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欢还在犹豫，就听纪尧说到，“你和她关系不错吧，所以她什么事，你都知道不少，现在她出了事，你还能这般淡定，所以你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
殷欢身体一颤，语不成句。
“你真的不知道吗？”纪尧打量着几张书桌，迅速确定了谢雯雯的书桌，靠近窗边的那张书桌就是她的。
这样的反问让殷欢一惊，“我们虽然是室友，又不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她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你们在一个地方兼职，这是巧合吗？”
纪尧扬了扬手上的卡片，无疑，在殷欢的书桌上也有一个一样的。
殷欢愣住了，看来，她是瞒不住他，她闭了闭眼，出声道，“她昨天告诉我晚上不会回来，要是宿管阿姨问起，就说她错过最后一班车，回不来。”
“那她有没有说去做什么？或者，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来？”纪尧没有看她，却依旧问她。
“我问了，她说有点事，如果完成得好，可能会有一大笔钱，下学期的学费就不愁了。”
殷欢心乱如麻，她哪里知道那会是遗言，她不仅没回来，连命都没了。
“你们的兼职是什么？”纪尧终于问到这个问题。
从已知的情况来看，绝不是普通的兼职，因为不可能到了晚上还不回来。
所以，其实她们的兼职从下午开始，到晚上才结束。
这样的兼职……
殷欢咬着嘴唇，犹豫着要不要回答，就看到那个男人突然转过身来，气压很低，让人呼不过气来。
“你以为是你可以隐瞒吗？她现在出了意外，你觉得自己能置之度外？”
“销售名贵的酒……卖酒……”
殷欢再次闭上眼睛，她们仅仅就是销售酒啊，其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有学姐说这样挣钱很快，因为提成很高，所以她们才会尝试。
虽然，有时候会被逼着喝些酒，但这种时候，卖出的酒会更多，提成也会更高。
所以，她不会天天去，一个月就去两三次，但是谢雯雯几乎一有时间就去，因为她家里环境不好，需要钱。
她不是没劝过她，但雯雯告诉她，她会注意的，不会出什么事，不曾想，最后还是出了事。
卖酒……
纪尧和明志相视一眼，这倒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原以为她们会去一些高档场所做服务生，毕竟那些地方的小费通常很高，没想到竟然是销售名贵的酒。
“地方在哪里？”明志接着问。
“就在中心区那边，因为有钱人都喜欢聚集那里，大家出来玩，自然也舍得花费。”
纪尧沉思片刻后，问了句，“你们销售名贵酒，会换衣服？”
殷欢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有时候经理会让我们换一些衣服，有点类似于cosplay吧。”
其实，就是猫女郎之类的，毕竟都是些男人，寻欢作乐的居多，这样成交率会更高些。
纪尧若有所思，看了眼谢雯雯的桌面，其实很普通，没什么化妆品，也没什么名贵的东西，还有她的衣柜，同样如此。
没有听说她会寄钱回家，那么，她挣的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哪怕是为了学费，也不至于从事这样的工作，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纪尧无意识地蹙了一下眉，“谢雯雯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比如认识了什么人？或者谈了男朋友之类的事。”
殷欢小声问，“和那个人有关吗？”
纪尧看向明志，果然她知道什么，明志轻声问道，“那个人是谁？她告诉你什么？”
殷欢咬着嘴唇，“上个月，她在卖酒时，被一群人围住，非要她喝一瓶，他们再买，可当她喝了，那些人又不放过她，非要她和他们一起喝酒，当时有一个男人帮了她，之后他们一直有联系，自从认识那个男人后，她去卖酒的次数就更加频繁了。”
“那个男人是谁？”纪尧抿着唇，隐隐他心里有了答案。
殷欢看了眼明志，见他鼓励着她，这才说，“我不知道是谁，只听雯雯说是个帅气的律师。”
纪尧一听，挑了下眉，示意明志拿出李昂的照片。
明志拿出手机，找到一张李昂的照片，递到殷欢面前，“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殷欢看了眼手机上的人，不确定地开口，“我没见过那个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
接下来，他们又问了另外两个女生。
相比较殷欢，另外两个女生才是真正的好学生，虽然也勤工俭学，但是都是在一些正规公司做助理，所以和她们关系不算太好。
从她们的口供来看，谢雯雯认识一个律师，所以那个律师会不会就是李昂？
两个人回到车里，明志看向纪尧，问道，“老大，现在去哪里？”
“去中心区。”
“现在？”明志一惊。
纪尧皱了下眉，“有什么问题？”
“老大，现在这个点，人家都没开门，我们去做什么？”明志一惊，猜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殷欢说的那个她们去卖酒的地方，可是人家下午才开门，他们现在去……
……
最终，白释还是作为李昂的律师出现在警局，他赶去时，李昂再次接受询问。
可以说，目前他们掌握的资料对李昂十分不利，而他有罪的可能性又提高了些。
白释走进去时，李昂有些狼狈，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里，看到白释时，神色有些复杂。
他走到李昂身边坐下，看了眼对面的罗帆，“我是李昂的辩护律师，在开庭之前，我们有权保持沉默。”
罗帆并不吃惊，这些他很清楚。
李昂眸色闪了闪，看向白释，“白律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白释脸色平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师父将你交给我，我自然会对你负责。”
然而，这时，纪尧他们走了进来。
这一次，纪尧的表情想到严峻，甚至比冬天的风还要冷。
明志忍不住的叹息，这一次，恐怕他很难脱身。
纪尧看向罗帆，“我们已经掌握证据，李昂却系杀害谢雯雯的凶手，将于三天后开庭。”
白释忍不住吃惊，“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的当事人确实在现场，但是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与他有关，不是吗？”
明志轻咳了一声，插嘴道，“他隐瞒了很多真相，所以他的口供真实性很低。”
“隐瞒了很多真相？”
白释有些意外，但还是站在李昂这边，“包括哪些？”
纪尧挑了挑眉，冷声道，“他和谢雯雯之前就认识，可他却说不认识受害人，光凭这一点，他其他口供的真实性就被攻破。”
说完，他看向李昂，“你隐瞒这一点，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
李昂微微有些讶异，他低着头，却没表现出分毫，他苦笑一声，“我要是说了，你们就会相信我吗？而不是更加确认我有罪？”
纪尧说，“你经常出入谢雯雯打工的地方，这是巧合，还是你故意接近？”
“不是，”李昂抿着唇，“我有些应酬，就碰到了她。”
这样的巧合非比寻常，尤其此刻发生了命案，就变得更加耐人寻味。
“况且，我之前见过她，并不能作为我杀害她的理由。”李昂咬着牙。
此时，纪尧眸色晦暗莫名，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并不准备和他多说，只是看向罗帆，“最近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说完，就带着明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