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使得整个村落陷入灾荒之中,饥肠辘辘。
他成为了一个孤儿。
一路乞讨,成为一个乞儿,从西边到北边。
路上他遇到了许多和他一样的灾民,逃难者。
也遇到了他的妻子。
两人年龄相当,小姑娘也是脏兮兮的,像个小乞儿,可她很倔强,不去乞讨,有人怜悯她,扔给她一个馒头,她却扔回去,嘟着嘴气恼道:“我不是小乞儿,我不要!”
当时自己路过,见那人呸了一声,将馒头扔在地上,上前捡起来问:“你们都不要,能给我吗?”
那人嫌弃的看了自己一眼,走了。
小姑娘却瞪大眼看着自己狼吞虎咽,就在自己吃到一半的时候,小姑娘的肚子却叫了起来。
小姑娘涨红了脸,想要逃跑,却被自己拦下,硬把馒头送到她嘴边,才委委屈屈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大颗流泪,说她娘叫她在凉亭等她,可走了两天了,没有再回来。
她问:“是不是我不听话,娘不要我了,把我扔了?”
看着小姑娘可怜的样子,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牵着小姑娘的手,“她不要你了,我要你,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我会对你好。”
可是……他却把她弄丢了……
秦父懊恼的抱着头,在床上翻滚,胸口的伤被撕裂,鲜血染红了衣衫和床单……
秦大郎本来是很怨秦父的,可此刻,也怨不起来了。
在这样折腾下去,怕是要失血过多了,伤本就重。
叹息一声,秦大郎伸手,一指点在秦父的后颈,秦父陷入了昏迷。
长久的昏迷伴随着许多的梦境……
有儿时,长大,成婚,生子……本一切是从苦到甜,他终于停止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媳妇和孩子……
可最后美梦都被打破了,梦境中的妻子那张面容破碎开来,从脸内露出黑气,一缕一缕往外溢出,最后笼罩整张脸,变成了一片黑暗。
一张黑面的女人朝着自己扑来。
秦父猛地惊醒,额上已经满是大汗,他所在的地方依旧是没有窗户,只有铁栏门的房间,昏暗阴森,更像是囚禁着犯人的牢狱。
“醒了?”
大儿子冷淡的声音响起。
秦父茫然的看向大儿子,依旧是那如古潭深渊的双眸。
一切不是梦。
都是真实的。
他的老妻是假的,他认为痞子不成器的儿子也是多年伪装。
遭逢突变,就如同儿时,变成了孤儿,想要逃避,可生活却逼迫你去面对,逼迫你弯下双膝,一路乞讨,只为活下去。
秦父从不缺勇气,若没有勇气,他不会从灾荒中活下来。
他也经得起风雨洗礼。
否则,他的儿子们,也不会如此出色。
他收起脸上所有的茫然和难过,板起了脸,如同一个老学究一般,阴沉沉的。
人往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秦父这一生,为了活着而做了太多的努力,又岂会如此容易的被打倒。
天灾都躲过了。
人祸……也该要面对,该要报复!
“大郎,多年来,隐藏本性,是为了蒙蔽她吗,她到底是什么底细,以你现在的能力也查不到?”
“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