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挑了下眉,没想到这他都能看出问题来,难怪白释会将这案子交给她,要是他自己上场,恐怕也只能勉强争取到量刑。
这一次,殷欢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看错了,只是如果不是被告,究竟会是谁?雯雯从未告诉她还有其他人啊。
等她走下去时,依旧闷闷的,原本以为她和雯雯关系很好,她什么都告诉了雯雯,不曾想雯雯竟然还有事隐瞒她。
白清欢注意到她的表情,微微挑了下眉,其实,谢雯雯隐瞒她的还不止这些,不过,既然她都不在了,也就没必要让活着的人难过。
纪尧一口咬定李昂是凶手,无非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有所谓的尸检报告。
李昂和谢雯雯的关系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难题,大家心知肚明,李昂可能不过是个影子,剩下最重要的一点,尸检报告。
这件案子最难点,也就是尸检报告。
这时的白清欢,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她看了白释一眼,白释秒懂拿出这个照片呈给法官,而她手上还有另一份。
等到白释回来,她这才起身,却没有看那些照片,“前面五张是我的当事人出现在另一名证人公寓的情况,我的当事人离开后又返回去,上面有时间。
从第六张到到第八章是我当事人离开公寓后去买酒,然后去公园的情况。
时间基本吻合,我的当事人第一次离开公寓后立刻返了回去,这一次他仿佛着了魔一般,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所以他坐在小区外冷静了许久,随后去了附近还在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些酒,就走进公园。
后面就没有任何资料证明我的当事人什么时候离开,又是如何离开公园,而且出现在酒店。”
纪尧挑眉,他算到她会那这段时间说事,因为这是盲点,没有任何证据,也就是说什么可能性都能存在。
白清欢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补充道,“第十五张到二十张是我当事人半搂着受害人出现在酒店时的场景。”
她提出的那几张照片正是前面纪尧提交的证据,也就是她手上也有一份。
“第二十张,是同一时间,酒店大堂拍摄到前台人员的场景,酒店前台坚称我的当事人当时十分正常,看不出任何醉意,但……”
她示意法庭助理将照片放大,指了指当时前台的情况,“那个时间段酒店前台只有一名值班人员,而且,由于长时间穿高跟鞋,双脚浮肿,所以为了放松,该名前台脱下了高跟鞋。”
接着她调出另一张照片,酒店前台的高度以及布局,她又提出前台值班人员净身高。
“从酒店情况来看,咨询台高度在一米一,而旁边又是一盆铜钱树的盆栽,修剪过后,高度在0.7米,这样差不多就有一米八,前台姑娘身高一米六五,在这样的差距下,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看清我当事人没有喝醉,完全正常的。”
法庭上安静极了,众人在看到这些时,无不吃惊。
哪怕前台能看到客人,恐怕也看不全面,尤其她还脱了高跟鞋。
白清欢噙着一抹浅笑,在她眼中,压根就没什么做不到或是不存在的可能。
她这个人,有一点很不好,就是太过斤斤计较,哪怕人人都说证据确凿,她都要亲自论证一番,然后挑出几根刺来。
所幸,现在看来,效果真心不错。
她转过身来,看向纪尧,目光清澈见底,毫不遮掩的浅笑,“我有理由相信,酒店前台的口供存在不实之处,无法证明我的当事人当时真的清醒,而非喝醉。”
这些证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完全没有用任何多余的言语,而是拿出详细完美的证据。
此刻,所有人反而跟着她的脚步,同意她的观点。
接着,就轮到她彻底的翻盘,她请来法证的几位参与者,手里还有一摞纸,可想准备十分充足。
等到法医上庭作证时,白清欢手上拿着谢雯雯的尸检报告。
“我十分欣赏法医的工作,所以请先允许我对你表达敬意。”她弯着唇,语气格外真诚,接着,她才开口问道,“此次案件的受害人谢雯雯的尸检报告由你出具,对吗?”
“对。”
“请问谢雯雯的死因是什么?”
“窒息。”
“那么,引起窒息的原因呢?”
法医抿着嘴唇,“以我们目前的技术,无法准确判断,受害人明显受到不小的惊吓,但同样情绪兴奋,还有就是,当时他们正在进行性-行为,所以无法排除她到底是因为哪一种原因导致的窒息。”
“受害人身上确实发现了我当事人李昂的皮肤组织等,是吗?”
“是的。”
“受害人在此之前,是否发生过性-行为?”
在控方对李昂的控诉中提到一点,受害人是学生,所以罪加一等。
那么,其实,只需要证明李昂是不是谢雯雯第一个男人,这一点就变得无足轻重。
“是。”
“也就是说,那晚并不是谢雯雯的初次,是吗?”
“在尸检过程中,我们详细检查过受害人的身体状况,在她遇害之前,可能几个月之久,她其实就有过性-行为。”
“是否在受害人的体内只找到我当事人的……”
“是,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在受害人的体内残留有其他成分。”
“什么成分?”
“润滑脂,也就是润滑油的成分。”
白清欢微挑了下眉,随后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纪尧,出声道,“可是我的当事人一切正常,压根就不需要借助这种东西。”
“确实,这很奇怪,所以我们不排除受害人在去酒店之前,又或者什么情况下接触到这种成分。”
白清欢面色恢复平静,不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拿出另一张报告。
“在受害人的体内存在致幻剂的成分,对吗?”
“对,而且浓度不轻。”
“那么,当时酒店那个房间里是否也存在这些呢?”
“我们收集过房间的空气,因为通风,所以浓度不重,但可以肯定房间里确实存在。”
“这种致幻剂会带来什么影响?”
“产生幻觉。”
“我的当事人体内是否含有这样的成分?”
“只有少量。”
一时间,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白清欢话音一转,“你说房间里存在很重的成分,可我当事人体内只有少量,这听起来怎么都说不过去呢?”
“通常来说,这种致幻剂会口福和室内挥发释放两种方法,如果空气中有,就说明是后一种方法,按道理在房间里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可是,我的当事人体内却只有少量,这不正常啊?”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有一个人失去了意识。”法医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样一来,失去意识的只有可能是李昂,而非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