓红上钩,她不离开,必死无疑。
军统上海站站长刘启山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杨晓红,并安排人送其离开。
杨晓红当然不想走,但也明白,既然南造雅子已经伏诛,剩下的刘长川也别想跑,等日本战败后,她要亲自干狗东西5枪,对,至少5枪。
7天后,于妈出院,去闸北一处隐藏点拿出刀八留给她的信,信中内容让她伤感中带着感激,这是一封转交给刘长川的求情信,明确来说是希望长官不要再继续使用于妈,放她归家享福,颐养天年。
……
1945年3月美军正式封锁日本本土,开始连续数月大轰炸。
4月初,美军陆战队登陆冲绳,代号为“冰山行动”,打响了灭亡日本的最重要一枪。
月末,小胡子在柏林狼堡中自杀身亡,德国战败投降。
6月中旬,美军占领冲绳,当月盟国开会讨论战后问题,无耻英国佬希望战后恢复租界,直接被老头子拒绝,这事不光山城反对,西北照样强烈反对,都他么这时候了,还想占便宜,无耻。
……
山城军统总部
最近戴老板一直在忙着战后自己官职问题,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当军统大老板,这只是个小官,上不了台面,战后老头子肯定要削减军统规模,以后没啥前途。
“老板,有件事向您汇报。”戴老板正想着能不能把海军司令的位子弄到手,毛成敲门进来。
“什么事?”放下心中思绪,戴老板开口问道。
“老板,我们遇到麻烦了,侍从室传来消息,美国制定了一份战后制裁名单,要求我们在日本战败后逮捕一批杀害、出卖美国公民的刽子手,其中就包括“铁丝网。”
”你说什么?“戴老板大惊,赶紧从毛成手中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名单上写的名字不多,但刘长川的名字赫然在列,抓他的理由很简单,此人开战后入职驻沪特高课,并在1941年逮捕了美国海军情报部潜伏特工李皮特,并配合日本人向美国海军传递假军事情报。
美国人不知道刘长川是“铁丝网”,更不晓得他是军统的人。看到这里,戴老板长长松了口气,这他么要是美国佬知晓刘长川是军统潜伏特工,后面的糟心事可就大了。
“老板,我原本想着美国不会知道此事,看这样他们的情报网铺的很大。”毛成无奈说道。
他对刘长川没意见,内心不想看到他送命,这是个坚定的爱国者,对军统虽谈不上多大忠诚,但八年来兢兢业业,有功无过,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自身安全出卖美国潜伏特工,这事无解。
“你觉得该怎么做?”放下名单,戴老板皱眉问道。
“老板,这是件麻烦事,一旦美国佬审问“铁丝网”,他招出自己是军统的人,那美国人会怎么想,肯定会认为是您给“铁丝网”下的命令,这对您以后的前途很不利。”毛成倒也没打马虎眼,而是实话实说。
“是啊,得罪美国大老板的事谁敢做?”戴老板苦着一张脸,神情萎靡回了一句。
他心中明白的很,这事要是传出去,说军统弄死了美国潜伏特工李皮特,他想升海军司令,做梦吧!到时美国佬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老板,“铁丝网”决不能落入美国人手里。”
“哈哈哈哈。”听到毛成的话,戴老板大笑起来。
他久居高位,当然明白毛成的意思,更明白,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潜伏特工,挡住自己的晋升通道。
在戴老板和毛成讨论刘长川的时候,秘书室里,余淮面色坚定,决定救助老兄弟刘长川,他绝对不会让这个自己亲手招募的爱国志士,死于非命。
……
1945年8月6日,美军给广岛送了一份小温暖,广岛发生的事情,震动了整个世界,各国震撼不已,他们打死都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大杀器,什么坦克战舰,跟这个比,有个毛用。
刘长川心情极好,好得不得了,一个月,再有一个月他将会重见天日,不再是那个人人憎恨的二鬼子,可以当当正正做人,嗯,战后花点钱,给毛成送礼,调到港岛享福去。
哈哈哈哈,一个字,太爽了。
下班到“死信箱”走一遭后,刘长川看了眼发报员王世凯给他的留言。
哟,落款竟然是老上司余淮,仔细阅读完纸条内容,他脸色立马大变,我特么的,美国佬和军统这是要他死啊!
