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速广场广场中心立着的那根从下到上逐渐变细、酷似刺刀的汉白玉柱子,也就是日本人为纪念日俄奉天会战树立的纪念碑,在T26坦克发出的炮弹给炸垮了,第二发炮弹随之又朝着日军据守的建筑打了过去,碎砖块以及碎玻璃便在街道上飞舞着。(首发)
在街边的,几名穿着满军军装头戴俄式钢盔的“满军”正往临街的店面里投掷手榴弹,在剧烈的爆炸中,这座店铺中喷涌出一团团黑烟,在另一个临街的窗边,手持冲锋枪的军官正用俄式冲锋枪朝着一间门市中扫射着。
在坦克上,一个长脸的下级军官打开他的坦克舱门,小心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乘坐的T26坦克炮塔还在回转着,甚至在那炮塔上隐约的还能看一些弹痕,与日军不同,满洲军装备的大都是缴获自俄国人的武器,而现在,这些武器对于铁东区的日军以及日本侨民来说,却是无法抵抗的。
战车、火炮、冲锋枪,涌入铁东区的满军用他们手中的武器扫荡着这片日侨聚居地,坦克发动引擎向前开动着,停驻在大街的一侧,每一辆坦克边都站着几名武装的士兵,还有两个挥舞着喷火器,朝着楼上喷射着火焰,而T26坦克则用他的45毫米坦克炮,朝着远处的建筑发射炮弹。
这一天,阳光被硝烟笼罩了,在一片狼籍的街道上,两个端着枪的士兵走进一栋建筑,走进去的时候,当他们看到人影,便毫光犹豫的开枪了。
“杀死这些日本鬼子!”
军官在门外大声叫喊道,声音压过其它的一切声音。
“****的,让这些小鬼子尝尝他们做的恶!”
甚至不需要命令,这些起义的官兵,便将日本人曾给予他们的欺辱,一一奉还在日本人的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村田与上千名被击溃的侨民被困在“奉天神社”内。这些拿着步枪的侨民惊恐的看着周围,而在他们的身边挤满了从各个角落涌挤来的侨民,他们畏缩着发抖的身子挤在一起,不安地等待着。
“卑鄙的支那人!”
对于村田来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满洲军竟然会叛变,他曾经在西伯利亚与他们一同战斗过,而现在曾经战斗过的战友,正在进攻他们,正在杀害日本人。
而更可悲的是,城外的101师团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而在城内,他们这些仅只有步枪的侨民,却根本不是满洲军的对手,此时他的内心充斥着后悔的情绪,为什么当时他要不停的抽满洲兵嘴巴子,以督促他们训练,而现在,他们却将曾接受的训练用于进入日本人。
这时他感到大地在颤抖。不一会儿,他看见了。
第一辆战车,紧随其后的第二辆战车,然后是第三辆战车,轰轰隆隆地开过来。三辆俄国战车在数百名满洲兵的围护下,冲入了奉天神社,将在他和数千名畏缩在一起的侨民包围了。
更多的战车、卡车和密集的步兵出现了。很快,一个由机枪、上了刺刀的步枪、狂吠不停的饿狼般的军犬构成的密匝匝的包围圈形成了。
“投降吧!投降就不杀你们了!”
一句略带有东京口音的日语,从一名满军军官的口中吐了出来,许多年青的满军军官都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
投降!
日本没有投降的军人,而从这一片骚动不安的人头上,村田能够看的出,有人想要投降,听着女人和孩子们的哭喊声,村田站起身说道。
“好了,诸位,让我们一直去靖国神社吧!”
“拜托了,像是日本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死去吧!”
机枪、步枪一齐开火,雨点般的子弹把血红的火光射入躲在神社内的人堆里,形成一条长长的咆哮着的火龙,而更多的侨民则用手榴弹自杀。
“拜托了!”
听到从神社中传出的枪声、爆炸声,王化国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和身边的兄弟们互视着,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队侨民端着步枪从“神社”中冲了出来,坦克上的机枪立即开始扫射着,血瞬间便染红了门前的石路,而当王化国带领着兄弟们进入神社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入目之处到处都是日本人,有用日本刀自杀的,更多的却是被枪打死的,还有许多是围在一起用手榴弹自杀。
“满洲兵!”
依在窗后的一个日本兵大声尖叫着手指着远处,只见街道上硝烟隆隆开来了几辆战车,美惠子抬头朝着那个士兵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只见街道上三三两两一队的满洲兵掩护着战车正朝这里推进。
“轰!”
