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之首坐在高坐上,目光凉凉的落在跪在地上的少年郎身上,声音淡漠:“你喜欢那个女孩?”
小七跪在地上,低着头,轻应一声:“我想带她去找苗疆之主,苗疆之主能让她复明。”
东厂之首一撩衣袍,走下来,靴子踩在地砖上,发出一声声敲击声,仿佛敲击在心口。
小七的呼吸变得不稳,垂着头。
忽地,两指掐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仰望着东厂之首。
东厂之首的耷拉着眼角,眼底那么深蓝变得幽深起来,“你是什么身份,你忘记了?”
小七想要低下头去,却被掐着下巴,只能被迫对他对视。
小七颤着声音道:“我……是东厂之首的第七子,我……是一个不健全之人。”
东厂之首一甩手,小七再一次跪在地上,眼中有倔强,抬头仰望着东厂之首,“她看不见我,不知道是我,我也很少与她说话,等她好了,我不会再见她。”
“呵,还真是伟大。”东厂之首冷嘲一声。
小七倔强的看着他,许久许久。
东厂之首摸索着手里的羊脂白玉,冷不丁问道:“若她找来了呢?”
“什么?”小七有些反应不过来,转念一想,明白过来,摇摇头道:“她找不到我的,她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我是一个太监。”
“正因为不知道你是一个太监,她也许才会找你。”东厂之首的声音冷漠起来,眼神残忍,逼视着他,“告诉她,你的身份。”
小七难以置信的看着东厂之首。
“告诉她,你是东厂之人,一个不健全的无根之人。”
“我……不想说。”小七艰难的开口,眼中的倔强逐渐的散去,慢慢低下头,像是被驯服的狗。
“若不说,就不要去了。”东厂之首站起身,就要离开。
小七含着泪高高抬起头望过去,“我说,我告诉她,我是东厂之人,我是个不健全的无根之人。”
“哪怕她看不起你,从此断了所有的幻想,恢复了光明,再不来找你,忘了你,你也要带她去找苗疆之主?”
“是,哪怕她知道我是一个不健全的无根之人,对我厌恶,看不起我,断了所有的幻想,恢复了光明以后再不来找我,我也要带她去找苗疆之主。”
“呵,还真是伟大。父子一场,本座倒也不想看你后悔莫及的样子。”
东厂之首仿佛看着一个愚昧的傻子,又仿佛透过他,看着过去的自己。
“她是一个瞎的,你是一个无根的,如此一来,倒是绝配。”
“若她恢复光明,你又如何配得上她?”
“宫里,也有不少无根之人找到自愿的对食者。若你不帮她恢复光明,你这也算给你自己养一个童养媳了,她长大后,也许会自愿跟着你。为何还要傻傻的去帮她恢复光明?”
“我……想帮她。”小七耷拉着脑袋,低声道:“她那么好,像是一朵盛开在高山的花,她能更自由,我为何要为了私心将她从高山挖下来,种在这一片烂地里与我一起烂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