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虫,库赞依旧坐在那里。
天色逐渐阴沉,周遭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库赞的黑色外套。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拂去披风上的水渍。
右手触及肩头,库赞如遭雷击。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失去了“正义”……
蓦然间,库赞的思绪又飘回了数月之前。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双腿搭在桌上,把报纸盖在头上,整个人躺在躺椅上休息。
这是他平日里每天大多数工作时间的状态,即便他知道,自己敬重的战国元帅,已经推荐他担任下一任海军元帅,平日里的作风依旧没什么改变。
然而,这个午后,库赞注定无法安睡。
“抱歉,萨卡斯基大将……库赞大将正在工作……”
“砰!”
随着巨大的推门声,萨卡斯基走了进来,径直在库赞的对面坐下。
萨卡斯基来访,库赞自然无法继续旁若无人地睡下去。
他感到十分的奇怪,在这时候,萨卡斯基找上门来有什么事情呢?
虽然说,二人同出于前海军大将“黑腕”泽法的海军训练营,但却并非同一届的学生,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同样是第一届的成员,而库赞则比他们二人晚了足足两届,是第三届的学员。
名义上,库赞和萨卡斯基是师兄弟,但实际上,二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尤其是奥哈拉事件以来,二人的理念发生了剧烈地分歧,打那之后,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之外,二人再无交流。
元帅之位的争夺,更是让二人之间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
这个时候,萨卡斯基却破天荒地找上门来,无疑是一件非常不同寻常的事情。
库赞打起精神,端坐在桌前,他可不想就“元帅应有的仪态”和眼前这位一丝不苟的同僚辩论。
“你有什么事情?”
“老夫,是来劝说你,放弃海军元帅之位的!”
萨卡斯基开门见山,分明是岩浆人,可随着她的话音,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倏然之间,似乎骤降到了冰点。
库赞没有答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萨卡斯基,仿佛在质问。
“老夫知道,战国元帅推荐你作为海军下一任元帅的人选,”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萨卡斯基,此时却是滔滔不绝,“但老夫觉得,你不是海军元帅的最佳人选。”
萨卡斯基对上了库赞的眼神:“别误会……老夫不是说你懒散——虽然那是事实。”
萨卡斯基承认,海军的高层都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
卡普先生喜欢吃甜甜圈,在战斗之中还经常会莫名其妙睡着;泽发老师始终坚持“不杀”的理念,在萨卡斯基看来,简直是个笑话;波鲁萨利诺打卡上班,打卡下班,常年摸鱼,绝不在办公室里多呆一秒;加计极喜女色,常年混迹花街柳巷,简直是个猪哥;只园身为大将候补,沉迷“艺伎”不能自拔。
库赞自不必说,就连萨卡斯基自己,他也愿意承认——刻板固执,不苟言笑,难以接近,是他在人际关系方面不容忽视的缺点。
看起来最正常的战国元帅,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癖好,就说普洛菲克这些年里给他送来的碎纸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可他还是倔强的把所有废弃的重要文件喂给那只山羊!
萨卡斯基虽然极端看不惯库赞自由散漫,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作风,但他觉得,只要库赞不在任务之中出什么岔子,那他就没有批评对方做派的理由。
他真正不能容忍库赞成为海军元帅,另有原因。
“老夫真正不能允许你来执掌海军的原因只有一个——你的正义,太迷茫,太软弱!”
库赞靠在大椅上,难得地露出认真的神情,迷茫吗?也许,他并不否认自己当年“燃烧的正义”已经动摇,也并不否认自己仍在苦苦探寻正义真正的内涵。
但“探寻”本身也是“正义”的重要组成部分。
“那可就难办了……”一身蓝色西装的海军大将对对面的红衣男子说道,“我也无法容忍把海军交到一个偏激、固执、残忍、好杀的家伙手中呢!”
不用库赞明说,萨卡斯基也知道,库赞所说的那位偏激、固执、残忍、好杀的家伙,指的是谁。
“在你们眼中,老夫就是这般形象吗?”萨卡斯基难得感慨,“也罢……既然你我都有各自的坚持,那我有一个提议,用‘决斗’的方式,来决定海军元帅的归属。”
“胜者无言,败者无怨!”
“好,胜者无言,败者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