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回学校,心情不是很美丽。飞哥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在寝室里哼着小曲,滑着太空步。看的我颇有些郁闷,我接受不了他这么欢乐的样子。
“打球去,傻飞。”
“我靠,我不打,你板着个脸摆明了就要借我出气,我才不去。”飞哥一脸谨慎的看着我说道。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飞哥就到了球场。我们也不去加其他人的队伍,就只是我们两个打个1v1。我们两个实力相当,身高也相当,所以打起来势均力敌,观赏性也不错。慢慢的倒是有不少人围了过来观看我们单挑。
球场上氛围不错,我和飞哥也沉浸这个气氛中,打的不亦乐乎,酣畅淋漓。
有些累了以后,停下来休息了一会。有个女生从围观的人群中来到了我们身边,是陈琳。
她递了瓶饮料给了飞哥,周边观看的人们都发出了起哄的声音,我狐疑的看着他们两个,总算知道了飞哥心情这么好的原因。
我打量了四周,陈琳笑着递给了我一瓶水后说:“别找了,阿瑶家里近,她都是等到要快上课了才会来学校。”
“我才没有找她呢。”我被戳破了心思,有些郁闷的说道。
“晓晓刚才看你打的那么起劲,都没注意到她,于是她就先去教室了。”
“我也没有找她。”我更郁闷了。
“那你找谁呢。”陈琳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找有没有其他班级的姑娘看上我。”我佯装轻浮的说道。
“傻x。”飞哥和陈琳异口同声的骂着我。
他们两个不再管我,结伴着去了操场散步。我有些无所事事,场边观战的男生开始挑战我。不过都不是我的对手,玩了一会后觉得没什么意思,我就下了场准备离开。
“怎么不玩了,我还想看会呢。”
我埋头走向场边,场边有个女生开口对我说了话,声音很悦耳,很熟悉。我却连头都懒得抬一个:“打累了。”
唐璐瑶递了一瓶绿茶过来:“给你的。”
“你喜欢喝这个,我又不喜欢喝。”我连手都没伸,直接拒绝了回去。
“晨晨,你幼稚不幼稚啊,不就发了你一句“不然呢”你至于不理我直到现在还给我甩脸色吗?”唐璐瑶有些委屈的对我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撅着小嘴,不像是开玩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小欣喜,赶忙就伸出手去接了那瓶绿茶。
“现在我不给了,要喝自己买去。”唐璐瑶收了回去,立马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气呼呼的对我说道。
我依旧伸着手,耍起了无赖道:“你说过是给我的,要不给我去买一瓶,要不这瓶给我。”
“不给,这瓶我喝过了。”
“那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的。”
“那你拿着,我再去买一瓶。”唐璐瑶把手上的绿茶递给了我,然后转身去了小卖部。
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有些难以言喻的心思涌上心头,“阿瑶,我好像真不想和你只是聊聊天,聊聊学习的同学而已。”
唐璐瑶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的不是绿茶了,而是时下流行的运动饮料“尖叫”,不过她并没有递给我,而是看着我手里空空如也的绿茶瓶子尖叫了一声:“晨晨,我的绿茶为什么空了?”
“哦,不给我喝,我倒掉了。”
“王八晨,你也真是只有晓晓的方法能治你了,你给我站住!”
阿瑶是一个矛盾的女生,她既有文静和淡雅,又有活泼与可爱,她就像集万千所长于一身,能在她的身上找到各种各样的优点。
夕阳下,我和她打闹的身影被拉长,有那么几个瞬间,我们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也许,做这样子的同学,也不错。
最后阿瑶还是把她买的“尖叫”给了我,至于绿茶,我自然是给她又买了一瓶,每天给她买一瓶绿茶,已经成了我的日常之一了。
以前没喝过绿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今天喝了以后发现,还挺好喝的,只是不知道是绿茶本身好喝,还是只是她手里的那瓶绿茶好喝。
那瓶绿茶清香,不腻,似她。
……
校园生活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我们有故事,别的同学一样也有。
夜自习给了所有不同班的同学一个很好的交流机会。而在这个机会里,有些同学尚能把握住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有些同学并不自知,身处叛逆期的我们,青春那丰富的情感总要有释放的地方。
姜鑫是四班的一个男生,他虽算不上学校那些名声很大的大刺头,但也算的上爱玩爱闹且小有名气。
柳依作为夜自修还算排的上号的小美女之一,除了身高不高,话语不多以外,倒也吸引了不少男生的注意,其中就有姜鑫。
姜鑫主动坐到了柳依后桌,经常捉弄柳依。拉拉柳依的马尾辫,戳戳柳依的后背,慢慢就走进了柳依的心。
两个人打打闹闹,关系迅速的升温。青春的热烈有时候很难用文字来形容,而这个不能掌控自己人生的年纪,我们都不得不去遵守学校、老师、家长、世俗给我们制定的规矩。
但柳依和姜鑫挑战了规矩,他们俩躲在无人的教室里互诉衷肠,不幸的被值班老师逮了个正着。
连夜被叫了家长,处理经过我们不得而知,而处理结果照柳依的说法却不是问题。
他们早在之前便做好了准备,一旦被发现那明面上对学校的处理听之任之,但私下里依然可以我行我素。
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有些事,有些想法,缺一不可。
姜鑫作为一个并不算听话的男生,在被学校处理完之后的夜自修,不仅主动换到了远离柳依的座位,更是从此不再对柳依开一句口,说一句话,甚至横眉冷指。
的确会有很多同学会因为承受不住来自父母、老师双方的压力,而不得不去终止那一份感情,但以我们的了解,以柳依更深入的了解,姜鑫应该不在此列。
柳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深究了其中缘由,却将我们这一小圈子拉入了旋涡之中。
……
有天夜自修下课,柳依拦在了要出教室的姜鑫身前,她质问着姜鑫:“姜鑫,你到底什么意思,就算老师反对,家长反对,那又怎么样?我们不是要有约定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就算他们反对,我们依然可以我行我素,依然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你现在的表现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完全不想搭理我了是吗?”
