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不明不白的第六司叛逃事件,以威河被弗兰德安伯爵国的武者生擒而告终,最后威河以“破坏两国关系友好”和“试图谋杀伯爵”两项大罪被送上绞刑架,金蜘蛛和桑乔获得的,只有他惨不忍睹的尸体。
所幸的是,伯爵似乎并不打算对二人的身份进行深究,毕竟她私底下调查过了,这两个男人在找威河寻仇之前,还真没来过伯爵国,而威河本人却在伯爵国已经待了九年。
因此,女伯爵也不再深究,全当金蜘蛛和桑乔真的是来寻仇,误打误撞地拆穿了威河试图控制她的阴谋。
只是不深究行为动机却不代表不做面子工作,尤其是亚宁国开出了那样的高价寻找小王子,伯爵府动静又闹得那么大,他们不好不认账。
结果就是,金蜘蛛拿了赏金的一半,而桑乔权衡之后,独自向亚宁国提出了特殊的要求:
“我可以不要赏金,但我要一块100公顷肥沃土地的永久所有权,且拥有反击任何尝试入侵者的自卫权力,我可以许诺我不在此地区部署任何军事活动,或是豢养私兵,而这片土地永久属于我个人所有,且由我的顺位继承人继承,不会记在任何政府名下……”
亚宁国的使臣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的,声称要上报给国王商议一下,结果小王子却两眼放光,大手一挥:
“霍德尔先生,如果你肯在我的骑士团下挂个王子扈从骑士的名号,我的领地可以中可以分出来一块一百公顷的沃土,反正我的领地足够大,占据了一整个卡里莉亚大省……”
尽管肌肉使臣似乎不太情愿,但很可惜亚宁国是王权至上的国家,拥有封地的小王子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土地,桑乔歪了歪头,考虑到贵族老爷的身份或许对他在当地修建酒庄有些帮助,便答应了下来。
王子的扈从骑士只是荣誉头衔,只要他不涉足当地政治,第六司就算查到他头上也查不出什么来,于是桑乔便答应了下来,还提了一句:
“如果你死了,我的骑士封号还作不作数?”
小王子有点无奈:“当然作数了,扈从骑士是终身荣誉称号,和哪位王室成员授予你的没有关系!”
可小王子心里却在打算盘:父王为了找他悬赏的金额是一百万金币,金蜘蛛拿走了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霍德尔不要了,那么他就可以当作卖地钱拿到手里,嘿嘿,在卡里莉亚大省,十万金币就足够买一百公顷的沃土地了,他一倒手,就直接赚了四十万……
到时候这位外乡来的先生,但凡在这边招募工匠、购买建筑材料、联系卡里莉亚大省巡游兵辅佐治安,哦对,还有增设阵法,一定又是一大笔开销,直接能带动一波大省的经济发展……小王子越想越美,他简直是位天才领主!
桑乔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是急急地丈量好地、办完相关的手续,又在亚宁国逗留了几天,卖了大量的土特产和书籍才准备回去,临走前还和金蜘蛛打了声招呼,告诉他自己向上级汇报完此行的情况,再提他能不能回去的问题。
金蜘蛛骤然穷人暴富,也不着急回家了,打算先在西境十三国花天酒地一番再衣锦还乡,只是桑乔临走前,金蜘蛛还泪眼汪汪:
“学弟,你这一走,是不是最少也要一年后才能再见了?”
桑乔冷漠地将威河的两具尸体裹好,预先做好防腐工作后塞进了专门放尸体的储物袋,之前他都把尸体丢杂物袋子,但杂物袋子里现在装的都是给杨栖带的礼物,他嫌晦气,又临时在亚宁国买了个储物袋,专门用它装尸体。
“用不了太久,大概。”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毕竟上级也没说过叫他顺路把人带回去,况且他可是要走杨栖给的传送阵,要是带上金蜘蛛,他还要腿着回去,麻烦死了!
桑乔走时华国还是盛夏,回去时却是四月春季了,如今西境也是草长莺飞,遍地翠绿,离家快一年了,终于能回去,就算是感情不怎么外露的桑乔也不禁扬起笑意。
等阵盘落地、激活时散发出夺目的白光时,一直紧绷着嘴唇的桑乔才放松了一些,他闭上眼,感受着周身血液和经脉如同浪潮般奇异地流动着,再睁眼时身体已经恢复了稳定,而桑乔也出现在了燕城的家里,那个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客厅前。
此时的华国天色早已昏暗,桑乔风尘仆仆,视线扫过了客厅,这才发现杨栖正站在距离他五步开外的地方,扶着沙发椅的靠背。
桑乔想和她打声招呼,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挺起的小腹上,他顿时瞳孔一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声带还未曾振动,杨栖就皱起了眉头,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嘶……羊水好像破了……”
桑乔顿时瞳孔地震,身体比脑子率先做出反应,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打横抱起,另一边角落里的娇小女性也闪身到此处,出声提醒道:
“她为自己准备的产房在二楼左数第三间,我去叫医生。”
有钱人好就好在,在自己家打造一个妇产科手术室也不费吹灰之力,桑乔把人放在推拉床上时就被医生们赶了出来,告诉他不许破坏产房内的无菌环境,直到铁门合上的那一刻,桑乔都傻站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真是新奇的体验,我从没想过,我居然还能在世界上留下后代。”
娇小的长发女人板着个脸,抱着肩膀站在手术室外,语调平稳极了,完全让人听不出她究竟是在揶揄,还是在阐述事实。
桑乔抹了把脸,摸到了下巴上扎手的胡子茬,这才清醒了一点: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怀孕的事?”
女人摸了摸鬓角乌黑油亮的长卷发,淡淡道:
“就算告诉你,你能替她怀吗?”
听闻此言,桑乔甚至还脑补了一下“自己”怀孕的样子,随即他又觉得不太行,毕竟杨栖的分身是个女人,也不是和他一样,到了分神境忽然变性……
“……喂,虽然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娇小的女人指了指脑袋:
“别妄图把生育的责任推给我们这些衍生的附属品身上。”
“……”
二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女性的桑乔开口:
“现在,该轮到我出去历练了,所以这里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