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在大堂上见那丁迁死不认罪,气得她吹胡子瞪眼,心下骂了无数个无耻小人。眼见着那丁迁就这么被带了下去,兰竹更是不淡定了,直在展大人的肩上对着包大人跳脚道:“包大人,您……”
兰竹好多话没说出口,就听到包大人惊堂木一拍,道:“退堂!”
“退堂!!”兰竹惊得跟着包大人喊了一遍,怎么可以就这样就退堂呢!那瓦盆不是物证!那李浩不是人,鬼证!人证物证俱全,怎可以说退就退!
兰竹心中愤愤,第一次看包大人审案,竟然是个残片!都到高.潮了好伐!!
包大人退堂退的很利落,直接浇灭了兰竹热血沸腾的小宇宙。兰竹撇着嘴藏到展大人身后,她十分不想看到什么所谓的包青天!
兰竹在心里给了包大人一个十足的差评之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展大人好像没跟着包大人回花厅,包大人不是让所有的人到花厅议事么?这分明就是回房的路好不好!
难道展大人也不满包大人的判决?
不对!展大人是敬重包大人才甘心步入官场的,她也从未见过展大人不服包大人判决,要不然依展大人的性子,还不如重出江湖来的干脆。
“!”兰竹看着展大人换下自己的官袍,穿上一身利落的武生常服。
难不成尊的被她说中了,展大人这真的是要走!
兰竹看着展大人认真的将她叠好放在床上,再把官帽压在她身上。眼见展大人挥一挥衣袖,就要不带走任何云彩的离开,兰竹立马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和红托,伸出一只尔康手豪迈的叫道:“展大人,我跟你走!”
然后一阵熟悉的眩晕传来,兰竹又很欣慰的转换了阵地。
呆在展大人的肩头,兰竹美滋滋的瞧着夕阳西下。然后兰竹便被展大人带到了牢房旁边,兰竹疑惑的看了看展大人。
这……难不成,展大人在临走时还要为民除害!
兰竹立即在衣服里劝道:“展大人这可要不得啊,万不说杀了他脏了您的手。就是要杀他,也得等包大人把他放出去之后,找个月黑风高夜,蒙面而来啊!这么多狱卒会被发现的!”
清脆悦耳的声音,为展大人考虑的头头是道,可惜展大人听不到……
展昭若有所思的看着牢房门口,大人让所有人到花厅议事,他知道大人指的是今日下午出去收集证据的王朝他们,而他当然要在牢房守着。
难道真如大人所想,他们真有同谋?
看着落下去的夕阳,展昭不再多想,一个飞身,隐在了牢房暗处。
“……”兰竹无语的看着趴在房檐儿上的展大人,看样子展大人暂时不会闯进牢房了。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她可是清楚的看到了展大人谨慎小心的样子。兰竹的心就像被猫挠了一般,又麻又痒。
“哎呦喂~~”兰竹左手拦着她的右手,摸一摸会不会被剁手啊,现在展大人里衣的领子没出来碍事儿,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恩,小心一点应该没关系,况且她还可以为展大人疗伤。
于是,兰竹终于说服自己,得偿所愿…………
开封府花厅之中,包大人正听着王朝的汇报。
“丁迁和江万里除了与收购他们烧制的碗盆钱老板之外,平日里少与他人联系。不过,听钱老板说,头两年丁迁他们烧窑还算勤快,不过近七八个月来,丁迁他们每月只烧一窑,每月二十日向他们供货。”
包拯听了王朝的简述问道:“那他们这几年的花销如何?”
听了包大人问话,王朝毫不迟疑的回道:“前两年有些拮据,这七八个月以来倒是大方了一些,不过并不奢侈。”
“偶,烧的窑少了,反而花的钱多了。”包拯捋了捋胡须继续问道:“那与他们提供烧窑原料的人家呢?”
“这,烧窑用的泥,是他们自己到河里挖的河泥,至于其它零星物品,他们家购的还能再用上一年半载。”
包拯听了王朝的话皱了眉头,端看他们的行为,并无可疑之处,难不成这真的只是一起见财起意的意外?可他也曾问过李浩,李浩告诉他:他起先也以为那几个瓦盆是丁迁他们杀人越货焚尸所致,可另外的瓦盆并没有冤魂……
脑中灵光一闪,包拯星目大睁道:“那这七八个月来丁迁他们烧制的瓦盆呢!”
