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长,我,我没事!”
委员长的关心,只让蒋孝镇连忙摇头说道,可实际上那刺都伤到骨头,这一路上,全靠着一股气撑着,而这会那股气已经慢慢的散开了,那伤痛自然的随之袭来了,只痛得他不时的倒吸着凉气,蒋介石又岂会没有注意到,于是他又连忙关心的说道。
“孝镇!你……”
就在蒋介石欲说话时,车突然停了下来,就在车内藏坐的四人息声的时候,便听到从车外传来一阵骂声。
“妈了个八子,几包烟就打发老子了!搜车!这车里不定藏着什么逃犯!”
心头猛的一紧,蒋孝镇连忙拿起手枪,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哎哟,军爷,你看我这车上装的都是木头,那里能藏什么人,这车上运的木料都是铁路上用的,军爷……”
然后又是传来一阵不甚清楚的交谈声,显然是那位邓经理在贿赂那些士兵。
“得了,赶紧走,他妈的,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还拉什么木头……”
那放行声,只让蒋介石心下猛的一松,就在他刚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却又有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送木头的活,怎么能劳邓经理您的大驾!”
一句话,传到邓少波的耳中,只让他的脸色猛的一变,顺着声音,他看到一辆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卡车后面,而说话的正是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的人,看清来人,邓少波的心下暗自敲着鼓是刘。
“刘师长”……”
急忙应着,一时间邓少波甚至不知应该如何应对,如果不认识还好,可偏偏他们不仅认识,而且还在一起打过几回麻将。
“咦,刘长官,您怎么在这啊!”
瞧着那张堆满了商人媚笑的脸庞,刘多荃的心底却是冷冷一笑,从7点搜山搜到十点,都没有搜到蒋介石的下落,后来接到副总司令的电话,让他和孙明久立即赶回西安,现在十匕路也派了一个师的人马搜山。
在朝西安去的路个他还在考虑着,如何面对副司令,可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邓少波这个北方贸易公司西安分公司的经理,看到邓少波的时候,他没来由的一愣,在听说他们是来取木头的时候,心下的疑惑更浓了,而看着那个穿着身劳动服的贸易公司经理,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终于能够想通了,蒋介石能逃,显然是得到了北方公司的帮助,那北方公司是谁的公司?不就是管明棠的公司,管明棠又是谁的人?
在陕西,敢帮蒋介石逃跑的,恐怕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了。
若不是为了帮蒋介石,他这位经理,又岂会在这里穿着身工人装,然后低三下四和大头兵陪着笑!
“那你邓经理又怎么会在这!”
冷笑着,刘多荃的手一挥!
“给我搜!”
就在刘多荃的声音落下时,枪声突然响了起来,枪是从后方打响的,手持双枪,王一心从后方朝着刘多荃和他身边的孙明久接连扣动扳机。
“快走!”
在王一心大声喊叫时,邓少波也操出一只勃郎宁短枪,朝着刘多荃打去,驾驶着汽车的司机猛的一踩油门,便冲过了检查站,而在汽车冲出检查站的时候,躲在汽车前的刘多荃大声冲着检查站的士兵喊着。
“拦下汽车,快,拦下汽车!”
大声命令的同时,刘多荃抬手冲邓少波甩了一枪,子弹正中他的胸膛,在邓少波被打倒的时候,王一心已经被孙明久两枪击中。
“快,明久,立即通知前面,委员长在几辆卡车上,快………”
刘多荃紧张的喊叫着,然后又命令道。
“立即给副司令打电话,让副司令派兵包围……”
突然,他的声音落下了,在远处,他看到那几辆卡车停了下来,那几辆卡车正好碰到了从西安赶过来的十七路军的装甲车队,一阵机枪扫射中,那几辆汽车停了下来。
颤巍巍立在寒风之中,面色森冷的蒋介石看着刘多荃,然后他又用余光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邓少波,那个胖乎乎的年青人,在最后的时刻依然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自己,而他并不是军人,只是……他已经尽力了,失神间孙明久走到他的面前,行了一个军礼。
“委员长!”
“你们是东北军?你是孙营长,孙明久?”
对于委员长知道自己的名字,孙明久显得极为惊讶,而蒋介石则解释道。
“有人向我报告过,”紧接着蒋介石又夸奖道。
“你是个好青年!”
