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云幡的魔性刚被除去,澄因小和尚便从外面跑了进来,他踩在血云幡上气喘吁吁的道:“师父、包大人不好啦!那个女魔头又来啦!她!她要抢血云幡!”
说完澄因看到自己踩在血云幡上,因为见识过血云幡的厉害,吓得他立即退到他师父身后,才继续道:“不过,我刚才骗她说血云幡在包大人的书房里,你们快去抓她!”
听澄因说,昨夜来抢血云幡的女子竟然闯进了府衙,展昭立即率先出去。
被展大人带出去的兰竹则一脸不满,要不要这么急切的去见那个连彩云祝彩云的,真是一点都不矜持!
展昭轻身走在走廊中,便闻到了血腥之气,他立即纵身跑到书房外,就看到一个衙役倒在了书房外的雨幕之中。
见到如此情景,展昭眉心一皱,立即俯身查看。见衙役颈间被割了一刀,流出许多鲜血,他立即点住衙役颈间大穴,以免他流血过多而亡。
展昭手法飞快,躲在一旁等待血云幡的连彩云根本来不及阻止,衙役的血就止住了。连彩云怕只有这些鲜血不能引来血云幡,她立即将手中的匕首向那名衙役的心脏射去。
展昭早就觉察到隐在暗处的人的气息,没想到这名抢幡的女子如此狠毒,剑影一闪,始终未还剑入鞘的巨阙便挡下了那偷袭的匕首。
展昭挡下连彩云的偷袭,跟在后面的包拯等人也赶来了。公孙策看到躺在地上的衙役,立即走上前来为他把脉。
众人后面的了空见了如此情景,立即道了声佛,如若不是他及时将血云幡的魔性除去,恐怕这名衙役性命难保。
连昆见了却比众人心中多了焦急忧虑,浩云如今还未好,彩云竟然又到开封府来抢幡,还伤了府中的衙役,这要是被抓住了,可如何是好!
彩云在暗处也看到了她爹,还有随后赶来的了空,连彩云知道自己不是展昭的对手,于是她立即转身逃走。
展昭见王朝、马汉跟了过来,也不怕自己捉拿凶手时衙役被她暗算,他正要去擒那抢幡的女子,却没想到她竟然先逃一步。看着女子逃跑的方向,展昭使上轻功燕子飞,眨眼便到了女子的前面。
前路受阻,连彩云使出一招推窗望月,向展昭袭去。看到对方向自己袭来,展昭闪也不闪,众人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巨阙已经架在了正要转身逃跑的连彩云的脖子上。
女子的脖颈已在自己剑下,展昭立即问道:“你几次三番抢夺血云幡,究竟有何企图?”
兰竹看到展大人将巨阙架在连彩云脖子上,果断一声叫好,展大人果真是大义凛然!
可还没等她高兴完,便见寒光一闪,连彩云拿出藏在小腿上的匕首,向展大人的腿上划去。
众人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还有暗招,眼见着展昭受伤,还是了空大师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即飞身上前,与蒙面女子打斗起来。
兰竹眼见着那匕首划伤了展大人,立马把那句“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包大人面前”抛在脑后。
兰竹滑到展大人小腿受伤之处,就看到展大人的伤口处血水和雨水混在一处,皮肉中隐约的露出了白色的腿骨。见到伤口竟然这么深,兰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她指着展大人的伤口道:“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还想再见到人家,被剌了一道子了吧!”
斜着眼撇了撇展大人的伤口,兰竹想了,这伤口就不该给他治,还得让他好的慢点,好让展大人对彩云姑娘有一个深刻的记忆!
“嗯”兰竹赞成的点着头,却不小心将血水咽了下去……
“咳咳!呸呸……”咳着吐不出来的血水,惊觉自己干了什么的兰竹立即抬起头来,不是说好了不给展大人疗伤的么!她肿么又亲上了呢!
又瞥了瞥那道伤口,都已经帮他疗伤了,也不能做了一半就停下吧,半途而废从来是她的风格的说。于是说服了自己的兰竹,又开始为展大人疗起伤来……
虽然连彩云出招狠戾,但毕竟敌不过了空大师几十年的修为。连昆见了便立即上前,想要借着机会帮彩云逃脱。谁知彩云手腕上的玉佩被了空看到,了空立即抓住彩云的手臂道:“你是祝大盟的女儿!”
当众被揭穿身份,连彩云心中一荒,连最后逃脱的机会也没有了。
连彩云被抓,连昆心中一急,便跪在雨中向包大人求情道:“包大人,此事全因草民所起,彩云抢夺血云幡,纯属为小儿浩云治病,大人若要治罪的话,请大人降在草民头上。”连昆说完不停的向包大人叩头。
展昭看到连彩云的真面目,微微叹了一口气。左腿的麻木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他怀疑自己中了连彩云的毒,可他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借着微凉的秋雨来保持自己的神智,听大人接下来的裁夺。
见着不停向自己叩首的连昆,包拯道:“你且起来,祝彩云也闯府衙伤及衙役之罪押后再治,我们还是快到你府中救治连浩云才是。”
连昆听包大人说先救治浩云,他这才想起浩云的事,叩在地上又是一谢,才站起身来带众人赶往连府。
听了大人的决断,展昭看看冷然的站在一旁的祝彩云,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当展昭抬腿要跟上众人的脚步时,他目光一闪看着自己连一丝结痂都没有的伤口,她在这里!
