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十宝疲惫的回到宅院,拿起桌上的凉茶就往嘴里灌,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上前,夺了他手里的茶壶,“啊吧,啊吧……”
她双手比划着,想要表达凉水不好,要给他倒温水去。
郭十宝看懂了,摆摆手,“不用麻烦了。”
女孩执意抱着茶壶走了,过了一会儿,端着温热的茶水回来,倒满杯子,递给郭十宝。
郭十宝接过,声音有些乏力:“谢了,昙花。”
昙花腼腆的笑了笑,嘴角两个小小的梨涡陷下去,显得乖巧又甜美。
郭十宝摸了摸小表妹的头,“去玩吧。”
昙花摇摇头,乖巧的坐在一旁,似乎是要陪着郭十宝。
郭十宝喝完茶,放下空杯子,站起身道:“我还要出去找人,你自己去玩吧。”
闻言,昙花垂下眼,眼中有些黯然。
她没有阻拦,郭十宝径直大步离开了。
昙花抬起头,看着表哥离开的背影,伸手拿过桌上的空杯子,她倒满了茶水,唇慢慢贴近表哥喝过的位置,缓缓将一杯水喝完,悄悄地将空杯子藏到袖子中。
……
蓝瞳不知道每天喂自己药和糖的是什么人,他从来不开口,只是准时过来送药喂药,准时过来送饭喂饭。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却还让人一口口喂饭,一开始她很不自在,但久了,她也慢慢习惯了。
那人的动作很温柔,很仔细,会在她吃完嘴里的再喂下一口,不嫌弃她吃得慢,非常有耐心。
蓝瞳猜测那人应该是一个女子。
因为那人的脚步声很轻,不像是体型较重的男人。
“吱呀”一声。
门开,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药味。
蓝瞳很配合的张开嘴,便于他喂药,喝完药,她微微张嘴,等待被投喂一颗粽子糖,可许久,没有糖。
“没了。”
这是蓝瞳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不是女子的声音,也不是粗狂的男子声音,带着一点稚气的童声,但也能听出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点点低音。
蓝瞳的身子僵了僵,她没想到每天喂药喂饭之人是一个男孩子。
她的脸红了起来,垂下头,闷闷应了一声:“哦。”
小七见她低着头,以为她是因为要苦没有糖而不高兴,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明日,我下山买。”
蓝瞳的手无意识的捏紧衣摆,闷闷道:“不用,我不怕苦。”
小七皱眉,许久没有出声。
小七端起空碗,转身启步。
脚步第一声响起,蓝瞳就猛地抬起了头,“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黑暗,让她有些害怕。
长久的黑暗,让她觉得沉闷,孤单。
她想要有人陪她说话,哪怕只是听她说,只要陪着她就好。
他没有开口,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竖起耳朵的蓝瞳没有听见脚步声,蓝瞳知道他默许了。
“我叫蓝瞳……”似想到现在的自己恐怕不适合这个名字了,她声音暗哑了几分,“或许,我该换一个名字了。”
“伸手。”小七开口。
蓝瞳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伸出手,掌心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