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郭大宝才回到家里,一到家,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九个弟弟抢着给他倒水,抢着给他提水装满浴桶,抢着给他热菜热饭……
郭大宝平日里就用凉水随便冲一冲,有好久没有用温水泡澡了,倒是许久没有泡澡了。
他躺在浴桶里,舒服地眯上眼睛。
郭二宝拿着一块打湿了的巾子,殷勤道:“大哥,我给你搓搓背!”
郭大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拒绝这种好意,难得有这样好的享受机会。
郭二宝搓着背,有意无意的说道:“大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杀鸡那会儿的事吗?”
郭大宝随便应了一声,其实他哪里还记得。
“那时候,咱娘坏了双胎,很是不容易,每天身子都重的很,下不了床,我就想着孝敬咱娘。所以我就打算杀只鸡给咱娘补补身子。哎,那是我第一次杀鸡,满院子追着那老母鸡跑,那母鸡也是个凶的,啄了我好几口,最后死的时候还是死不瞑目的瞪着眼,吓得我晚上做恶梦,梦里都是那双怨毒凶狠的眼睛,还有被那老母鸡在梦里追着跑。”
郭二宝手下力气不由自主的加大,“最可气的是,那老母鸡还盯着我屁股啄,害得我醒来以后都觉得屁股是真的被啄了,是真的疼了。”
“呼噜……”回应他的,只有郭大宝的呼噜声。
郭二宝:“……”
说好的睡不着觉呢?
怎么就睡着了呢?
郭大宝将大哥擦干了扔到床上,动作很是粗鲁,结果大哥继续打呼噜,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睡得像头猪一样,看你这样,也不可能失心疯了!”
郭二宝嘟嘟囔囔的出门,立刻被八个弟弟围了起来。
只听他们叽叽喳喳的问起来,“二哥,大哥怎么样了?”
“大哥的情绪怎么样?”
“大哥要是闷闷不乐怎么办啊?”
“今晚大哥能睡好吧?听说泡过热水澡,很容易入睡。”
“二哥,你咋黑着脸不说话呢?”
郭二宝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们自个进去看,睡得像头猪一样,打雷闪电都吵不醒。”
八人急急挤进屋里,只听一阵阵呼噜声,他们的大哥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果真是睡得像头猪一样香。
八人互视,默默的退出去了。
是他们想太多,就大哥这样的人,心大的很,杀个人算什么,失心疯什么的,和大哥不搭边。
……
深夜里,趁着兄弟们睡得沉的时候,郭大宝离开了秦家,前往了秦鹿那里。
门外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秦鹿知道是郭大宝来了,打开门让他进来。
两人密谋到了黎明时分,郭大宝这才趁着村里人还没起来之前离开秦家。
打开门,就见二弟坐在院中,瞪大着眼睛,像是撑着不睡。
“大哥!”郭二宝见到郭大宝回来,立刻就跳起来冲过来了。
他昨夜起夜,发现大哥不在家,然后没在意,又睡了过去,半夜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家妹子被祭河神,吓了一身汗,被吓醒,想和大哥唠唠嗑,却发现大哥不在,摸了摸大哥的床铺,凉的,似乎从自己起夜没见着大哥以后,大哥就没回来。
他有些担心,所以就坐在院里等着,这一等,竟然就等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