“呃,”没想到大人会问这些,王朝迟疑了一下道:“丁迁他们总共烧制了八个那样的瓦盆,每月一个,不过上个月他们却送来两个。也不知怎么,丁迁他们烧制的其它窑制品都卖光了,唯独他们送去的瓦盆,着实令人不喜,所以一直积压着。”
幸亏那个钱老板是个话痨,拉着他们非要向他们吐完对丁迁的抱怨,要不然,大人可真要把他问住了。可想到那个钱老板,王朝决定以后见着他一定绕道走。
听完王朝的叙述,包拯闭目靠在椅背上,两个瓦盆,一个装的是李浩的骨灰,那另一个呢?之前每月都会烧制的呢?供货有固定的时间,就表明那些都不是临时起意,哪里来的尸骨让他们烧!
吐了几口浊气,包拯转而向张龙问道:“张龙,你们是否查到了开封境内外的失踪人口?”
听到大人的询问,张龙立刻抱拳道:“回大人,属下无能,就连李浩失踪的通令也是公孙先生提到的。”
如今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怀疑有人被杀,却找不到是谁。怀疑他们的尸骨就在瓦盆之中,却无法验证。他在公堂上说瓦盆中有人的骨灰,其实是在诈丁迁,瓦盆中的骨灰根本就无法检验。
叹了一口气,包拯道:“好了,你们先行退下,我与公孙先生再讨论一下案情。”
“是!”王朝四人领命退下。
出了门,马汉拍着张龙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再接再厉,其实我们这次的查访也不顺利。”
赵虎看了马汉的样子嚷道:“别神器,若不是我们陪展大哥巡街,今日也没有你们的作为!”
“你!”
公孙策听了外面模糊的声音摇了摇头,对包大人道:“大人,一般民家有失踪人口一定会觉察上报,而大户人家,或常年出门办事的人家就不一定了。”
听了公孙策的推测,包拯点头赞同,忽然他看向墙角放置的瓦盆问道:“李浩,你将你遇害的情景再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李浩被放置在远远的墙角,仍是受不了包大人的威压,听到包大人的问话,他只能虚弱的回道:“回大人,那是六月十五,草民因要在七夕之前赶回家中,又因草民还有几桩生意还未谈完,所以只能连夜赶路。行至开封城外,马儿因为急行口渴,所以草民便带它到城外的河边饮水。就是在那个时候,草民遇到了正在挖河泥的丁迁二人。河水有些浅了,马儿喝不到,草民便想着将行李解下,牵它往里去些。不料,草民的银子掉在外面,草民慌忙去捡。谁知草民刚捡完银子,他们!他们竟然谋害了草民。包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啊!”
李浩说着悲愤异常,到最后竟然泣不成声。
包拯听了皱眉,今日又听一遍,虽仍不免愤怒,可还是没有听到有用的线索。包拯看着悲伤的李浩又问道:“李浩,你是几时遇害,在你遇害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人,在你捡银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亦或者说,那盛河泥的木桶。”
“这,”听到包大人问话,李浩努力的回想着:“应该是丑时刚过,当时草民几乎赶了一夜的路人困马乏,并没有发现他们盛河泥的木桶有异常。不过……”想了想,李浩才不确定道:“草民是从支路上去河滩的,在前往开封的大路上,草民好像听到又牛车的声音?”
“丑时,牛车……”包拯反复沉吟着,一个月才烧一次窑的人,竟然三更天就已经挖完河泥了,又是谁在三更天赶着牛车回开封呢?
…………
展昭谨慎的看着周遭,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声音。现在已是午夜十分,室外的湿气渐渐蔓延上来,长时间的埋伏,让他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但即便如此展昭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如果他们真的有同谋的话,劫走了人犯他无法向大人交代,若是伤了人命他无法向自己交代。
兰竹虚弱的摊在展大人肩上,她知道展大人的伤一直都没好,所以他们一有肌肤相亲的机会,她都在为展大人疗伤。为了不让展大人发现,她一直绷紧了神经,兢兢业业的为展大人疗伤。可就在刚刚,她肿么也调动不起来她体内的那股气流了。
停下来放松了神经她才知道,她这是虚脱了。现在展大人埋伏在暗处,星星月亮都照不到的地方,她自然无法吸收什么日月精华,也不能继续为展大人疗伤了。
兰竹抬头看了看展大人,见他又蹙起了眉,肯定是伤口又裂了!兰竹心中一疼,向着四处看去,只见展大人的衣角出离月光最近。
兰竹立即窜到展大人的衣角,可是展大人将自己隐藏的很好,离月光最近的地方也有一尺长!
看着离她还有将近十厘米的月光,兰竹忍不住抬头喊道:“展大人您再往这点儿,只露一个小衣角就行!!”
听到隐秘的沙沙声,展昭眉头一皱,如灵猫一般从黑暗中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