不管自己怎么会用上“她”,而不是“他”或“它”,展昭立即向四处望去,看了良久却仍是一无所获。
展昭失望的低下头,他看着自己官袍上的裂痕,心念电闪之间便豁然明朗。
书上说有鬼可附于伞上,如果鬼非要附在什么东西上的话,那一直跟着他的便是他的衣物!
想到自己无风自动的官袍,再想到他击杀黑衣人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那一身被补得天衣无缝的血衣……
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盯着那道裂痕似乎唐突了人家,展昭立即像做了贼似的慌张的将脸向右微微一侧,眼睛盯着自己的右肩,嘴角挂上了腼腆的笑。
兰竹蹲在展大人肩上她背对着他看向她的笑脸,一想到那勾魂的笑兰竹就发狠的咬着自己的头发。攥着拳头憋屈了老大一会儿,兰竹才抑制住她在展大人面前现身的冲动。
刚刚她为展大人疗完伤,就听到他因为包大人暂时不处置彩云姑娘而舒心,再然后他盯着彩云姑娘赐给他的伤口,竟然笑了!红着脸笑了!
您还真能笑得出来!
她还从来没见过展大人笑得如此好看!
“昂昂!”
“展大叔!展大叔,包大人叫我来叫您!”澄因奇怪的看着在雨中傻笑的展大叔,大声喊着要让他回神。
听到澄因小和尚的呼喊展昭抬眉,这回却连耳尖都发起烧来,他回身对澄因道:“有劳小师傅了,展昭这就跟上。”说着展昭快步向前走去,他竟然因为这种事擅离职守,实是不该……
“咳咳!”兰竹被澄因的称呼惊得直咳嗽,看血云幡的时候她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会被雷上一番。不过现在兰竹却听得那叫一个美滋滋,澄因是彩云的弟弟,他叫彩云姐姐,却叫展大人叔叔,整整差着一辈哩!这个称呼兰竹颇为受用,她立即背着展大人对他身后的小和尚狂点赞!
澄因跟在展大叔后面,可是他不会武功,眼见着展大叔落他越来越远,自己跑也跟不上。看着越来越远的展大叔,澄因立即喊道:“展大叔等等我!等等我!”
听小和尚又这么叫展大人,兰竹立即回头对着展大人荡漾道:“对啊,展大人,您得等等您侄儿啊~~”
又听到澄因的声音,展昭身子一顿才停下来等着澄因。
待澄因跟上之后,展昭才缓缓地跟上了众人。
展昭打着伞走在包大人的轿子前面,冷静下来他才想到诸多问题。如果真的有魂魄附在了他的衣服上,那这几天里,他岂不是和那人共处一室?那他那日药浴时为了试探他的那件官袍……
那他沐浴起卧,用饭,如厕……
越想越心惊,越想脸越烧,展昭忽然觉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局促不安的走着,忽然脚下一空,身体反射性的运起轻功翩然落至台阶下。
在台阶下站定之后,展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突然感谢起师父时常神出鬼没的偷袭,这才不至于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不过……
展昭抬眼看看仍拿在自己手中的雨伞,都进了连府家门,自己还拿着雨伞,未免太不合适了⊙﹏⊙‖∣
连彩云意识到展昭的尴尬,她结果他手中的雨伞道:“公子有心了,还记得彩云送公子的伞。”
展昭看着连彩云并没有立即将手中的伞给她,虽然她为自己铺了台阶,可这伞并不是她给他的那把,况且回去的时候怎么办?她会不会被淋到?
兰竹见彩云姑娘言笑晏晏的,接过展大人不舍得给她的雨伞,寨看看展大人红到滴血的猫耳朵,她寂静的缩回了展大人的腰带里,口中不断的念叨着:“没事儿,我不桑心,有什么好桑心的,没事,真没事儿!……”
澄因一直跟在展大叔后面,他看到展大叔不知何时竟然同手同脚起来,惊得他向周围的人望去,发现开封府的其他人竟然像没看到一样!他再看看在前面带路的连家父女,他们走的好好的,展大叔也不是为了迎合他们的脚步啊?
想着澄因小步上前,偷偷的瞧了一下展大叔的神情。只见展大叔竟然直直的盯着前方,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展大叔越来越严肃的神情,还有展大叔那自脸至耳朵直到被湿漉漉的衣领服帖的盖住的看不到的脖颈都无一处不是红的。
澄因好奇的点着脚尖顺着展大叔的目光向前看去,还没看到什么,竟然被师父拍了一下他光秃秃的头顶,然后他就被揪到后面跟着去了。
后来澄因又看到展大叔拿着伞跟着连家父女径直走到了府内,又忍不住偷眼瞧了展大叔一眼的他,看到展大叔严肃认真的样子,他都以为连府里其实是没有顶棚的,害得他差点也跟着打起伞来。而现在……
就连踩空了台阶都面不改色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展大叔,当然展大叔这面不改的是红色,现在他竟然不舍得将一把伞还给人家姑娘,澄因明悟的摇头晃脑道:“哦~~小和尚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