怎么办,决不能坐以待毙。
回到家,刘长川饭都不吃,回到卧室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流着眼泪
一个大老爷们哭的伤心欲绝,他是真怕了,怕死是一方面,按照余淮电文的意思,军统以后不会承认他的身份,战后会秘密处决他,神不知鬼不觉那种。
我刘长川以后就是汉奸,一辈子都是,将来某个小编想起他时,会拿出来鞭策一顿。
说有一个叫刘长川的二鬼子,认贼作父,大肆杀戮抗日志士,当然,要是某个不知情者,把他弄进课本,那就更令人震撼了。
我的妈呀,这他么谁扛得住。
刘长川擦干眼泪,决定拯救自己的小命的同时,挽回荣誉,誓死不上教科书,更不能让无知小编瞎逼逼。
第二日,刘长川把姐姐刘兰叫到身边,让她立刻准备一下,收拾所有钱财,今晚就搬去日租界居住。
至于住在哪?不用担心,他自会安排。
刘兰没多问,她从弟弟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出大事了。
……
“组长,课长让你立刻过去一趟。”见刘长川过来,美惠子开口说道。
“知道了。”刘长川答应一声,换上军装,出门去川口正雄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课长,您找我有事。”刘长川进门行礼,规规矩矩问道。
“刘桑,宪兵队的唐九龙跑了。”
“啥时候?”刘长川装作惊讶问道。
“这件事不重要,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已经得到消息,帝国准备向美国投降,并给驻华派遣军下达训令,未来一个月之内,向山城投降。驻沪各部门军人,包括日本公民,立刻动员,一旦收到上方命令,随时撤离回本土。”
“课长,那我怎么办?”刘长川脸色煞白,一脸祈求看着川口正雄。
“刘桑,我很抱歉,虽然你是在职军官,但大本营的命令是,撤离的人必须是帝国公民,首先我要向你声明,不是特高课抛弃你,而是我真的对此无能为力。”川口正雄装作无奈说道。
“课长,这不怪你,为帝国效力这些年是我最大的荣幸。”刘长川面上装作坚定,一脸决然回道。心里却大骂不止,他么的,不就是不想带我走吗?找个屁的理由。
“刘桑,这是一份真实的身份证明,过段时间你离开上海躲藏起来,至于战后能不能躲过山城追捕,要看你的运气。”川口正雄说完,把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课长,这么做根本躲不过去,我请求您最后帮我一次。”刘长川一咬牙,装做可怜,向川口正雄狠狠鞠了个躬。
“好吧刘桑,我答应你。”
……
“组长,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再次相聚,赚大钱。”桥本志看着川口正雄的授权文件,面色狡诈说道。
“家人们,我能不能活着去东南亚享福,就靠你们了。”刘长川一脸讨好看着手下几个货。他么的,没想到他刘长川的未来会靠眼前几个小鬼子,离谱。
“组长,你先发个誓,以后要是能躲过去,有赚大钱的机会,一定要通知我。”桥本志对狗组长的赚钱能力极为佩服,想着是不是能吃一辈子。
“我发誓,要是以后有赚大钱的机会,一定给哥几个写信。”刘长川赶紧发誓。
……
8月8日,一件间谍案震惊了整个驻沪日本各强力部门。
潜伏数年,收集数百份情报的军统超级特工“铁丝网”被捕,侦破此案的是特高课调查小组副组长桥本志,而军统潜伏特工“铁丝网”,正是调查小组组长。
好家伙,当日所有报纸头条都是这件破事,桥本志的威名传遍驻沪各日军部门。
哪个见面不得称呼一声桥本先生,而普通老百姓却是另外一种心情,这马上就胜利了,你咋就没坚持住。
“嘎嘎嘎嘎,对,案子就是我破的。”桥本志嘚瑟坏了,四处吹嘘他的丰功伟绩。
这让美惠子和小五郎一阵鄙夷,他么的狗东西,你只是按照组长的脱身计划行事而已,吹什么吹,真正的“铁丝网”肯定在暗处嘲笑你。
“隔天,军统潜伏特工“铁丝网”,被特高课在宪兵队监狱靶场处决,桥本志亲自动手,打了5枪,一代间谍大师就此“陨落”。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