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听明白了，只因自己前后差距太大，让曾经一起读书的华立觉得，以前那个自己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在外人看来，自己不去书院后，的的确确像是彻头彻尾暴露本性，或是换了一个人。
但他自己知道，只不过比别人多活一世罢了。
“华立，你我同窗，我从未改变我的初衷，所谓一切，只为这天下百姓，为太平盛世。”
华立望向秦鹿的眼底，从这双深邃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纯粹的真诚，并无半点伪装。
又或许，秦鹿伪装的太好，自己这点道行，根本看不透。
见华立眼中的迟疑和怀疑，秦鹿轻叹一声：“若我继续在，考取功名，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秦鹿也曾想过，若上一世没有遇到墨傲天的算计，自己没有残废，也许是会继续考功名，如愿的当上一方父母官，可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天下大乱，难以独善其身。
除非手中握有重权。
华立眼中有茫然，一时间回答不上。
秦鹿换了一问题问道：“华立，若你真只是一个一般的书院学子，父亲不是鹰王，你是否会考取功名，进入官场？”
这个问题华立倒是能够回答上来，立刻道：“不会。”
“为何？”秦鹿问。
“我不适合进入官场，哪怕是现在，父亲已经有了一些势力，手底下能文能武的人才众多，我也难以在那些人中混熟。”
“若有一日，岳父真能成为一国之主，你如何自居？”
“父亲给我五万兵，训练我领兵打仗的本事，也是为了未来筹谋，若有朝一日，父亲真能成为一国之主，我也许会成为郡王王爷之类的皇亲国戚，我会自请去封地，封地会要求边城，我会带着兵守在边城，维护父亲打下的江山。”
秦鹿眯了眯眼：“如此，虽然是远离皇城，放弃了权力，但实则也可以视作拥兵自重不是吗？”
“胡说！”华立有些急了，差一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起来。
秦鹿玩味道：“有朝一日，岳父成一国之主，可终有百年之后，传位的一天，谁也不知，会是谁坐上那个位子。也许是你大哥，是你三弟，又或者是你。”
“不会，我大哥三弟志不在此，我也没有这个野心，能做一个武将守住边疆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做不好一国之主，会毁了父亲的基业。”
“不是你，不是你大哥，不是你三弟，也会有别人。算算年纪，岳父年岁也不大。林国那已逝的先帝，死前还留了两个种。也许岳父会老来得子也说不定。”
华立一愣，想要说父亲是要将一切交给妹妹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确定了。
见华立的眼神闪躲，似有动摇，秦鹿笑眯眯道：“你们三兄弟虽是我岳父带大的孩子，但说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一旦岳父有了亲生儿子，打下的一切基业都会给亲生儿子。而你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尴尬起来。谁也不知道，岳父的亲生儿子是什么秉性的人，若他认为你是拥兵自重，在边城自立为王，是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那你就是十恶不赦之辈，你是等死呢，还是真坐实了这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