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细细的心,被人挖走了。”
潘信跟在身后提醒,他的声音很低沉,显然是替这个年轻女子感到惋惜。
赵念围乍听到这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你说什么!心,她的心没了?”
地上的女尸,原本鹅黄色鲜亮的衣衫早就被血染得一片通红,胸口的位置有一块布料虚掩着,看起来被人扒拉过。
沈秋棠走过去将布料揭开,就看到那里有个骇人的血窟窿,看着触目惊心。
赵念围在京兆府办了这么久的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挖心这样的事,加上风细细是死不瞑目,眼珠子还呈现出一片死白凸出来,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立马掉转头去。
饶是潘信已经查看过她的情况了,再靠近了还是满脸的不忍心。
连沈晏池这样性情清冷的人,都呼吸加重了一些,露出震惊和诧异的神色。
可蹲在风细细身边的沈秋棠,却是面不改色,甚至显出一种与往日极为不同的肃穆来。
她当真是一点不怕的。沈晏池想。
“从风细细的尸体情况看,她死前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根本死因就是器械损伤造成了器官分离。可以看得出来,她身体的伤口很集中甚至是很利落的。这或许能帮我们了解到凶手的意图。”
潘信忙问:“什么意图?”
“凶手就是为了拿走她的心才会以这样的方式下手。”
沈晏池适时开口:“但这么说,也比较笼统。凶手取心的手段极其恶劣,究竟是他对风细细恨之入骨,恨到了极点想要用最残忍的方式了结她,还是说他是为了她的心而来,这中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不错。这两者确实有很大区别。如果是前者,不用说他就是冲着风细细这个人本身来的。可要是后者,就另当别论了。”
潘信露出困惑的神情来:“这,总不会是谁为了她的心来的吧?我认为铁定是前者了!这么残忍的方式,怎么看都是被仇家盯上寻仇来了。倒是为什么会结仇可以想一想,听说风细细是最近艳云楼里风头正盛的女子,莫非是有人求而不得动了杀心,或者是嫉妒她的人买凶杀人,来除掉这个心头之患?”
不怪潘信自动撇开沈晏池和沈秋棠提出的后者不谈,主要是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般人就算对她有所求,也是想求她的垂怜青睐,感情方面的纠纷居多。
好好的,要她的一颗心干嘛?
又不能拿回去放着,亦或者吃了,这玩意儿放久了还容易引人注意,给自己招来祸事。
潘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肯定是一个恨极了风细细的人,通过这种残忍的手法弄死了她,让风细细在死前经历莫大的痛苦,同时不能留个体面的全尸!而她的心,说不定被凶手扔到哪个乱坟堆里去喂狗了,这就能进一步羞辱和践踏死者的尊严,好阴毒的做派啊!”
潘信的心理活动,沈秋棠听得一清二楚。
她当然知道,潘信的分析是有道理且最有可能的。
但轻易下定论的事情,她是做不到的。
她过去跟着刑警队,什么奇葩古怪的凶手没遇到过。
这里虽然是古代,焉知没有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