姜鑫并无言语,只是执着的想要离开教室。
夜自习班上的同学都把视线对准了他们,静待着事情的下一步走向。其实这也是很多同学关心的事情,因为都怕这样的事发生到自己的身上。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多同学都能对此事感同身受。
柳依并不打算放任姜鑫离去,她左右横移,就是挡在了姜鑫面前,想要从姜鑫口中获得一个答案。
姜鑫尝试了几次之后面露不耐以及厌烦的说道:“柳依,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我不想伤害你,你别拦着我,我要出去。”
“姜鑫,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就这么算了是吧?不就是被老师抓了吗?不就是被家长知道了吗?那我实话告诉你,我妈并不在意!我妈是支持我们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同学们都像是听到了大新闻一般,更加的关注他们。
只是姜鑫接下来的话语,却将事情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柳依,你也好意思说你妈支持?你妈并不在意?我当然知道你妈不在意了,你妈怎么会在意呢,你妈那个侏儒,她能在意什么,她配吗?”
“姜鑫!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妈!”柳依一下子气愤到发抖,言语中又带着丝慌乱。
“我说什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妈那身高,一米三有没有,我本来以为你已经够矮了,结果你妈更夸张,你还单亲,柳依,你这样的家庭条件,你就没个自知之明?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了,我肯定不可能再和你继续下去,不仅仅是我,我爸妈也给我下了死命令了,绝对不可以和你再接触,我们丢不起这样的脸!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非要一次次的来缠着我,来问我原因,现在好了,现在在场的同学们都知道了,你觉得就有意思了?”
姜鑫说完,班上一时间很安静。柳依一脸呆滞,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姜鑫,似乎从来就没想过这种话会是从姜鑫嘴里说出来的。
班上慢慢的有了窃窃私语声,说的无非是那几个吸引人的词,“一米三”,“侏儒”,“单亲”。
其实学生之间的鄙视链很多,别说这么博人眼球的词汇了,平日里谁成绩好,谁成绩差;谁高,谁矮;谁老实懦弱,谁肆意张扬等等等等都是可以拿来被同学们说道的。而今天这些从姜鑫口中说出的词汇,在经历过起初的寂静无声后,就开始慢慢传的沸沸扬扬。
柳依推开了麻木站在原地的柳依,大步向教室外迈去。柳依回过神来死死的拽住了姜鑫的衣服愤怒的吼道:“姜鑫!你给我道歉!”
姜鑫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个跟头,也不知道柳依瘦小的身躯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姜鑫起身恼怒之下扇向了柳依。
“啪。”
教室内骤然寂静。柳依倒向了一旁的课桌,课桌移位,在寂静的教室内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
韩妮离着柳依不远,她迅速的就跑向了柳依,先怒着推开了姜鑫,再扶起了柳依。
“姜鑫,你还算个男人吗?”韩妮扶起柳依后大声质问着姜鑫。
姜鑫面对韩妮有不屑的回道:“韩妮你个男人婆,有你什么事情。我们两个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平时已经管的够多了,现在还要来掺和一脚?我实话告诉你,我跟柳依到今天这一地步,你也有其中的原因!”
柳依管韩妮叫姐,我也是。韩妮的确很管着我们,有些事上也的确会有过界。但她从来都是为了我们好。
柳依和姜鑫的事我掺和不了,但韩妮被欺负,我不能接受。
我从座位上起了身,飞哥叹了口气,也跟着我站起了身。晓晓立马回头瞪着我:“王晨,有你什么事?你又要瞎掺和了是吧?安生日子过够了是吧?”
