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柿柿、秋北唐还有霆王赶紧凑到石床边上,紧张地看着冠郁。
然而冠郁依然没有醒来,而是紧皱眉头,难受地来回扭头,似乎正在与某些看不见的东西做抗争。
霆王吓坏了,也急坏了,手足无措地看向秦柿柿两人:“两位仙师,这,这怎么办啊!”
秋北唐感受了一下二师兄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小师妹,这看上去不太像心魔幻境啊。”
秦柿柿嗯了一声。她也有同样的感觉。二师兄应该已经脱离心魔幻境了。
那么现在的是……
她抿了下嘴唇:“有可能是谶启。”
这两字一出,秋北唐顿时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霆王听不懂,茫然地看向他们两个。
但发现秦柿柿和秋北唐都神情凝重,他的神色也愈发惊慌起来,但嘴巴闭得更紧,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惊扰了谁坏了事。
好在在一阵焦心的等待之后,冠郁终于幽幽睁开眼睛。
目光空茫地躺了几息的时间,冠郁忽然艰难地翻身,转向床侧,口中喷出一口血。
这下可把在场的三位家属吓坏了。
三个人又是擦血又是拍背又是递丹药,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冠郁自己幽幽开口:“我无事……谶启降临的正常反应而已。”
几人稍稍放下心——但说起来也没放下多少,毕竟会吐血的玩意儿,哪怕再怎么正常也不可能是啥好玩意儿——小心翼翼把冠郁扶坐起来。
“二师兄,”秦柿柿紧张地问,“你这回看见什么了?”
冠郁嘴唇抿紧,目光落在霆王脸上。
那眼神实在让霆王心惊肉跳,连怎么了都不敢问。
终于,冠郁闭了闭眼睛,薄唇轻启,吐出六个字:
“灵泽国将灭国。”
此话一出,秋北唐和秦柿柿倒吸一口凉气。
霆王同样露出震怖的神色。
“师兄,你再详细一点!”秋北唐催促道,“灵泽国到底是怎么灭的?有解决之法没有?”
秦柿柿同样期待地盯着冠郁。
冠郁罕见地流露出迷茫的神色,用力回忆:“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伸向灵泽国,伸向琅玕城,伸向皇宫,然后……然后……”
冠郁又咳嗽起来,丝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够了。到此为止吧。”
霆王忽然说。
惊慌就好像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一样,他站起来,神色坚毅:“既然灵泽国会被毁灭,那咱们就离开灵泽国。我这就下令,全国动员,撤离灵泽国。”
秦柿柿和秋北唐同时震惊地叫出了声。秋北唐忍不住问道:“这真的能做到吗?”
这可不是一个家族,或者一座城,而是整整一个国家!
更何况这是一个凡人占据大多数的国家,不要说搬迁的过程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单是再在修真界找到一块能容纳这么多凡人的净土,更是难如登天!
然而霆王却冷哼一声,道:“修真界这么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言罢他便起身,连个眼神都没再给冠郁他们三个,就这样快步走出了静室。
秦柿柿和秋北唐看着霆王的背影,眼神中除了震惊就是敬佩。
冠郁垂下眼帘,神情落寞。
冕旒被拿下来了, 但那身黄袍依然穿在他的身上。在这静室中,他盘膝坐在石床上,头半垂着,背影也略显佝偻,这样的他,身着这样一件衣服,似乎总有一丝讽刺的意味在那里无声地飘荡。
“……”
秦柿柿转了下眼珠,看向冠郁,于沉默中注意到了冠郁的情绪。
她想了一下,对冠郁道:“二师兄,谶启是通过画面传递给你的吗?”
听到师妹叫自己,冠郁强打起精神,道:“部分是,另外还会有一些信息,就像直接灌进我脑子里一样。”
秦柿柿哦了一声,心想这听着跟做梦有点像,接着说道:“那既然如此,能不能让我来看看你看到的画面呢?”
冠郁和秋北唐都惊讶地瞪大眼睛。
秋北唐不解地问:“小师妹,这你要怎么看啊?”
“这很简单呀,我进到二师兄的识海里头,不就可以了。”秦柿柿笑道,“二师兄现在状态不好,没法去仔细分析那些画面里头的细节,但四师兄咱们两个可以呀。咱们把二师兄有关谶启的那段记忆多看几遍,说不定就能找出破局的细节了呢。”
秋北唐一听,顿时拍了下大腿,表示这个办法好。
可冠郁的眉头再次皱成川字,训斥道:“别胡闹!”
谶启的那些画面中蕴含着天道之力,十分霸道,不然他也不会只是回想一下便又吐了血。
四师弟和小师妹修为都不高,随便来看,万一伤到根基,影响到未来的修行,那可就麻烦了。
但秦柿柿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笑嘻嘻地搂住秋北唐的脖子:“二师兄,你猜我们两个现在都是什么修为?”
冠郁眨眨眼。
小师妹已到元婴,这他是知道的。
但四师弟……竟然也元婴了?
这一路上他光顾着烦心自己的那点事,竟然没有发现!
秦柿柿掰着指头给冠郁算账:“二师兄你看,你是元婴,我们也是元婴,咱们的修为并没有差多少。那你能看的画面,我们怎么就不能看,对吧。”
“而且咱们三个人里,谶字头的能力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我还会谶谣呢,你忘了?”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你们都没有的好东西。”
说着她抬起手。
很快,一滴乳白色的能量在她指尖凝聚。
冠郁赫然睁大双眼:“这是……”
秦柿柿笑嘻嘻,鼓鼓的脸蛋儿像红苹果:“是天道赐福哦。”
玄昊的天道赐福,她手头还留了一点。另外在魔族的圣林,她遇到了那只神鹿,虽然后来在虚空之洞中消散了,但还剩下一些能量融入到了她的体内。
这些能量都与天道有关。有了它们,就算谶启力量霸道,她也能抵挡一二。
冠郁抿紧嘴唇,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好吧。我开放我的识海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