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宋宵打算经商,王圆圆就挺看好两边合作的。
宋宵背靠老爷子,有政策和人脉方面的便利,而孙大伯在香江,距离蓉城和鹏城有地理位置的优势,改开的春风第一时间吹到的南边肯定是经商的第一站。
而孙家那边,王圆圆有上帝视角,知道孙大伯是个靠谱的合作人。
像是原着里就描写过孙大伯和老生意伙伴合作的场景,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两家各自派出谈判团队打心理战、没有锱铢必较、试探对方底线磨利润的环节,也没有两边法务部加班加点绞尽脑汁在合同里规避自家的责任义务的情节,而是很简单的流程,两边的老总直接一通电话,十分钟不到敲定了主要合作模式和利润分配,其余的合同细节就交给下面的人。
孙大伯老朋友多,跟这些老朋友合作,所有能做的常规谈判都化繁为简,基本一个电话就敲定几千万上亿的生意,因为彼此足够信任,对方确定孙大伯会守诺。
所以她说孙大伯一辈子都在吃自己打造的人设红利。
后来孙大伯年事高,退休了,孙家每年依旧不缺大宗买卖,孙堂哥做的游刃有余,谈笑间就简简单单把事情敲定了,能不容易吗?孙大伯早就用几十年为后辈铺好了路,再说孙家小辈得到了孙大伯的做人做事理念传承,脑袋里都有一套长期复利思维。
值得一提的是,原着里,孙大伯一家人跟乔丽云倒是有不小的矛盾。
乔丽云后来在鹏城创业成功的模式,跟孙家的核心价值观南辕北辙。
孙大伯就很反感乔丽云,在企业家峰会公开影射过乔丽云,认为她做事争强好胜,且不给人留余地,只疯狂追求市场占有率,像一只饥饿贪婪的野兽,不放过眼前哪怕一小块肉。为了打压竞争对手,她不惜突破企业责任和道德底线,用一些不正当的竞争手段,踩着同行的尸体成就自己,为了谋取利益树敌无数。
自从她的企业做起来以后,鹏城当地的营商环境就变了,充斥着各种价格战、恶意抹黑、造谣产品质量,甚至动辄上升到经营者的私生活个人品德问题,互相倾轧无所不用其极……
面对孙大伯的批评,乔丽云事后第一时间给孙大伯打了个电话,轻飘飘地说:“您信佛,我信魔,无论信佛还是信魔,咱们都是红尘中汲汲营营一份罢了,资本逐利,都用着各自的方式谋求利益,谁都不比谁高贵,孙伯伯您也没少挣百姓血汗钱,何必调子起那么高打压我一个小辈呢?话说回来,不管您怎么打压,我的成功已经是必然,您有空还是专注您自家,不如就早早退休抱孙子吧,残酷的商场不适合您这么仁慈的老人家……”
孙大伯听了以后,不但没生气,还笑了,坦坦荡荡地说:“一时的成功算不上成功,人生起起伏伏,真正的成败等过五十年再看。”
乔丽云自然听得懂孙大伯在阴阳自己的这套方式走不长远,她为此动了尽快和莫问程生儿育女的念头。
她倒要看看,等自己的儿女长大接手了家族企业,过了五十年后是孙家厉害还是她的后代厉害。
因为孙大伯在有影响力的峰会当众影射,让乔丽云很是难堪窝火了一阵子。
她正好跟当地媒体关系都不一般,早在刚入鹏城那会儿就已经在布局的人脉,早已笼络了那些主流媒体,就让某知名媒体旗下的各种媒介造谣孙大伯一些私生活,想以此给孙大伯一记警告,孙堂哥也不是吃素的,两家就斗了起来。
两家你来我往的,种种小动作让孙秀文夹在中间挺痛苦也挺难做的。
后来两家的矛盾也就不了了之,作者因为篇幅问题肯定不会写到五十年后到底谁成谁败,只把笔墨着重在乔丽云的帝国大厦如何快速成功,一家三口如何幸福美满。
但王圆圆觉得,如果原着不强加女主光环,五十年后光鲜的依然会是孙大伯家,乔丽云的后代就不好说了。
她从这些想法里回神,问孙秀文:“做生意是挺锻炼人,你以后是打算跟你大伯做生意的吧?毕竟他已经那么成功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原着里孙秀文是看着乔丽云做了生意,立马也借着他大伯的关系辞职下海做生意了,这次没有乔丽云干扰,她倒是看不出孙秀文的志向了,说不定上完大学就继续工作也是有可能的。
孙秀文撇嘴,不感兴趣地说:“这你说对了,我大伯对我们家小辈都很照顾,我要是想学做生意,他肯定愿意出钱出力帮衬我,就是吧,我自己对做生意方面兴趣不是那么大,你说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挣多少是个够啊?天天为了挣钱思考,应酬,做决策,不嫌累得慌?说实话,我骨子里有点贪图小富即安,没什么奋斗的野心,我就是那种怕麻烦,怕累,胸无大志的人,只想享受生活,只要有份体面工作,有套舒服的四合院,整天吃好的喝好的,身边有个能陪伴的爱人,有三俩好友这辈子就知足了。”
这话也就跟王圆圆说说,他还挺介意对不熟的人表露,毕竟没人会这么自己贬自己的,显得特没上进心。
王圆圆愕然,没想到孙秀文是这么想的。
看来原着里他在生意场上那么拼搏都只是为了帮衬、匹配上乔丽云,而不是发自内心。
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是特别深刻的了解原着里每一个角色,要不是特定条件下聊到这个话题,她都不知道孙秀文对未来那么佛系。
俩人说话间,韩顺利走过来了,“大功告成,我就说吧,这个事儿还是得来找大队长解决,只要上升到敲诈勒索,威胁人身安全的层面,大队就会出面收拾他,等着的吧,今天下工以后全体大会上就宣布处罚通知了。”
孙秀文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稳:“尚国胜那么鸡贼一人,他要是不认罚,闹事呢?或者把沈萍抖出来扯皮呢?”
“呵,”韩顺利嘲弄地一笑,“那你可就太高看他尚国胜了,他没那个胆子闹,他要是这么有血性的人,那天晚上看见沈萍进你宿舍当场就跳下去捉了,他当时连那种窝囊气都能憋着,屁都没放一个,以后再受什么罚他也不敢跳出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