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义愤填膺，沈六嘴角微微上扬，有了几分好感。
“成公子，要知道何人骗我喝下绝育药，还请听我将我前半生娓娓道来，等听我说完，公子若不嫌弃，小女子愿嫁给公子，并将公子的小侄子视如己出。若……公子无法接受小女子，小女子也不强求。”
成战微微蹙眉，在沈六开口诉说之前，说道：“小六，我并不在意你的过去，但我还是很想听，因为虽然不能参与你的过去，但我很想了解你。”
“在不在意，公子听罢再言吧。”
沈六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呈现一层阴影，灰蒙蒙的。
“首先，我和秦家哥哥们并非表兄妹，但秦家哥哥们愿认我这个妹妹，我们又出自一个村子，所以我也就斗胆叫他们一声哥哥，成为他们的表妹。”
“再是，我和秦家哥哥们也是最近重逢的，我五岁之前和秦二哥关系很好，蒙受他的照顾，五岁那年我被家中卖了，卖到富户家做烧火丫鬟。”
“后来，因为骨骼适合跳舞，小姐要学跳舞，需要一个陪练的丫鬟，我就被调到了小姐身边。”
“可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动收敛，反倒是压了小姐一头。”
“富户家的小姐都是深宅后院勾心斗角长大的，小小年纪就心思极深，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回外祖家的时候，才借了一个错处将我扔在了外祖家。”
“原本，如果她在家中发作，容不下我，教她跳舞的夫子很看好我，也许会帮我一把，她故意将我带去外祖家才发作，就是生怕夫子插手，一点活路都不给我。”
“她外祖家日子并不好过，我留下以后要做许多粗活，可起码也算活的干净，可被折磨了许多日子，她外祖还是将我卖了，为了多赚点银子，还卖到了……”
沈六停顿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想要鼓起勇气说出口，却被成战打断，“别说了，不开心都忘了吧，日子是往前过的，人是往前看的。”
虽然沈六没有说出口，但成风也能猜到她被卖到了什么地方去。
将女娃子卖了，还能转手卖许多银子的地方，也只有那种地方了。
沈六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并不想隐瞒你。若是按照秦大哥的安排，我只需认下我是秦大哥的表妹，以前喜欢跳舞，伤了身子不能受孕，你会被蒙在鼓里。可我并不想那样，我想和你说清楚，至于接受不接受我，我都不会勉强。”
“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在意你的过去。”成战有些想要绕过屏风安慰她的想法，可又觉得太过冒然，反倒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登徒子，只能硬生生忍下安慰她的心思。
“我被卖到了花楼，被骗喝下绝育药，被改名为小莲儿。好在我会跳舞，并不需要小小年纪就接受那些特殊爱好的客人。老鸨有心培养我，让我及笄以后为她赚银子。后来在花楼的日子看似肮脏，但其实并不难过，比起在富户家要轻松许多。再后来，及笄的日子越发临近了，我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可还不等我及笄，暴民就冲到了花楼，将花楼里的姑娘全都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