而孙明久则继续说道。
“是张副司令命令我们来保护委员长的,请委员长进城,领导我们抗日,打回东北去!”
“你是同志,就开枪把我打死算了!”
蒋介石盯视着孙明久说道,然后他又把视线投向刘多荃,上一次来西安时,他见过这个人。
“你们既然敢叛乱,为什么不杀死我!”
“卑职不敢!”
嘴上这么说着,但刘多荃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卑职之意,恰在这时车子开到了,孙明九则走到蒋介石的身边说道:
“委员长!请上车。我奉命护送委员长进城。”
猛的把眉头一皱,心知自己没有其它选择的蒋介石心想不能答应得太快了,故意大声怒喊道:
“你把张汉卿找来!我要当面问问他,问问他还佩不佩穿那身军装!”
这时蒋介石的的怒气倒是发自内心的。
“委员长,”
孙明九大声答道:
“现在副司令在西安等候,我们并非对上级叛变,实对国事有所请求,希望委员长能团结抗日,一切请求将由刻司令面陈,请!”
话犹未毕,又从后面跑进来一个高级军官,手按指挥刀,向蒋介石立正,先是行了一个军礼,随后说道:
“报告委员长!我是一。五师第二旅旅长唐君尧!”
他的话中软中带着硬,透透不容拒绝的味道。
“我等非请委员长进城不可!”
孙明九又一次郑重其事的“请求”道。
落于人手的蒋介石这时也只得无可奈何的,一步一拐钻进汽车,坐在孙明九同唐君尧二人之间,前面坐着杨虎城的侍从副官谭海,后面坐着师长白凤翔。车中人见前面烟尘滚滚,也不知道这是谁来了,孙明九下令停车,自己纵身下车探看究竟,让前面一辆大车挡住来者。
而白风翔一番好心,把自己的皮大衣脱了下来,披在蒋介石的背上道。
“委员长休息一些儿,我也下去看看。”
说着也下得车来,众人见是张学良派人追问,便上车继续开行,没多久车子开进西安东关,突地张学良的座车迎面而来。唐君尧说:
“哈!副司令来了!”
但下车的却非张学良,而是一位传令的军官,他向孙明九说道:
“把委员长送到新城大楼!”
车子于是往新城大楼驶去的时候,蒋介石的心想不妙,新城大楼就是西安绥靖总署杨虎城新居,逮捕他的却是东北军,为什么现在要把他送到杨虎城处?就在他思索的功夫车子已过东门,守卫士兵均佩“十匕路”臂章,这使蒋介石更骇异,原来他以为杨虎城也被张学良缴械了,东北军故意穿上西北军的衣服掩人耳目。
而现在他明白了——杨虎城这头西北虎怕也是参与其中了!换句话来说,是张杨两人合作造自己的反!事实上,正像蒋介石猜测的一样,当张学良的侍卫第二营由营长孙铭九率领下捉住蒋介石时,杨虎城的西北军,已在城里不声不响分头包围了陈诚等南京十七名高级官员,并且把他们集中起来。经过了两次点名站班,南京来的军政员和那些侍卫眷属分在两边。
在过去的几个钟头之中,西京招待所就成了临时的俘虏营,邵力子、蒋鼎文、蒋百里、陈调元、卫立煌、朱绍良、邵元冲等一众要员都被扣压与此,一直闹到下午三、四点钟,还没见头绪,大家实在饿得慌,又没有烟吃,更是厌气,而在其中最为引人注意的恐怕就是陈诚,他身的军装这会全然变成了白色,在杨虎城部逮捕他时,他则躲在面粉缸里,弄一身都是面粉,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眉头紧锁着。
而见众人神情黯然,蒋百里则半幽默地叹一声道:
“昨为座上客,今作阶下囚!”大家听了不禁微笑。而能够说说笑笑的倒是陈调元,他提高了嗓子卖烟,大声说道:
“茄力克香烟,现钱交易,五毛钱一支。此时此地,不算贵吧!”
在这种谈笑之中,大家也就松动一下,笑了一阵。直到门外的守卫把“号外”带进来,众人才看见“张、杨兵谏”的大标题,附着八项主张,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蒋百里看着那八项主张,沉默片刻之后,只是摇头长叹一声。
“张、杨误国,自坏长城!”
在他的话声落下时,室内被囚禁的众人无不是摇头叹息,而卫立煌更是在沉默片刻后说道。
“且看他们如何收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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