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家,整个府邸已然静悄悄的,只有值夜的下人在困倦地坐着打盹,其他人都睡下了。
两人一同走到后院,沈秋棠跟他道了别,径直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她十分困了,整个人哈气连天。
可她又想去井边打一盆水再清洗一遍,谁知刚把井水打好,宋姨娘就气势汹汹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一看到宋姨娘这副阵仗,沈秋棠就有些犯怵。
“娘,您怎么还没睡?”
宋姨娘上前揪住她的耳朵:“我听管事的说,这大晚上的,你又跟着沈晏池一起出门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沈晏池在京兆府做事,遭遇的时常都是命案,很危险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总跟着过去凑什么热闹,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沈秋棠只好说:“哎哎您先把我放开!我就是好奇,在府里又闲得无聊去凑个热闹而已。您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京兆府可是官府,有官兵在的,就算遇到危险也不会把我给推出去,出不了问题的!”
“你还好意思讲?”宋姨娘想到上一回,她跟沈晏池捡回一条命还负了伤的情景就一阵后怕。
“如果没危险,他上次怎么会受伤?你到底怎么想的,成天跟沈晏池在一起作甚?你这个二哥,可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过,他对沈若比你好上不知多少。你还巴巴地黏上去,怎么,你就这么喜欢他么?”
宋姨娘并不知道沈晏池的真实身份,只当他还是沈奇的亲儿子。
她所说的“喜欢”,也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间的亲密。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秋棠听到这句话,却是一下忘了这一茬,她顿时跳起脚来。
“谁、谁喜欢沈晏池了!我才没有喜欢他呢,他那个人对我总是冷冰冰的爱睬不睬的,我又不是舔狗,还能主动凑过去不成?”
宋姨娘当然不懂“舔狗”是什么意思,可她冷笑一声:“我倒是想信你啊。但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一举一动都是铁了心要跟他打好关系的样子。你别忘记了,他是夫人亲自带大的,跟咱们一直是对立的。只怕你对人家再好,人家也不领情的!”
沈秋棠深吸一口气:“那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就算这天底下只剩下他沈晏池一个男人了、山崩地裂濒临末日了,我也不会喜欢他!谁喜欢谁是狗,你爱信不信吧!”
居然说得这么决绝吗?
宋姨娘刚要再开口,她的视线突然越过沈秋棠,看向了沈秋棠的身后。
很快,她的脸上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来:“是、是晏池啊?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沈秋棠一副誓死不从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她猛地回过头,果然看到沈晏池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间院子里。
那刚才她的那番话,他听到几句了?
应该大概也许,不会都听了去吧……
“二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沈秋棠扯出一个尽量热情的笑,心道真的不能在背后讲人家坏话的,风险太大了!
沈晏池难得贴心地提醒她:“来了有一会儿了,但你看起来很激动,没注意到我。”
“是吗?”她干笑了一声:“我记得我们道过别了,你又来干嘛呢?”
他把沈秋棠之前蒙面的面纱递过去:“这是方才你落在艳云楼的东西,我捡到忘了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