伴着一声音剧烈的爆炸,一面墙被炸开了一个窗口大小的口子,随后密集的弹雨从窗口处打来,原本依在窗后射击的侨民和士兵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此时美惠子听到满洲兵的喊话声音越来越近了。
枪声同样也越来越密,不时打入的楼内的炮弹总会夺去数人的生命,宽敞的房间内到处都是伤员的痛苦的惨叫声,更多的却是孩子们的哭喊声。
不一会枪声开始在一楼的大厅内回响着,楼下不断传来士兵们绝望的叫喊声,在人们的的哭泣声中,美惠子看一个士兵递给自己父亲一颗手榴弹,她看到父亲脸色瞬间变的煞白,紧张地冲着那个士兵点了点头。
“拜托了!”
那个士兵冲着父亲和自己鞠了一躬随手拔掉手榴弹的安全栓,而美惠子看到父亲的神情显得很是肃穆。
“妈妈,爸爸拿是什么!”
四岁的弟弟在一旁问道。
“孩子咱们一块到一个好地方去”
美惠子看到母亲对四岁的说道尚看年幼的弟弟说道,而弟弟笑了起来,好象在做游戏时一样,笑的很是灿烂,而这父亲已经松开了紧握着手榴弹的双手。
如血的夕阳下,*百人被排成五六个人一行的纵队,把最外面两行的人用街上倒下来的电线、电话线绑好,再把每个人的膀子或大腿串连起来,打个结什么的就可以了。对于这一切,这些伪满军并不陌生,他们在俄国的时候,经常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们的双手不知曾捆绑过多少的俄国游击队,而现在,他们捆住的却是曾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多年的日本兵。
“马了个巴子,什么武士道,都他娘的狗屁!”
“得了,别嚷了,都是群胡子兵,拖家带口的,谁他娘的想给那****的天皇效忠!”
“营长,怎么处理他们?”
面对下属的询问,孙吉的双眼一瞪,然后用明知故问的口气说道。
“他娘的,这些小鬼子在咱们中国坏事都做决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咱们在俄国的时候是怎么干的,现在就怎么干!”
就这样,一行行的战俘赶到田野间的反战车壕,所有的机枪都架好、对准深达数米的反战车壕之后,端着枪的士兵就开始把这些日军俘往壕里里面赶。只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原本面带惊恐之状的日本兵,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的、不能这样的……”
有几名军官愤怒地喊着从行列里挣脱出去,立即就被附近的士兵用刺刀捅死,在俄国的时候,那些日本教官和“战友”曾一次次的告诉他们,应该这样干,而现在他们不过只是按照他们的教授,施加到这些“老师”的身上,告诉“老师们”他们干的不错。
而在战俘中,更是有一些人转向押着他们的士兵,把钢笔、香烟以及手表,还有其它任何从口袋里还能掏出来的东西扔过去,嘴里还一个劲地哀求着什么。
“哈哈哈!日本人给我们发军饷了!”
一个排长在一旁开玩笑地嚷道。
“****的太迟了!”
一个战俘把一块手表扔给这个排长时,接过手表,那个排长甚至有些懊恼。先前搜身时怎么给漏了呢?这个****的,大概是太绝望了吧,以为这个时候一块手表还能救他一命。
几分钟后,所有的战俘都被赶下巨大的反战车壕里。那么多人挤在里面,只见一片往上仰着的被恐惧扭曲了的脸,很多人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巴嘎!不要让支那人小瞧了我们!”
就在几名军官在壕底叫嚷着的时候,突然站在壕边的孙吉大声喊道。
“开火!”
数十挺机枪、冲锋枪同时吼叫起来,密集的子弹朝着壕内飞去。
一时间,在密集的弹雨中,只见壕内的血肉模糊的碎片顿时飞向天空,落得到处都是。孙吉赶紧后退几步,低头一看,军服上已经沾满了斑斑的血迹,对此,他不陌生,在俄国的时候,他曾经执行过无数次相同的任务。
一两分钟后,孙吉命令停止射击。
从壕底里传来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哎呀”、“妈妈”之类的痛苦的哭喊声,那声音凄惨至极,可是却换不来任何同情。
几分钟后,他又命令再次射击,机枪又一次齐声吼叫起来,淹没了痛苦的呐喊和呻吟。几分钟后,所有的呻吟、哭喊声才完全停止。一切显得那么静。
近千名日本战俘们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而孙吉又命令他的士兵在坑的四周挖土埋盖这道反战车壕,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当那道深深的战壕被填平的时候,似乎先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