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晚垂下眼,苦笑。
阿吉深吸一口气:“被我揭穿心事了?”
“是你自己不想活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阿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复杂了,实在难懂。
还是他的苗目好。
苗晚叹了口气:“我对不起妹妹,不想面对,我也对不起女儿,也不知如何面对,至于华严安,我也说不清楚对他还有没有爱,或许是逃避。我原本就是一个本该死了的人,为什么要强行活在世上。”
在石雕中的那些年,苗晚就觉得非常的累。
那种被困着,却无法解脱的感觉,累得让她感到窒息,每每都想着倒不如魂飞魄散的好。
后来妹妹将身体给了她。
她又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她也会想,为什么要救自己。
若是当年就简简单单的死在火海里,她也不用面对这么多事情。
不用被困石雕之中十几年。
不用面对心中对妹妹的自责和愧疚。
也不用因为此刻瞒了女儿而感到难受和痛苦。
还有曾经的两难,在女儿说出为何必须得到苗疆圣物之前,她卑鄙的说出自己必须留下苗疆圣物的理由,也本该不是她要面对的。
她生出了厌世的疲惫感。
阿吉看向她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早就察觉到了,自从苗目慢慢好起来,慢慢长大,苗晚这两年的精神头越来越不对劲。
她总是会对着苗目发呆,那眼神满是自责和愧疚,还有浓浓的死寂。
“阿吉,我要带着苗目去血月煞,你是否要同行。”
闻言,阿吉抽回思绪,点头道:“我自然要去。”
他不放心苗目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怕出什么状况。
“你放得下这里?你一离开,那些人怕是要造反。”
“让他们造反。”
“你和刚离开苗疆的时候,差别很大。”
阿吉摆摆手:“谁不会变呢。”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苗晚。
苗晚却避开了他的眼睛。
他们商定明日一早出发。
这一夜,苗晚睁着眼睛,辗转难眠。
越是离近苗目彻底恢复记忆,她的心情越是复杂低沉,仿佛沉沉的压着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
阿吉站在月色之下,手里是指小蛇。
这种蛇叫瞬息蛇,可以快速的送信。
是一个人给他的,那人正是苗晚最不想提起的华严安。
这边刚放出蛇,才不久,华严安就收到了纸条。
信中:苗晚将死,速来。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华严安的心提到了嗓门口。
华严安不顾手上的所有事情,立刻策马狂奔。
而第二天一早,苗晚和阿吉就离开了这里。
阿吉刚走,那些探子就将消息禀报给了各家的主子。
阿吉是王,但他这个王的地位是靠着杀戮坐上去的,也是一名孤立无援的王。
那些人知晓阿吉走了以后,就开始密谋如何杀死阿吉。
只要阿吉一死,他们就能选出新的王。
听话的,能够操控的新王。
华严安又收到纸条,说他们正在前往血月煞的路上。
华严安改道,立刻前往血月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