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强烈的不真实。
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渴望幸福,又怎么能拥有幸福。
他知道幸福与自己有着遥远的距离。
与凯萨的相处确实改变了言峰绮礼,但就是这样想要变成拥有幸福的自己,才沉浸在纠结与痛苦之中。
他之前可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真实自我,杀死妻子的存在啊!
即使,那是妻子的自愿。
罪孽可以经过悔改就能删除吗?
如果可以,那岂不是说,无论犯下多大的罪过只要诚心悔改,就能获得原谅。
那好人与恶人的界线就没有那么泾渭分明了。
所以,他其实才是第一个挣开幻境束缚的人,只是心中的挣扎不想让他去回想。
直到,他看到……
魔力就像是湖水,从者与御主相互连接,就像是其中的一条支流。
在沉睡的之时,有的御主就会因为与从者相连接的魔力,知道从者生前的一切。
之前,言峰绮礼就有幸感受过了。
但是,只是断断续续的片段,然而由于今天的深度睡眠,他感受到自己从者,那一刻跳动的心。
他以第一人称,以自己的视角在梦中经历了凯萨完整的一生。
普通人经历那个时代堪称最伟大的一生,带来的后果,就是内心与气质发生巨大的变化。
现在的言峰绮礼可以说是除了凯萨自己与体内黑龙之外,第一了解他的人。
“这样看来,自己渴望的一切……自己纠结的一切,恶与善的评判,是那样的可笑。”
“到了最后,连与他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
“真是奇了怪……连时臣那个废物都醒了,为什么这家伙还没醒来?”吉尔伽美什带着微微的质问。
阿格规文心平气和,全然没有焦急的样子。
“放心吧!一杯酒而已,能出什么问题。”伊斯坎达尔倒不是很慌,他们都饮用了没有出现问题。
以阿格规文与凯萨深厚的关系,征服王想象不出来对方有什么理由去害凯萨。
他端起酒杯,杯中已经不是幻梦,而是吉尔伽美什的美酒,他不是不想继续喝那梦幻般的饮品。
身体的迷醉,征服王想要继续感受。
本能的强大意志,却在告诉他梦终究只是梦,想要完成自己的征服,只有在真实的世界才有实现的可能。
不然,只会成为幻梦俘虏下的瘾君子。
吉尔伽美什观点与征服王一样。
所以没有说出再来一杯的话。
阿格规文在两位御主眼馋的视线中,收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征服王心头涌起,他甩开酒杯,从腰间抽出短剑。
吉尔伽美什猛地从身后拔出两把样式相同的长刀。
他们同一时间看向座位上的身影,原本沉睡的凯萨就像是在经历一段不好的回忆,脸上的平静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狰狞。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
伪装的翡翠瞳孔,再也隐藏不住,变成金色的竖瞳。
身上捕食者的气息没有任何保留,肆意的宣泄出来。
如沐春风的气质化作魔龙的气场,龙威之下让众人脚下的建筑都摇摇欲坠起来。
“怎么回事?开战了吗?”韦伯抓着征服王的大腿,害怕的在阿格规文与凯萨身上扫视。
随着一声高亢龙吼之后,凯萨身上的气势才逐渐的散去。
“出什么意外了?”
“阿格规文在酒里面添加了不好的东西,让诺顿王发狂?”韦伯说出口,然后就后悔了。
“小子闭嘴吧!乱说话是要死人的。”征服王挡在韦伯身前,将阿格规文杀人的视线挡了下来。
“没证据的话,我们可不要乱说,还是听听诺顿王的解释比较好。”
“抱歉!”
凯萨先是为自己先前的失礼做出回应。
“不是阿格规文的问题,只是那瓶让我看见了其他的东西。”
“是看到了自己不想要面对的事情吗?”
“连诺顿王都有不想要面对的事情?”
“我们做的都是美梦,只有诺顿王是噩梦吗?”
凯萨没有回应,一脸凝重。
他的确是做了噩梦,但却不是他的,而是黑龙‘奥尔伽利斯’的噩梦。
如果说,言峰绮礼是经历了凯萨的一生,那此时的凯萨只是经历了对方巨龙生涯最难以忘怀的一个重大事件。
奥尔枷利斯的父亲,龙国之主遭遇的政变,导致没有参与的奥尔枷利斯都遭受无妄之灾。
迎来长达数年的囚禁生涯。
‘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一直都是无敌?】
【谁还没有一点不堪的过往,我只是没有想到当初我的那些兄弟会如此的大胆。】
【去挑衅我的父亲,奥伦索尔。】
‘身为你的父亲不应该……调查之后再做出判断吗?’
凯萨心里还能感受到当初奥尔枷利斯所感受到的屈辱,以及对父亲的埋怨。
有苦不能言,有冤不能申的苦痛。
【巨龙与你们是不一样的……有些巨龙,甚至连自己的子嗣都不会抚养。】
【更何况,奥伦索尔收养的孩子很多,对血缘即使看的比寻常龙较重,但身为龙群之主,他主要维护的是龙群。】
【当时的我才刚跨入青少年,已经算好的了,很多年长的孩子都被帝国发配到矿场和其他偏远地区服役去了……】
奥尔枷利斯唏嘘不已,当时要是自己早出生一点时间。
或许待遇有很大的不同。
凯萨听得津津有味,以至于被外面人喊了很久才有回应。
“走神了……”
“幻梦的确是一个好东西,让我知道了很多,阿格规文卿,谢谢。”
阿格规文对着凯萨点头。
……
冬木市,某个阴暗的街道。
一头黄毛的雨生龙之介,手上牵着多条铁链。
看着手机上老爷发来的信息,很是高兴。
“我们到了喔……”龙之介拉住铁链拴着的人们,踏入阴暗的地下酒吧。
原本狂欢的酒吧,里面绑着无数被铁链拴着脖子的人们。
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更是有很多的小孩。
“82……85……98?”
“终于够了。每次都用暗示找人,实在是太慢了,好在都准备好了。”
龙之介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一些清醒的人瑟瑟发抖。
想要张口呼救求饶,嘴里的声线只能发出嘶哑。
“不用害怕,马上你们就能和我融为一体,为我的艺术献身。”
“到时候,我们会在人世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