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新郑。
一座外饰豪华的庄园,主人的房间里。妇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刺绣,在一件精美的布料上绣出一个简单的小图案。
她黛眉紧蹙,专注手上的事情。
一针刺下去,她似乎想起来什么,“恩儿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她对面玄翦躺在一个摇椅上,拿着一卷书简在仔细钻研。
他的身形相较于从前而言,没有那么凌厉瘦削了,稍稍圆润了那么一些些、
听到妇人提问,玄翦开口说道:“他又在后院种树呢,后院都快要种不下了。”
说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自从搬到韩国都城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阴差阳错地走上了商贾之道。
原本只是想要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可没想到他干什么生意,什么生意就红火。甚至他有种感觉,这钱就像长了心非要往他口袋里钻似的,拦都拦不住。
他很苦恼啊!
不过罗网和魏庸好像终止了对他们的追杀一般,在这新郑声名鹊起的他竟然没有被注意到,他也渐渐放下心来。
不过内心还是有一根弦紧绷着,防止意外的发生。
经历过无数的晦暗和鲜血,他很清楚生命的脆弱和廉价。
闻言,魏纤纤也叹了口气,“这些年那孩子让他读书他不读,让他干点正事他不干,净会弄这些玩意儿,都怪你!”
玄翦张了张嘴,怎么就怪我了?
又不是我让他干的!
他忍不住说道:“孩子感兴趣,就随他去吧,你们能平平安安,就够了。”
他这一句话刚说出来,那边的纤纤就掐起腰,“随他去,其他事都可以随他去,现在让他早日娶个妻他也不干,哪怕是先纳个妾也好啊!他这样,都是学的你!”
玄翦放下手中的书简,讲道理,你这话简直不讲道理。
但嘴里的语气还是软着说道:“我还好吧……”
“你哪里好?要不是当年我年少无知,哪里会被你骗到……”
玄翦脑袋有点大。
说实话,婚后的生活一开始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但是他真不清楚,女人的变化会辣么大!
这些年变化的可不仅仅是他的生活,还有他的家庭地位。
有时候,玄翦脑海中不禁想到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显示温柔可人的模样将人拖进爱情的坟墓,然后就恢复原本面目,张牙舞爪?
恩儿不像娶妻,没准就是因为你。
不过这话玄翦没敢说出来,曾经在江湖上叱诧风云,所到之处尽是血光之灾此刻像个鹌鹑一样,挨着批评。
他内心想,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好了好了,我这里也是在研究,附近哪家的小姐适合恩儿。哪天恩儿心情好了,我就带他去看看,只要他点个头,我就去提亲。”
玄翦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书简,证明自己是友军。
却见纤纤白了一眼,“这东西是你卖东西吗?说个价就能卖了?”
玄翦迟疑了一下,“那我去抢人?”
纤纤哼了一声,也没说对他这个回答满不满意。
久等不来回答,玄翦摇了摇头,继续看手上的书简。
“张家长女,年方十四……”他嘴里低声念着什么。
而在他们嘴里的恩儿,此刻在后院挖出一个大坑,不断往里边填土,新土填进去,依稀还能在坑里看出几个人的形状。
将这些人埋进土里面,熟练地种上一棵树,在旁边,这里已经种上了不少树了,长得都还听不错的。
“邓恩,你再这样下去,回去就真的需要为播种人类而努力了。”
在他身后,一座狮子的石头雕像里面传出来小A的声音。它表面上是石头,其实里面别有洞天。
“其实那样没什么不好吧,想象一下全世界人类都是你的后代,是不是会有一种满足感?而且我感觉白月魁应该也愿意为人类的未来做出一份贡献的,还有碎星、夏豆、镜南……”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把小八弄醒,和它聊天。”邓恩淡淡说道。
小A闻言,小声嘀咕道:“才不要。不过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这些源质你只能通过那种方式传播下去嘛。只有这个世界的人制造的非正常死亡的源质才能被储藏起来……”
“好了,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弄好了吗?”给土地拍了最后一锹,邓恩歇下来说道。
“快好了快好了,什么时候要用啊?”小A听到邓恩说这个,似乎有了精神。
邓恩感觉她这次回来之后,几乎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先等等吧。”
邓恩伸了个懒腰,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就是她用来监督我打工的?”
“啊,什么?”小A疑惑。
邓恩拔出铁锹,淡淡说道:“没什么,听说韩国的九公子已经回来了?”
“是的,韩非,师从儒家荀子,胸中有丘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列进名单吗?”
邓恩摇了摇头,“不着急。”望着庭院中一排又一排的小树苗,“是时候做些有趣的事情了。”
小A没有说什么,根据她的程序分析,这些年邓恩一直只在准备后手,而从未出门的原因是他在邓恩自己长大。
十四岁的他,身体已经成熟了,甚至已经到了结婚了年纪。
她突然想道了什么,有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所以,她要偷偷的把那些画面保存下来,带回去分享。
“恩儿,快来吃饭啦!”
…………
夜晚的新郑,相较于白天显得沉寂了不少。
不过每一座城,都有它独特的魅力。
望着他家旁边的还点着灯火的高楼,邓恩目光一闪,没说什么,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每盏灯光下都有照不亮的黑影,潮湿阴暗的角落充满了危险的猛兽,雨丝中带着熟悉的血腥,这才是属于夜晚的气味,
邓恩行走在黑夜中,眼前是一个破败的院落,邓恩没有停顿,推门而入。
迎接他的,是一柄直刺门面的利剑。
邓恩微微骗过头,剑锋从耳边擦过。
他伸出推门的那只手,执剑之人像是被卡车撞了一下似的,猛地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