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见蜡烛都要燃尽,知道今夜夫君是回不来了,也只好安排了人在府里等着,自己则是回房带着女儿睡去了。
可流朱刚洗漱好,躺下准备入睡,就听见外面有了动静,不一会卫临就带着寒气走进了卧室。
“怎么今日回来这样晚,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流朱示意了他小声说话,毕竟女儿睡的正香呢。
卫临知道自己身上还有灰尘,也害怕吵醒了孩子,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出去洗漱了,“今日...师傅那里熬制新药,需要我陪他试炼方子,一下就有些忘了时间。我去洗一下,你快带着小环睡吧。”
卫临安抚好妻女,心里却也是惊涛骇浪没有平定。
原本以为果郡王和莞嫔已经是足够离经叛道,超越世俗。若是今日没有猜错,自己的师傅和惠嫔...
越想,卫临的心里越是惊惧,师傅怎么胆子也这样大。
卫临虽然吐槽自己师傅,可该替温实初打掩护的是一点没落下。如今这船上绑定的人太多,承载的东西也不少,若是一朝走错,自己和流朱都将迈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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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实初和沈眉庄春风一度后,只觉得羞愧难耐,一连数日都不敢迈入碎玉轩一步。
那一晚的疯狂换来的却是深深的后怕和后悔,更是彻夜难眠的不安。
只是他如今还有巡诊的旨意在身上,再是害怕面对沈眉庄,也不得不按照皇上的旨意走一遭碎玉轩的。
温实初拿着药箱站在碎玉轩门口,有些羞赧紧张,可一切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便进入了碎玉轩里。
沈眉庄整个人仿佛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一样,虽说春日即将过去,可温实初在沈眉庄身上倒是看到了和煦温暖的盛春景象。
“怎么在门口不进来,怕我吃了你吗?”沈眉庄倒是气定神闲,淡淡的开口,还有心情和温实初开玩笑。
温实初被沈眉庄这话一说,脸上的汗都滴落,“微臣不敢...”
沈眉庄却被他这拘束的模样逗乐,“瞧你的样子,倒像是和我成了冤家一样。”
温实初生怕这祖宗又要说什么话,忙就要给她问诊搭脉。沈眉庄也算配合,可温实初诊着诊着,脸色却猛然煞白,呼吸有些急促,看向沈眉庄的目光也都是害怕惊惧。
沈眉庄看他这般,心里也有了猜想。“温大人,是不是...”
“难道...难道是那天晚上...”怎么会呢,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有了那?温实初已经是六神无主,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看来我的梦竟成真了。”沈眉庄浑然不在意,反而有些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随后她眼神坚定,语气严肃的对着温实初说道,“你不要告诉我这是灭九族的事情,这是我的孩子,我要用我的性命保他平平安安,温大人,实初,请你帮帮我,千万千万,不要让她成为一个噩梦。”
温实初望着沈眉庄,心里犹豫不定,帮…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帮!怎么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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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一点风吹草动,传的定然都是极快的。这不,早上沈眉庄在养心殿外故作姿态的找什么镯子,皇上去了碎玉轩里喝茶的消息,很快被宫里嫔妃知晓了。
李茉并不意外,甚至觉得有些欣慰,不容易啊,沈眉庄总算是和温实初走到这一步了。
若说宫里最是意外的,便是那承乾宫的安陵容了。
槿汐进来汇报这件事的时候,安陵容面露惊讶,神色不定,槿汐也有些意外,这位惠嫔娘娘性子素来是决绝冷淡,疏离皇上的,怎么会重新参与到争宠上去,况且...听苏培盛的意思,惠嫔今日对皇上是主动的紧,亲自引着皇上去碎玉轩的。
“槿汐…我也有好些天没去碎玉轩了,不妨你陪我走一趟吧。”
安陵容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第二日带着八阿哥去一趟碎玉轩,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问问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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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在碎玉轩里做着针线活,见安陵容带着八阿哥进来,心情也是不错,“你来啦,怎么把弘旪也带来了。”
安陵容从采星手里接过弘旪,抱着他笑着道,“自然是我们弘旪想惠额娘了,顺便也是给姐姐道喜。”
沈眉庄的笑容不改,可欢喜却减了几分。“但也没有什么可喜的,不过是要往前走一些罢了。”
安陵容盯着沈眉庄的神色,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眉庄……眉庄对皇上的排斥也不似作伪,那究竟是如何?
或许安陵容的沉默时间有些久,沈眉庄也知道自己突然的转变会让人起疑心,便开口解释道。
“陵容……我虽然没有争宠的心思,只是日子得过下去才行。尤其是,瞧着你有了八阿哥,弘旪这样乖巧懂事,招人喜欢,若是我也有个孩子,哪怕只是个女儿…我也能够满足了。”
安陵容瞧着碎玉轩周围的摆件,这里比起嬛姐姐在的时候,朴素冷清太多了。
眼下,宫里嫔位中除了眉姐姐,其他竟都有孩子常伴身边。后宫苦涩路难行,安陵容也是有了弘旪后,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渴求个孩子。
“我何尝不能理解姐姐呢。”安陵容低头喃喃的说道。
回承乾宫的路上,安陵容眼色晦暗不明的看着八阿哥。槿汐在一旁陪着,如今她既已服侍谦妃,那必然是全心全意为她考虑。
“娘娘…娘娘可是担心,惠嫔娘娘有了孩子会和娘娘争宠分恩吗…”
安陵容微微摇了摇头,“眉姐姐为人我是清楚的,她既然说了不愿意争宠,定是对荣华富贵不在意的。我明白,眉姐姐是想要个孩子陪在身边了。只是…”
“娘娘,一切皆系于娘娘如何培养八阿哥。”槿汐意有所指,安陵容却是听懂了。
是了,弘旪若是只打算做一个富贵闲散王爷,宫里纷纷扰扰又岂能打扰到她母子二人的正常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