晓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占了我心里的很大份量,她的话我很听。比之韩妮,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愣是没有再动弹,静静的站在了原地。
韩妮从来不是怕事的人,面对李元昊她都不怕,更别说一个姜鑫了。她被姜鑫嘲讽完以后,立马回怼了过去:“姜鑫,你比女人还不如,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姜鑫呵呵一声冷笑,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就朝着韩妮扇去。
韩妮已经尽可能的挡了一挡了,但是初三的男生已经和初一的男生天差地别了。女生虽说发育的比男生早,会有一段时间长的比男生高,力量也比男生强。但那也只是那一段时间,等到男生发育跟上以后,正常女生和男生的力量真不是一个层次的。虽说我和晓晓打闹中我经常因为晓晓的真动手而吃亏,吃疼。但那都是因为我尽可能的收敛了自己的力量,以免伤到晓晓。所以韩妮无论怎么挡,也只能在姜鑫手上吃亏了。
晓晓这时候没再说话,也许她知道她也拦不住我了。而我也没等她的言行,在看到姜鑫又一次动手后我就冲了出去。教室这么点距离,一眨眼就到了。我愤怒的推向了姜鑫,将他推倒了在地。再要继续跟上的时候,韩妮死死的拉住了我。而姜鑫看到是我后再没有了过激的举动。
“弟弟,你别冲动,我没事。”韩妮着急的冲我说着。
“这还叫没事?我眼睛没瞎,你放开我,我打回来。”
“王晨!你给我听话!我叫你别冲动你就别冲动!”韩妮的语气有了不容置疑。
我很生气,但还是收敛了点力气,没使劲挣扎,怕再次伤到韩妮。韩妮则是趁机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道:“弟弟,你听我的,这事我可以找周宁,可以找余生,还可以赵老师,你就不要参与了,听到了没有!”
“姐,没什么区别,他们现在不在,而我在,我来处理就行了。”我下了决心要替韩妮出这口气。
姜鑫这时候已经站起了身,默默的往后退了退,看样子是想走出教室。我心一急,就用了点力气,想着挣脱韩妮。韩妮这时候冲着已经到了我们边上的飞哥说道:“阿飞,你拦着他,我快拉不住了,他心里没数,你总有数的。”
飞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兄弟想怎么样,我都陪着。”
我顿时安静了下来,平静的对着韩妮说道:“姐,飞哥也这么说了,你放开我吧,总不能让你白白被打吧。”
韩妮坚持着没松手:“弟弟,不一样的,你不能在出事了。”
我们在这僵持着,姜鑫倒是走到了教室门口,也许是看我们一直没什么动静,他回头笑的有些许不屑:“你们要是商量不出个结果,我可就走了。”
我顿时气急,想着甩开韩妮,但是晓晓站在了我面前。她丝毫不客气的拽住了我的衣服就把我往我的座位方向拉,她说:“韩妮被打的时候,我没说话,你要帮就帮了。现在韩妮自己都要你别冲动,那你就给我回去乖乖坐好。”
晓晓的语气很平静,声调也不高。我看了眼韩妮,韩妮冲我摇了摇头。我又看了眼晓晓,晓晓的脸上挂满了寒霜。我安静了下来,任由晓晓把我拉回了座位。
班上众人的视线一会集中在柳依身上,一会在韩妮身上,更多的在我身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发了脾气却又什么都没做。
晓晓把我拉回了座位就管自己回到了座位上,她不再搭理我。飞哥是跟着姜鑫出去了,所以陈琳也转回头白了我一眼,不过同样的没和我说话。我的情绪颇有些复杂,坐在座位上心思却不定。
唐璐瑶转过了身子看着我,我一下子有些不安,我不知道她会说什么。只不过她只是笑了笑说道:“晨晨,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别生闷气了,我都感觉到低气压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有些别样的心思使我问了唐璐瑶一个问题:“阿瑶,那你为什么不来拦我。”
“我因为什么要拦着你呢。”
我的心骤然失落,是啊,我和她只是同学而已,朋友都算不上,她为什么要拦着我呢。
“你怎么做,我都觉得是对的。”
我立马起身。
“晨晨,你干嘛?” “王八晨,你有完没完!”晓晓和唐璐瑶两个人同时出声。
“我去把场子找回来,反正阿瑶觉得我做的都是对的。”
“晨晨,那你还是别去了,我可不想我一句话让这么多人的努力变成无用功。”“阿瑶,你就惯着他好了。”唐璐瑶对着我说,晓晓对着唐璐瑶说。
我重新坐回座位偷着乐了乐说道:“我开玩笑的。”
“重色轻友,韩妮有你这个弟弟算倒霉。”晓晓损了我一句,又转回了头去。
我嘟囔着:“反正飞哥去了,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充其量就是飞哥的小弟罢了。”
上课铃响后,飞哥回到了座位,他简短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结果:“我跟姜鑫那小子谈了谈,他也是一时上了头,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会向韩妮和柳依道歉的。”
“飞哥,你这么给力?怎么谈的?”我好奇的问着飞哥。前面三个好奇宝宝也竖起了耳朵偷偷听着我们说话。
飞哥笑了笑说:“我跟姜鑫说,王晨很生气,他要是不道歉,回头王晨就得在寝室里找他,然后他就屈服了。”
“靠,傻飞,能不能别打趣你爹。”我郁闷的损着飞哥。
这也让飞哥差点在上课就跟我闹起来,惹的前面三个好奇宝宝偷笑不已。
后续的下课里,姜鑫确实向韩妮和柳依道了歉,我们也不知道飞哥到底是怎么说的,但是结果是好的就行。韩妮接受了姜鑫的道歉,但柳依不接受。柳依默不作声,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事情远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