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古云熙转头看向站在谢家铭身后的大总管,沉声道:“大总管,你即可将今日擅离职守的人理列出来,也将擅自将人放入后院之中的看门婆子列出来,按府中规矩,该打发的都打发了,该罚的也绝不能姑息,也该叫府里上下都知道这侯府中该有的规矩。”
大总管见到古云熙散发出来的气场,顿觉得从那宫中出来的人就是不同,做事都是有章有法,随即便一脸喜气地应道:“是。”
这侯府中的规矩他早就想要整治一番了。
不加理会一脸惊恐的众人,古云熙由冬菊搀扶转身便要离去,感觉到身后投来的冰冷的视线,她转头望去,就见谢家铭正审视地望着她,她挑眉一笑,抬起手从她的眼角拂过,眼中流出一抹淡淡的调笑,“侯爷待会可要去看你那妾侍?若是要去的话便劳烦侯爷知会她一声,她若是真为你好,那便莫要再打我腹中孩子的注意了,这会是公公撞见为我出的气,难保下回就是皇兄了,你也知道我皇兄那人的。”
谢家铭眯起眼打量起眼前的古云熙,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古云熙,可却又是他印象中的古云熙。
“我倒是没料到你竟有如此演技。”
“就我这雕虫小技比起你那妾侍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我倒是觉得改天我还得去找她学几招,以防日后不时之需。”她是见过沈如烟的演技的,也不难怪谢家铭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谢家铭气结,可又碍于古云熙有孕在身,他也无法再对她动手,当着只能眼不见为净,转身离去。
望着谢家铭离开的背影,抚琴这个时候才上前,“公主,您真打算跟侯爷和离?”
“什么?公主要跟侯爷和离?”冬菊震惊出声。
“和离信都写上去了还能有假?”古云熙淡声道。
写这和离信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古尧上不再紧抓着自己不放,虽然说离了这谢侯府她的日子会比较不好过一些,可是也总比性命一直被人握在手上的好。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生产了,我不能将我的命交到一个对我跟孩子都不上心,甚至还巴不得我们死的人手上。”
抚琴跟冬菊都明白古云熙说的,可是真要和离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们是下人不好对古云熙的决定多说什么,当下便扶着古云熙出了花厅。
刚出花厅便见到下人拖着冬青往外走,她的背后血肉模糊。
见到冬青,古云熙等人不由得顿住脚,然而就见冬青斜睨这眼恶狠狠地剜向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古云熙垂下眼睑平淡地望过去,道:“放心,就打了几下死不了人,那位公公也没说要将你赶出侯府,等你捞起来了你依旧能回沈如烟身边伺候着,当然了,前提是她还要你。”
回到紫竹院,还未进沈如烟的房门便听到她的抽泣声。
谢家铭见状便挥手让偏方的丫鬟婆子都下去,自己拿着药盅进了屋。
低头将药盅放在床沿,刚抬睑想要说话就对上沈如烟带着泪水的双眼,见她因脸色苍白而更显得脆弱,哭得更是梨花带雨。他心里不由得一抽,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如烟不哭,你这么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沈如烟哽咽地出声问道:“侯爷知道如烟的,如烟并为做错什么,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如烟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就连晕迷不行的冬青她也不放过……为什么……”
“别哭了,苦多了对眼睛不好!”谢家铭温柔地替沈如烟拭去泪水,宽声抚慰,“冬青只是个丫鬟,养一段时间她还能回来,没事的。”
沈如烟听了随即摇头道:“她不同的,哪怕是……”她的声音一顿,并为将原由说出,“她也不曾背弃过我,甚至还一路陪着我,等着我,她与如烟一路走来,如今她却为了如烟再次受罚,如烟心里备受煎熬……可她是公主,就因为她的公主……”
沈如烟的话着实让谢家铭既感愤怒又感怜惜。
“她对你虽说不离不弃,可她将你带去那长了蛭虫的地方本身就是不对。”
“如烟知道,如烟也知道公主并不喜欢如烟,纵然如烟再如何百般讨好也无济于事,可是为何公主还要将如烟置于死地?”
谢家铭心中本就甚是恼火,再听沈如烟哭啼不休,他的心就更是烦乱,不觉出声道:“却也不是我不愿维护于你,只是你也听到了,这宫中毫无预兆地来人,并扬言说是圣上要保她与她腹中的孩子,之前圣上虽也有与我说过,可是却并未曾明言。”
“将来若是有机会,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可却不是这个时候。你明白吗?”谢家铭轻抚沈如烟的后背,“往后你便理她远远的,决不可触碰到她腹中的孩子,否则真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也没办法保全你,你知道吗?”
沈如烟声音顿时噎住,眼梢还悬挂着泪,模样甚是让人心怜。
回到幽然院古云熙便让抚琴与冬菊将宫里赏赐下来的物品都理了理,然后将那些没用的东西都存放到库存里面,又将一些布匹首饰,能分的都分了。
除了补品,宫里送来的东西都是上等,精致而华丽,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抚琴,你看看那些补品哪些能用的都拿出来用了,这春天也快到了,咱们也该添置一些新衣裳了,冬菊你看着拿去裁剪,咱们院里也就四个人,青竹那边你看着办。”
事情刚告一段落,幽然院一片祥和,主仆三人好不容易将东西整理好了,刚坐下一块吃饭,冬菊就在她身边开始絮叨了。
“公主,真不是奴婢想说您,您出门不带奴婢出去,奴婢没意见,可是下回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公主您可千万别在出门了,往后您的肚子可就更大了,要是侯爷一时往了分寸对您下了死手,到时候您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您叫奴婢们怎么办?今天要不是宫里恰巧来人,奴婢都不知道您该如何收场……”