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的眼神飘向桌子上摆放着的白面馒头上，动作夸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委屈的看向古老太，“奶，我娘不给我吃，奶，你对我最好了，我饿，奶，我饿了……”
别叨叨叨了！老婆子我又没聋了！
古老太面上却是装聋，一脸慈爱道：“大头，你衣衫都湿了，去换件衣衫吧，不然会生病的。”
大头扯了扯满是补丁的衣衫，可怜巴巴道：“我真羡慕小叔，小叔能有新棉衣穿，要是奶是我娘就好了，我也能有新衣衫穿了。”
大头一把抱住古老太的腿，声音悲伤：“奶，村里人都是瞎说，不是奶害得我小弟聋了的，我要去和村长说，奶对我最好了，给我白面馒头吃，给我新衣衫穿，对我们兄弟几个最好了，是我娘不好，打小弟，把小弟打聋了！”
一听这话，古老太那双浑浊的眼睛立刻大亮。
自从那小崽子聋了以后，村里虽然没有当面对她说什么，但背后总是指指点点。
她多年来维持的形象，也要绷不住了。
她正犯愁着要怎么洗白自己，让人觉得她是被冤枉的，现在大头算是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古老太在大海碗里选了一个最小的白面馒头递给大头，一脸慈爱：“大头，饿了吧，吃吧。”
大头接过，一脸孺慕之情，“奶，你对我太好了！”
古老太心中满意，伸手想要摸一摸大头的脑袋表现自己的慈爱，再一看，大头是淋雨过来的，头发都是湿的，她忙把伸出去一半的手收回来，眼底闪过掩饰不住的厌恶和嫌弃。
大头小心翼翼的捧着白面馒头，抬眸，看见古老太眼中的厌恶和嫌弃，他立刻垂下头，遮住眼中的凶狠。
“你在这儿等着，你小叔穿不下的衣衫，倒是留下了一件，我去拿来给你换上，瞧你这样，再不换，怕是要病了。”
见古老太走出了屋，大头小心翼翼的将白面馒头藏起来。
古老太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衫过来，虽然这件衣衫看上去不怎么样，但起码没有补丁，看上去也暖和。
大头一脸兴奋的接过衣衫，古老太那个肉疼啊，这件衣衫是小儿子穿不下的，她本来打算改一改给大房大孙子。
古老太看着大头将衣衫穿上身，裹住那满是补丁的衣衫，眼中嫌弃之意更浓。
“大头啊，雨也小了，你和村长家的毛豆关系不是很好吗，去找他玩儿吧。”
“好！奶，你对我最好了！”
大头高兴的笑着，跑门的一瞬间，脸上的笑荡然无存。
他还差两月就九岁了，但看上去却像个小豆丁，毛豆和他同岁，却比他高大许多，他个子小，和毛豆刚满六岁的弟弟差不多高。
大头心里明白，奶让自己穿着新衣衫去找毛豆，就是为了让村长看看，奶对他好，让自己对村长说，是娘把弟弟大聋的。
若不是自己和毛豆关系好，大小一起玩，奶说不定连门都不会让他进，就如他的二妹、三弟、四弟、五弟，奶是正眼都不瞧上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