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饭局的时候已经是高二的暑假,所以乐妍的出现我觉得理所当然。但叶杰的出现着实让我有些惊讶,老爸多年的建筑生涯让我知道在工地谋生的人是没有假期这一说的,他们只有过年期间才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息。
再见到叶杰的时候,叶杰黑了、瘦了,完全褪去了学生的样子。
再见到乐妍的时候,乐妍更显圆润,看见我时她脸上扬起了笑意。
叶杰说:“这一年我吃了很多苦,工地那日复一日的辛劳我难以忍受,离开工地后我从事了很多工作,直至目前我依旧没有稳定下来。”
乐妍说:“等待是一件看不到希望的事,但等你让我觉得很有希望。”
……
李岩的饭局桌很大,人却很少。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我从未见过的男生,在李岩的介绍下我得知他们是两个职高的学生,比我们小一届,因为李岩留级了。
据说是在职高混的不错的刺头,他们吹起牛来都是动辄几十人的冲突,兄弟更是遍布校园各个班级。
不过我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日渐增长的年纪和经历早就让我对这些事没了兴致。学校的这些刺头也好,老大也好,我见过太多,听过也太多,能有好结果的寥寥无几。
我坐在离李岩的最远端的座位上,乐妍坐到了我身边,叶杰靠着李岩而坐。
李岩在饭桌上说:“在座的都是我想维护好关系的人,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谁年轻的时候都会犯错,未来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共进退。”
李岩还说:“我跟我爸商量好了,我爸已经在工业园区里给我物色地皮造新的厂房了,我再读两年书,毕业后跟着我爸干一年,之后我就用自己的新厂房创业,如果大家有幸那个时候还能坐在一起吃饭,那我就把你们都拉进来!”
在学校的时候对李岩有钱这回事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受,但出了学校,李岩坐在这豪华包间的主桌上,他侃侃而谈,确实让我感受到了差距。
就算是吹牛,我也吹不出这种牛。书读的再好,终归要面临就业。所以在这一刻,我有了些迷茫。
看着叶杰和其他那两个所谓的刺头巴结着李岩,我有些动摇。
乐妍在我身边轻声说道:“阿晨,李岩家是有钱,不过我家也不差的。”
乐妍的话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但在这一刻却点醒了我。
这世界的确有很多人需要努力,但也有许多人不需要太过努力,更有人不需要努力。
物理老师和陶亮说的话,林梦珊和我说的话在这一刻涌现在我的脑海。我还未曾见过更大的世界,何必在这一刻就将自己的见识定了型。
终有一天,我能对自己,对任何人说,这世界很多人很好,但我也不差的。
……
李岩的饭局落幕,叶杰随着李岩而去。乐妍跟着我,我们随着马路而走,不设目的地,随心而欲。
“还不准备谈恋爱吗?”乐妍轻声问着我。
“心里一直有个人。”我如实相告。
“难怪。”乐妍浅笑。
“别等我了,等我这件事本就不公平。”我柔声说道。
“等,为什么不等。如果我等不到,那就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错。如果我等到了,那我的等待就有了回报。”乐妍依然笑着。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说什么。
“阿晨,于我而言,经历过丁力以后,一段感情并不是我想要的。而你的心思未定,让你去谈一段恋爱是最好的。所以我会等,会一直等。”乐妍的话发自肺腑。
这个下午,我陪着乐妍一直走着,时而看看沿路的风景,时而聊些校园生活的趣事,时而规划些不久的将来就会面临的选择。直至将她送回家,天色渐晚,却依旧遮掩不了她家的辉煌,她家何止不差。
……
有人离开我,有人陪我,有人等我,我独独在等她。
乐妍,对不起,是你教我的,我学会了。
……
这个暑假,我和很多人有了分离。王超、张扬、甚至于沈辉、橘子。我参与了他们的大学酒,和他们一一告别。
男生之间最后无外乎一句有机会一起打球,橘子在自己的大学酒上借着酒意对我出了气。
我默默承受,最后她破涕为笑,告诉我:“小弟弟,姐姐去大学找真爱了,姐姐等着看你孤独终老。”
最毒不过妇人心。
……
入了高三,我试图收心于学习,却不曾想学习之外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我,让我们都疲于应付。
学校征用了高三的暑假,我们提前一个月进入了学校上课。偌大的学校只有我们高三一届,显的略有些萧瑟。
高三的班级同学经历了小小的变动,学校将一部分或无心学习或成绩不达标的同学统一组成了一个班级,剩下的维持不变。
我们班的变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值得庆幸的是原先寝室的我们除了许楠之外都留了下来,但让人伤感的是隔壁寝室的那些哥们几乎全军覆没。
班上多了些新面孔,少了些旧相识,只不过一切都为了学习,为了最后的那场人生大考,些许遗憾,只能承受。
好在暑期阶段并不算正式开学,班级成员虽然有变动,但寝室却没有具体名单,所以大家依然选择了住在一起,于泽俊识相的搬离了宿舍。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大家行事就自如了起来。
上课第一天晚上,两个寝室的人聚在一起吹牛打屁,有人带头点起蚊香后,我看着昏暗之中的红星点点,幽幽的说道:“我算是知道沈辉他们的寝室是怎么形成的了。”
“哈哈哈……”
也许是还未正式开课,也许是一栋楼只有高三,总之值班的老师仅仅只是在熄灯前晃悠了一趟便不再出现。而这让寝室内的众人在漫漫长夜里有了想法,毕竟正常来讲,这个时候的我们应该是放假在家,而不是在学校上着补习。
还未完全进入高三紧张学习气氛的我们,找了一些消遣方式,犯下了一些差点难以弥补的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